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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的亮相,很受欢迎。南寄贤还没有开口说话,剧场已经沸腾起来,所有的向日葵都知道,即将登场的,就是他们的偶像。
“欢迎——”欢呼太响,将南寄贤的声音都压了下去,“赵濮阳!”演唱会各个角落都有星星点点的橙光,掌声雷动。
“濮阳!濮阳!”向日葵们疯狂地呼喊他的名字,因为是南师兄演唱会的缘故,并没有选秀时期大幅的“阳光濮照”灯牌和“濮阳濮阳,万丈光芒”的傻缺口号。赵濮阳有一种魔力,只要他微笑,就可以让现场欢腾,南寄贤丝毫不避忌地在台上拧了拧他耳朵,四面的LED太清晰,现场响起了掌声,南寄贤的歌迷对这位全民偶像也很买账,赵濮阳握住话筒,散落在剧场的向日葵们立刻安静下来,赵濮阳架势很足,“大家好。”
南寄贤微笑,“介绍一位新朋友给大家认识,欢迎,陆由!”
舞台右侧,一片白色,南寄贤说出陆由名字的时候,人潮翻卷着白色小旗,灯牌很亮,“淇奥陆由。”
陆由走下升降台,笑容腼腆,“大家好,我是陆由。”他立身很稳,深深鞠躬,台下的观众以掌声回报。徒千墨轻笑,哪有一上来就鞠躬的,小由越来越俏皮了。
他们师兄弟,每一个都是传说中的气场型,在这样的舞台上,用来调动气氛的,只是音乐,不是语言。白色的小旗波浪一样起伏,走到哪里都是自己主场的赵濮阳橙色军团不甘寂寞地大声呼叫着偶像的名字,隐隐有和陆由的白色方阵对抗之势。徒千墨望着来势汹汹的陆由军团,怔忪了一会儿,却又将目光重新投到舞台上。
南寄贤微笑,“谢谢我的师弟们,一首新歌。”
今天,依然是南寄贤亲自弹琴,他在三角钢琴前坐下,剧场的灯有层次地熄灭,音乐太安静,前奏很冬天,仿佛晨间,溪水琮琤。
南寄贤的声音,如梦似幻,“夜太长,梦想就远了吧。”音符像是蜡烛,将剧场天花板上的顶灯一盏一盏点亮。
赵濮阳上步,“风不冷,春天快来了吗?”
坐在角落中的慕节周狠狠吸了口气,赵濮阳的歌迷疯狂了。
第三个走上台前的,是刘颉,“那桥下,大槐树开花啦。”空中是飞飞扬扬的彩色纸鹤,就在刘颉开口的那一瞬间,在屋顶坠落,每一根牵引的细绳,长短参差。
“回忆里——”这一次,赵濮阳用的是自己的声音。
陆由上步,“黄的白的一群鸭,二四六七八。”一瞬间,整个剧场重新亮了起来。
白色方阵的小旗摇得更欢了,“陆由,陆由!”甚至,他们的呐喊压过了南寄贤唱下一句的声音。
这一次,是陆由接着南寄贤唱下去,“萤火虫比月亮还亮,比星星还忙。”演唱会现场,灯光闪闪。举着小白旗的方阵配合得挥舞着荧光棒。
接下来的一句,是赵濮阳的唱词,只有三个字,“闭上眼”,这一句,是明显的童谣风格,接下来还是陆由在唱,“我猜你翻不过偷杏子的围墙”,旋律的跳跃感极强,叮叮咚咚的,现场的舞台也伸展出了一棵大杏树的样子,陆由席地而坐,在这块铺了接近六千颗LED的地板上舞蹈,他的身体与光影配合得天一无缝,依稀就是那个偷杏子的孩子。
后来的一句,刘颉唱得很朴实。
等到“信仰像蓝色海宽广”时,地面的LED已经幻化成大海的模样,几个师兄弟相互牵着手,在投影的配合下,每个人的身体上都像缠绕着红色珊瑚,刘颉当先用手刀劈开在自己和陆由之间,陆由却狠狠握住了他手,赵濮阳唱,“多少次,我看你消失在人海茫茫。”师兄弟三人就像拖曳掉落悬崖的队友一般,三个人拉着手。
南寄贤的钢琴太有力,他唱,“回头望,旧时光”LED上是孟曈曚的影子,“我是你最后的坚强。”
后来的表现太简单,他们师兄弟一起围绕着南寄贤身边,每个人用自己的手指配合整首曲子的旋律,音乐流转,师兄弟的合唱太默契,歌声渐熄,舞台边远远地飘过三只月亮船,孟曈曚的影子隐没,师兄弟几人依次坐在月亮船上,慢慢地荡出南寄贤的钢琴声。
南寄贤低下头,“《兄弟》,送给大家!”
掌声升腾在剧场各个角落,白色的小旗招展地更加飞扬,“陆由!陆由!陆由!”
《师兄弟上台齐助阵,南寄贤演唱会全纪录》
《南寄贤演唱会天降纸鹤,新歌抢先试听》
《南寄贤演唱会独家放送,民谣新曲受追捧》
《南寄贤演唱会极具诚意,新歌经典唱不停》
孙引弟搜遍网络,只在某度第十几页之后看到了一条新闻,《南寄贤演唱会陆由粉丝抢戏,师兄弟疑似不和》,“这是怎么回事!”孙引弟发飙了,“我给你们二十万让你们宣传陆由,除了贴吧里沉到底的帖子还有什么,现在所有网络都说《兄弟》是南寄贤的——”
侯振兴将红茶杯狠狠磕在茶几上,“你吼什么!”
“我吼!你有脸说是我吼!咱们跟慕节周好不容易才划出来一块地,雇职粉的钱都已经砸出去了,现在连一点动向都没有,哦,这新歌成了南寄贤的了,不是狗打江山驴坐殿吗?”孙引弟火大了。
“你说的那是什么话,谁是狗,你愿意当狗你当去!我不当!”侯振兴也火了,“你那个赔钱儿子,就是烂泥糊不上墙,糊上去了他就吧唧吧唧掉泥渣子!”
“我儿子糊不上墙!我看是没找着好瓦匠,怎么人家徒千墨一涂,就成了环保安全漆了——”孙引弟如今腰杆硬了,对侯振兴也并不是从前一般。
“哼,还不知道是谁胳膊肘往外拐,我们请了多少人炒《兄弟》是陆由写的,炒他在演唱会上怎么力压南寄贤,结果呢,卡狄那边,倒是连一个字都不提了,南寄贤还开庆功宴了,庆功宴上,还就偏偏没有你们家陆由了,你说这是为什么!”侯振兴也不是省油的灯。
“你问我,我问谁!”孙引弟没办法接话,也只能别一句横的了。
“给我通知各网络和平面媒体,陆由在演唱会上的图可以发,新闻,必须压!”徒千墨狠狠捏着小指关节。
“剪!必须剪!那些小白旗的镜头,一个也不许留!”徒千墨揉着太阳穴。
“咱们手里的《兄弟》的现场版,必须高清,保证音质,立刻给我传!”徒千墨急得口干舌燥。他现在只是要做一件事,极力淡化陆由在南寄贤演唱会上的意义和作用,将他成功的隐身成,南寄贤的师弟之一。因为,带着粉丝团去大师兄的演唱会上闹场,这样的行为,太傻了。而演唱会的门票都是随机售出的,一个人的粉丝团能够占据剧场座位的一个区域,这不仅是扬着脸告诉别人陆由的粉丝是公司雇的,更会影响南寄贤的声誉,被人认为,贵为天王的南寄贤演唱会居然要大量发送赠票。
焦躁中的徒千墨蹙着眉,门口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络绎不绝,他强压着心中的火气,还好控制媒体更加及时,进来汇报的都是好消息,秘书吴小姐再一次进门,“总监,慕总请您上去一下。”
“我没空,要他自己下来。”徒千墨提起慕节周就一肚子火。南寄贤的演唱会是卡狄投资的,如果不是慕节周背后动了收脚,根本就不可能有那一片陆由粉丝区。
“是。”吴秘书也知道老板心情不好,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走了,又想到这件事还是要和慕总交代,只能自己去做这个炮灰。
“慕总,非常抱歉,总监——”慕节周没有让他说完,“徒总监在忙吧,没关系,谢谢吴小姐了。”
吴秘书当然说没关系。
慕节周等到徒千墨的秘书离开,便对一边的许副理笑道,“怎么样,徒千墨急了吧。”
许副理道,“那个陆由,不是您的人嘛。”
慕节周高深莫测地一笑,在心中骂了一声蠢货,却是一副循循善诱的样子,“一个南寄贤的演唱会,陆由能吸多少粉。再说了,肯花钱在南寄贤身上的,哪个耳朵不是被养叼了,陆由唱得好,他们也不可能会买碟,更何况,陆由和南寄贤根本不是一种风格。吃惯了燕窝鱼翅的人,偶尔给他一碟芥末苦苦菜,当然觉得不错,但谁家天天把野菜摆在桌上,陆由,就糊弄糊弄九零后小姑娘的本事,徒千墨非把他当孟曈曚第二搞,他以为自己能干,我还怕他折了我的摇钱树呢。”
那许副理还是不懂,但他深谙处事之道,连连称赞慕节周神机妙算,“是,慕总说得是,这次,咱们可是生生地在那姓侯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