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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千墨收了心思,扬起了香板,香板其实原就是打在肩上的,倒也不会合手。他左右各打了一下,陆由都强咬牙忍着,只是,徒千墨看到一粒细汗从他发根处落下来,一直沿着他脊柱线滚落,徒千墨伸手按了按,将那汗珠擦掉了。
陆由回过头看他,一张脸粉扑扑的,大是可疼,徒千墨这次却是没有安慰他,就说了一个字,“背。”
陆由于是双手撑在墙上,徒千墨扬着香板,狠狠一下。鞭背最是疼痛的,陆由咬着牙,没有动。
接着,打的是大腿,徒千墨命陆由将腿并紧,握着足踝。一板子下去,因着香板长度的缘故,倒是两条大腿上都留下印子。
再就是小腿,陆由曾被徒千墨用藤条抽过,可这香板却又不同,陆由终于没有撑下来,这一板子下去,撑不住,倒了。
“小由!”徒千墨吓得叫了一声,扔下香板去抱陆由。
门外的赵濮阳身子一颤,收心香板,是很难捱的。他还记得,自己当时入门的情景,那时候,自己性子狠又脾气倔,不服,老师就打到服为止,一个拜师,明明都是该高兴的事情,却弄得像是打仗。老师现在对自己,当然是很疼宠的,可当年——赵濮阳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虽然,小师弟得宠他也高兴,但是,赵濮阳狠狠掐大腿,气自己居然这么没有师兄的大度,逼着自己露出一个笑容来,才抬起头,却看到南寄贤正笑着向他招手。
“大师兄。”赵濮阳不好意思了。
南寄贤看他红着脸不过来便自己过去,赵濮阳知道大师兄看穿自己心思,低着头不好意思,南寄贤却是微微含笑,从怀里摸出一枚平安扣,“这是前些日子我和慕禅一起去九华山请高僧开过光的,师兄帮你戴上。”
“嗯——”赵濮阳不好意思了。
南寄贤只是笑着将红绳替他系好,“看看,喜不喜欢。”
赵濮阳知道大师兄一向疼他,这平安扣他一直在怀里藏着,恐怕,就是怕老师多疼了陆由自己心里难受才在这时候拿出来,他虽然难为情,可还是知道好歹的,小家伙轻轻靠着南寄贤,“谢谢大——”话还没说完,却是立刻偏过了头,“大师兄,这可是玻璃种翡翠。”
南寄贤笑,“我知道。”
赵濮阳转过身,“这是大师兄花了好大功夫才拍下来的。”
南寄贤捏捏他脸,“当初拍下来,就是为了给你的,只是看你一直眼巴巴地盯着倒也有趣,就想馋馋你,今天给了你,生日礼物,大师兄在准备别的?”南寄贤说到这里,就将那平安扣拿起来替赵濮阳塞到衣服里,“收好了,不算太贵,但平常也别露出来招眼。”
赵濮阳轻轻点头,“谢谢大师兄。”
南寄贤笑,“可不白给。”他说到这里,却是又从怀中珍而重之地取出一枚平安符,“这个,哄着老师随身带上。嗯?”
“大慕哥给的?”赵濮阳道。
“就你机灵。”南寄贤数说他,“慕禅为了求这道符,可花了不少功夫。”
赵濮阳小声道,“我说呢,前一阵子,您筹备演唱会那么忙,还和大慕哥一起失踪了好几天,老师可还问了呢。”
南寄贤笑,“我知道了。”
赵濮阳将那平安符拿在手里看了好一会,才道,“大师兄先帮我收着,我这边没处装。”
“好。”南寄贤笑着答应,却是对一边站着的刘颉轻轻点头。
刘颉也笑笑,继续听着帘子里的动静。
徒千墨安抚了陆由一会,便要他趴在床上,这一次,是打得脚心。
徒千墨柔声道,“会有些痛,但是,不影响走路,疼的话,就叫出来。”
“嗯。”陆由轻轻点头。
徒千墨却是坐在床边,伸手握住了他的脚,“啪!”地一声,香板子拍在了两只脚心上。
陆由疼得一缩,徒千墨却是拉住他,“不许躲!”
陆由哭了。
徒千墨本来有两分气,看陆由趴在床上不言语,还要审他的,可等了一会,竟是觉得不对,他放下香板去看陆由,陆由是真的哭了。
徒千墨一下子就心软了,“怎么了?不过是说你一句——”
陆由自己也觉得丢人,可是,徒千墨刚才那么心疼他,将他抱在怀里怜惜,那是他十几年的生命里从来没有过的,他没想过谁会真正愿意疼顾他,徒千墨,就更不是他思想里那个人,即使这些天,他已经能够说服自己去相信他,却还是想不到,他能对自己这么好。这脚上的板子,虽然疼,却并不非常痛苦,他也不是故意要躲,可被徒千墨训一声,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特别难过。
徒千墨知道,这孩子是压得久了,这些日子来的屈辱,今天受的那些责难,都让他心里松不下来,好不容易,自己疼了他,既然放开了,就让他哭吧。
谁想到,陆由这孩子,究竟还是胆小的,哭也不敢尽情发泄,就这么趴了一会,就连忙揉着眼睛起来了,“老师——”
徒千墨看他拼命抹脸,好像生怕哭得难看就不招自己喜欢了,陆由身上没穿衣服,如今缩着肩膀的样子更是扎得人心里疼,徒千墨将他拢过来,“别抹眼睛了,回头发炎了可怎么办。”
“陆由以后不哭了。”陆由小声道。
徒千墨轻轻叹了口气,“我也没说你什么啊。”
陆由吓得更狠了,徒千墨知道他屁股疼,也不敢让他坐自己腿上,只是将他拥着又拍了拍后背,“老师知道,这些日子,委屈你了,今天——”徒千墨声音很轻,“今天已经入门了,以后,小由就有老师疼着了。”
陆由本来已经不哭了,听到他说那句以后小由有老师疼着了,眼泪却又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流下来,徒千墨揉着他脑袋,“还委屈呢?”
陆由摇头,泪珠子还挂在脸上,他微微一动,就像是晨风吹动了叶上的露水,若要再说地雅致些,芙蓉泣露,梨花带雨。
徒千墨伸手替他擦拭泪水,陆由也怪自己不争气,拼命拼命地,想把眼泪吸回去,可越是努力,眼泪流下来的越多,到最后,小家伙只得自己背过了身,再也不让徒千墨看了。
徒千墨去盥洗室替他摆了个干净的毛巾,这次不再拉着他,而是背着陆由递过去,陆由接了擦眼泪,擦好了就将毛巾重新还给徒千墨,虽然因为哭过的缘故不敢多看老师,但说话的口气明显自然多了,“还有一下。”
徒千墨点头,“最后一下,是手板。你小师兄教过规矩的,手伸出来。”
“是。”陆由如今心情也平复了些,将两只手并在一起,平平地伸直,徒千墨没有留情,重重地打了一下,陆由两只手都被震麻了,虽然疼得厉害,却是长长舒了口气。十下香板,总算是完了。
徒千墨教训过了这一下,就放下香板,伸手揽过陆由的腰,左手轻轻拨了拨他刘海,而后,在他眼睫上吻了下去。
陆由身子一紧,徒千墨却是蜻蜓点水,立刻放开了他,“礼也收了,茶也喝了,收心板子也打完了,去,穿上衣服,再洗把脸,咱们就叫你几个师兄进来了。”
“好。”陆由点头答应了,徒千墨这会倒是不看他了,而是将刚才陆由擦过眼泪的毛巾拿去盥洗室。他洗得时间很长,估摸着陆由穿好了衣服才出来,而后看似不经意地将那手心板子收进柜子里了。
陆由胆子大了些,也不那么步步小心了,看徒千墨收板子,就自己去盥洗室洗脸。出来时,却见几个师兄已经进来了。
“大师兄好,三师兄好,小师兄好。”陆由一个个打招呼。
赵濮阳因为刚才的小心思,倒是有点不好意思,都不太敢看陆由,陆由自己不明白什么事,倒是刘颉笑道,“今天入了门,按大师兄说的,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用这么拘束。”
南寄贤看了陆由一眼,“虽然不必拘谨,但该有的规矩,还是不能错。”
“是。”三个小孩一起应了,陆由又紧张了。
徒千墨在那木椅上坐下,“南说得是。”而后,他目光在他们几人身上一转,“小由今天已经入了门,你们几个,还有什么说的。若是没别的话,折腾了这些时间,恐怕都累了,叩了头回去歇着吧。”
这入门的最后一项,便是几位弟子一齐向徒千墨叩头,南寄贤再看一眼陆由,“南还有一件事要说,不过,先让小师弟全了礼吧。”
徒千墨点头,“也好。”
于是,南寄贤带头跪了,刘颉空出一个人的位置在旁边,赵濮阳比刘颉退了半步,陆由又退了半步,大家一起向徒千墨叩了头。
徒千墨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