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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然痛不可遏。我方惊怒地发觉全身上下布满了青痕,显是那皇帝在我昏过去后又干的好事!那务顾顿当也察觉,颤颤地指着我腿上欢|爱后的瘀痕,说不出话来。
眼见着他放下了手,眼中露出狠戾之色。我却回转了头,望向殿外。外头尚是黑夜,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瞅这务顾到了此处,推测来当已过了子夜,属第二日了。檐外还听得到淅淅沥沥的水声,顺着飞檐打下去,那声音听来好叫我迷惘了半晌。务顾终是发话了,可是只说到了一半,那趾高气扬的调子便忽地降了下去,露出一端惶恐:“你皇上!”
我钝然转过头去,只见一人身披银色狐裘自偏殿踏来,长发尚未干透,披在肩后,降了王冠,他竟失却几分君王之气,生出一番翩尘来。许是我厌恶他已极,此刻竟不再害怕,即便是这番清醒了,也只觉此人无情冷酷,且又伪善得叫人作呕。事已至此,我木然别过了脸去。
“皇上!您您的颈”务顾大惊失色地叫道。皇帝的脖子上包扎了白布。我只作未见,听此不过冷笑一声。
“送他回去。”皇帝不应,漠然道。
“不必皇上劳心。”我冷哼一声,用手支撑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这一动身上更为难受,我咬着牙直起了腿,直僵僵地立住了。那皇袍从身上滑下,我也不顾它,兀自自地上那散落的破碎的衣物之中拾起一件稍完整蔽体的夹衣,缓缓覆在了身上,不去理会那两道紧驻在身的目光。我知晓自己□恐怕一片狼藉,也知晓此二人无一将我作人相待,心中麻木,不再理会,也不愿去寻那散落不知何处的鞋,一摇一晃地向那殿门步去,只愿休再踏出此地一步。
“慢着。”那声音又开口了,透着几分余存的沙哑。我不敢不顿,默然停了下来却无意转身。只听得身后“咣当”一声,一物在我脚旁坠地,力道分外调当,可见内家了得。我斜眼一瞥,还不及看清那物,务顾已尖声叫了起来:“皇上!那可是环龙配!”我冷笑,不作理会,又欲抬步,那讥诮之声再度响起:“禁军不识你一个戏子。”
胸中羞愤几欲再兴,我禁不住回身狠狠剜他,却被我二人之间相隔不过几步之遥的距离给骇住了。这几步之遥,便将我同他隔开了几尺远,那一派敬惧之心竟再度生起。只觉得此人生来高高在上,即便立在他的身侧,也有望之弥高不可攀之感。我心神一敛,方重意识到自己同此人身份之悬殊,咬了咬牙,郁结再三,俯身将那玉珏握在了手中。
那殿门在我手里重逾千斤,我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勉强将其开一小缝,待侧身出,随即合上了。这大殿的回音的确了得,待我走出十几步,仍在雨中听得那务顾对皇帝说:“皇上!那环龙”我不欲细究,竭力加快了步伐,头也不回地闷入雨中。不过十步,便见一顶眼熟之极的软轿停在雨中。罗福太监竟腆着个大肚子,由一个小太监撑着柄油质大伞站在那儿待我,面上居然带了几分见到皇帝的谄媚之色。见我走近了,他上前了两步,喜笑颜开地低声对我道:“绝韵绝韵,果然绝世之韵,好生一副妙嗓小大人可要记得,昨日是谁将你推入这金銮殿的殿门的。”这太监,必然将昨夜之事在殿外听了全部。一切都尽入他掌控。我看着他的面孔,好好映在了脑海里,咬牙切齿地道:“大人的面目小人毕生不忘!”
他侧开了身,笑眯眯地命身旁一小太监道:“阿富,你随上,替绝韵打伞。”一个小太监跑了出来,原是替我更衣的一个。我头也不回地道:“不必了。”想来那罗福的脸色不好看,一旁的小太监都打颤了。我依旧不理会,独自一人□着双脚步入雨幕。只听得身后一声中重冷哼,耳畔便尽是落雨绽珠之声了。
这长长一段生路,竟然叫我浑浑噩噩摸黑走了全章。一路竟未碰到禁军。那般的七万八扭,我竟不知怎的走了过来,待到谷院门前时已然头重脚轻,天旋地转。我望望门内,半点灯火也无,便奋力锤起门来,心头不知怎的生出一股恐惧。好似这世界就剩了我一个,我一个孤魂野鬼。进不得,退不得,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是否一梦清醒,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干净。敲了不知多久,门内亮起了一点灯黄,有人匆匆来开门了。我听到唤门声,欲回应,嗓子却辛哑得说不出话来。里头听不到应门,便开了一道小缝,随即拉大了。依稀是小眉一声惊呼:“呀!九袖!?”一片昏天黑地。我只喃喃道了声:“阿林”便就此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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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好长一个噩梦。魇得全身冷汗,满身酸痛,待得猛睁了眼,用手挡住了一簇刺目的亮光之时,却又霎时忘却了那惊惧逼人的梦境。我一时不知自己在躺在何处,愣愣盯了半晌屋顶大梁,方渐渐地认出,这屋子许是阿林的。我道好笑。阿林才方拒了我出门,怎又是他的房间?
我支起身来,浑身酸痛又叫我猛地脸色一变,回想起之前的事,黯然地舒出了一口气。门“吱呀——”一声开了。叫我哑然的是阿林竟站在门口,手中端着一碗不知什么,对上了我的双目。他默然了一阵,好似定下了什么决心。我见他不易察觉地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踏入了屋来。我无颜见他,只别过了脸去,一言不发。
阿林来到床榻边,将那碗东西摆到了我的面前。“你——喝粥。”他似乎要想说什么,却又耐住了,只将手里粥碗递到我跟前。我瞥了一眼那碗白生生的软粥,缓缓抬起了眼帘来看他。他的眉目中似乎流淌着什么,却不看我,用另一只手舀起了一勺白粥,递到了我唇边。见我一动不动,他叹一口气道:“你已经快一整日没有吃什么了。”我依旧不言不语。
“我替你清的身子。你放心罢。”他忽道,“昨晚太夜,小眉没有看清。”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干净的厚布衣裳,再看到了右手被素带所裹的肿了一圈的腕子。盯着看了一会儿,张开了口,将那勺白粥含入了口中。未下咽半刻,我脸色忽地一变,推开阿林跌跌撞撞扑下地去。阿林一时也慌了神,手足无措地想要搀扶我,我一把推开他,冲出门外:“别过来我去茅厕”
定然是那留在身体里的东西没有被清出来的缘故!我扭曲着腰,靠在茅厕旁的柱壁上。一日未进食,哪里会有东西拉出来自然只有那东西阿林定然不会替我清它出来
胃里一阵翻滚,我一弯腰,将方才的那一口粥又翻了出来,再呕两下,却只有酸水,什么也吐不出来了。我远远瞥见阿林似乎要靠近,忙用一只手遥遥止住了他。“别别过来脏”嗓子呕得有些发颤,阿林停住了脚步,像是生生被一层东西隔挡住了一般,那眼神叫我难受。
他只顿了半刻,又踏上了前来,不顾我软弱的抵抗,用手中绢子替我拭了嘴角。我堪堪靠在柱上,看着他的侧面,不觉目色氤氲。这难得大好的日头竟给我染了昨夜的雨气。
“走开”我微弱地道。
阿林却似未闻。待替我拭净了嘴角,他突然猛地抱住了我,将鼻尖埋入我的颈窝。这一着将我惊得呆愣不觉。我被他环住,搂得酸疼,却觉察到他微微颤抖的身躯。那极其微弱沉闷的声音透过我的肌骨顺着皮肉传入我的耳中:“如何会比我更脏你这满身的龙涎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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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二十九章 。。。
“你可记得我曾进过倌馆?”阿林一句话将我震醒。我睁大了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背后的梅树,惊骇得动也不会动。阿林曾同我讲述过他的身世,他本是将相之子,却家道中落,其间也曾进过小倌馆。我却不曾想到阿林竟然也遭受过这等苟且遭遇。“我”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无措得连泪水何时落下都毫不知晓。阿林渐渐松开了我,紧抿着唇。我木呐地看着他极力隐忍成面无表情地模样盯着我的面目,将我的泪水擦去。
“我不曾想过还会对一个男人儿女情长可是,终究是成了现在这般模样。”阿林微叹一声。我蓦然惊醒。我是个男人,何必同女儿一样哭哭啼啼。不过因着这身份被欺凌了,同那些被痛打的宫人又有何不同?
见我慢慢回复了精神,阿林却似心力交瘁。我扶住他,感到他的身体愈来愈重,最后竟径自倒了下去。我吓得大叫:“阿林!阿林!”他却昏了过去,不再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