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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仪器,我是人,我有感觉。
喻茵勾勾唇,再无笑意。“你既然相信他,我也无话可说”
我也不想和她继续玩这种心理游戏。“那么,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你问吧。”
“叶正宸骗我,我能够理解”为了不刺伤她,我掠过后面那句:因为不想失去我,他在乎我。
“可你为什么要帮他隐瞒?你完全可以在第一次来便利店时,对我兴师问罪,告诉我叶正宸是你的未婚夫,让我离开他你为什么不说?”
“”喻茵怔了一下,之后,幽然叹气。
“一直以来,我把你当成朋友但我知道你没有,你来便利店买东西,你开车撞我,去医院照顾我,你带我去你家喝茶这些事情都不是偶然。”我缓了口气,待自己平心静气后,接着问:“你为什么放着光明的大道不走,要绕阴暗的小路?”
她垂首尝了一口咖啡,往咖啡里面放糖一勺接着一勺,我数不清她放了多少勺。当我以为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时,她说,“他已经失去理智了,我如果告诉你我们的关系,他就要和我”
她顿了顿,没有说完整句话。“选择他之前,我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也预料到会有这一天我爱他,不想逼他。”
喻茵的回答,让我倍感意外,而她落寞的忧伤,让我所有的平心静气都化作乌有。
我想了好久,才说出一句特别俗的对白。“有些事,不能勉强。”
喻茵冰冷地笑了笑,将一个档案袋放在我面前。
我看着它,就像看着一个随时会炸开的定时炸弹。我做好了心理准备,坚信自己不论看到什么都能镇定,可是,当我打开文件袋,看见鲜红的宛如滴着血的结婚证书,在我剧烈颤抖的手中展开,滑落。
剩下的各种签证文件,银行协议,手机协议那些写满了“夫妻关系”的纸张一一散落。
我木然靠在椅背上,脑海里像经历一番地震般的天塌地陷,什么都毁灭了,徒留一片废墟。
没有眼泪,没有愤怒,人悲伤到了极致,会变得麻木。
一双紫色的高跟鞋出现在眼前,纤长的腿缓缓屈下,一页页拾起地上的文件,放进文件袋。我张开嘴,试了很多次才发出声音。“这些都不是真的,我不会相信。”
“如果这样能让你心里好受点,你就继续相信他吧。” 喻茵拾起东西,站起来。
我抬眼,朦胧中看见了喻茵,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似乎在笑。临走前,她还留下一句话。
“我知道他喜欢你,为了你什么都敢做。可我不会和他离婚,总有一天他会回头”
记不清过了多久,我走出咖啡厅。
暮色落下,我的眼前全是黑暗
手机响了,我从包里翻了好久才找到电话。电话是叶正宸打来的,他说带我去吃晚饭。
我没有回答。
他当我默许,直接说:“我在楼下等你。”
医学部的大门前,一个人笔直地站在一棵银杏树下,比银杏树还要笔直。
他的目光锁定在我身上,夜风彷如撼动不了他,不安撩动着他的衣襟。
不用去细看,我已看出是谁。
我走向他,走到他面前。细碎的星光中,他的轮廓很模糊。
心口一阵刺痛,我伸开双臂,抱住他。
脸埋在他温热胸口
片刻的惊讶后,伸手拍拍我的背。“怎么了?副教授又骂你了?”
喻茵没说错,他很会把握人的内心世界,这样的男人最让女人无法抗拒。
我在他怀中仰起头,轻轻摇了摇。
他试探着触摸了一下我的唇,软软的麻,我抿了抿嘴唇,没有避开
银杏叶的清香里,他把我拥入怀中,一枚浅吻印在我眉心
白色的月光落在他的笑容上,溢满了兴奋的期待。
我笑了笑,觉得不够,又笑了笑。“回来的路上,我不断问自己。我爱你的底线在什么地方”
他不懂我说什么,专注地听下去。
“你有未婚妻,我可以原谅,可以等你你和她上过床,我也可以当你一时冲动哪怕你爱过她,我想,我也不会怪你。可有一件事,我不可能原谅。”
我怕他听不清楚,缓慢地说:“你是个有妇之夫!”
他的笑容褪色,惨白的不知是月光,还是他的脸色。
我等着他解释,等着他坚定无比地告诉我:他和喻茵,没有关系。
这一次,他沉默了。
在我最希望他骗我的时候,他反而不骗了
“为什么不说话?”我看着他,我紧紧抓牢他的手。“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告诉我你们没有结婚。”
只要他说,我就信。
我可以当那结婚证书是伪造的,那些所有的协议都是伪造的。
只要他说一句:“我没有结过婚。”
我真的信
“你见过喻茵?”
黑夜,在我眼前天塌地陷。
“为什么要骗我?”我松开手,踉跄着退后一步。“你让我相信你,我什么都相信”
他淡淡摇头。“我承认我隐瞒了你很多事,但,我没骗你。”
“有区别吗?”
他望着地面,沉吟良久,才抬起头看着我。“是不是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也不可能挽回你了?”
“不可能了。怎么都不可能了。”就算我再爱他,也不可能做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早想到事情会弄到这个地步。”他的嗓音低沉暗哑:“我不应该赌这一次”
“不用再说了。”我不想再听下去,不想。
我原以为,我亲眼看着他走进喻茵的家,看清了现实的残酷,最伤心也不过如此。
然后,他告诉我,不,我以为喻茵是他的未婚妻,胸口疼得裂成碎片,我以为再不会比这更痛了。
然而,我太低估他了,比起这番话,之前的痛苦根本称不上“痛苦”
真的称不上,比起一个你最爱、最相信的男人口口声声只爱你一个人,却不能和你在一起,还有什么称得上痛苦。
我默默离开,他没有纠缠和挽留,只问我最后一句:“你能原谅我吗?”
“能。”我告诉他:“等你死的时候。”
这段感情以最丑陋的方式彻底结束以后。
我再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
有时候我真的希望自己能大哭一场,发泄出心里的愤懑,可眼泪就像干涸了,一滴都掉不下来。
叶正宸没有再找过我。
但有时我会收到陌生的E…mail,没有正文,没有署名,附件里存着关于我研究的细菌的最新资料,某些重点的地方标注了红色。
我下载下来,细细地读。
我还收到过东京寄来的邮件,比利时LEONIDAS的现制巧克力,包裹上没有邮寄人信息。
可可脂仍丝滑香浓,我已吃不出甜味。
还有一次回家的途中,我的自行车链子断了,我推着车子走回公寓,用了整整一个小时。
第二天我问清楚哪里有修车的地方,正准备推自行车去修理,却发现它已经被人修好,连不太灵敏的刹车闸也被修好了,很多磨合处还加了润滑油
那天,我站在细菌培植室里看细菌,人恍恍惚惚,忘了时间。我当然知道是谁做的,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想挽回,想补偿,还是已经习惯了对我好,就像我已经习惯了接受着这好。
等我发现对面楼里的灯灭了,我才想起看表,竟然凌晨一点了。
我从实验室走出来,脱下防护服,站在电梯门口
整个楼里死气沉沉的寂静,不时飘过消毒水的味道。
我用双臂环住胸口,背后似有一阵阴森森的风。
电梯到了,门打开,我急忙向前迈了一步,随即又退回原地,因为我看见一身白大褂的叶正宸站在里面,白色穿在他身上,永远那么神圣,与阴森的黑夜格格不入。
我深深望着他,从来没有这么想念过一个人,明明站的很近,迈出一步就能站到他身边,而我却只能远远看着
电梯门就要合上的一刻,他快速按住了“开门键”,我在他眼中看到期待。
我不动,他也不动,我们维持着等待的姿势。
35、恩情绝
我看着他的手腕上的表,黑漆漆的海鸥表,秒针在一下下跳动。
我悄悄把手放到身后,拉了拉袖子
时间就这么僵持着,直到电梯尖锐的警示音响起,五声,十声,声声刺耳他松开了手。沉重的门在我们面前关上,就像沉重的命运,关闭了再也不会开启。
眼泪终于掉下来,我捂住脸,决堤的泪水从指缝里涌出。不是我不想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