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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徒的一面之辞,当下没头没脑的把袁承志责备了一顿,这
时听说他尚有外人撑腰,更是愤怒,侧头问丈夫道:“这金蛇
怪物还活着?”归辛树道:“听说是过世了,不过谁也不清楚。”
青青听她无理责骂袁承志,早已十分有气,待得听她又
叫自己父亲为怪物,更是恼怒,骂道:“你这泼妇!干么乱骂
人?”归二娘怒道:“你是谁?”孙仲君道:“他就是金蛇怪物
的儿子。”归二娘手腕一抖,一缕寒星,疾向青青肩头射去。
袁承志暗叫不好,待欲跃起拍打,但归二娘出手似电,哪
里还来得及?只见青青身子一颤,暗器已中左肩。袁承志大
惊,抢上去握住她手臂一看,见乌沉沉的是枚丧门钉。这时
青青又惊又怒,已痛得面容失色。袁承志道:“别动!”左手
食中双指按在丧门钉两旁,微一用劲,见钢钉脱出了三四分,
知道钉尖没安倒钩,这才力透两指,一运内劲,那钉从肉里
跳了出来,叮的一声,跌落地下。焦宛儿早站在一旁相助,忙
递过两块干净手帕。
袁承志替青青包扎好了,低声道:“青弟,你听我话,别
跟她吵。”青青怒道:“为甚么?”袁承志道:“冲着我师哥,咱
们只得忍让。”青青委委屈屈的点了点头。袁承志知她素性倔
强,这次吃了亏居然肯听自己的话,不予计较,比往昔温柔
和顺得多,很是欢喜,向她微微一笑。
归二娘等他们包扎好伤口,冷笑道:“我随手发枚小钉,
试试他的虚实,要是他父亲金蛇郎君真有本领,怎么他连一
枚小钉也躲不开?可见甚么金蛇银蛇,只不过是欺世盗名、招
摇撞骗之徒罢啦!”
袁承志心想:“二师嫂这时误会很深,如加分辩,只有更
增她怒气。”当下一声不作。
归二娘道:“这里外人众多,咱们门户之事不便多说。明
晚三更,我们夫妇在紫金山雨花台边相候,请袁爷过来,可
要查个明白,到底你真是我们当家的师弟呢,还是嘿嘿
……”说着冷笑几声。
众人一听,这明明是叫阵动手了。焦公礼很是为难,说
道:“贤伉俪威镇江南,大伙儿听到神拳无敌的大名,向来仰
慕得紧,今日有幸光临,那真是请也请不到的。”归二娘哼了
一声,归辛树抱着儿子,心神不属,便似没有听见。焦公礼
又道:“这位袁爷见兄弟遇上了为难之事,仗义排解。梅大哥、
刘大哥、孙姑娘三位也都说清楚了。明晚兄弟作东,给贤伉
俪接风,同时庆贺三位师兄弟相逢……”
归二娘不耐烦听他说下去,转头对袁承志道:“怎样?你
不敢去么?”袁承志道:“师哥师嫂住在哪里?小弟明日一早
过来请两位教训。师哥师嫂要怎么责罚,小弟一定不敢规避。”
归二娘哼了一声,道:“谁知你是真是假,先别这样称呼。明
晚试了你的功夫再说。走吧!”拉了孙仲君手臂,转身走出。
太白三英先见袁承志出头干预,已知所谋难成,料想昨
晚制住自己而盗去书函的,定也是此人无疑,只怕他随时会
取出多尔衮的函件,揭露通敌卖国之事,一直在想乘机溜走,
恰好归辛树夫妇到来,争闹又起。三人暗暗欣喜,只盼事情
闹大,就可混水摸鱼,待见他们约定明晚在雨花台比武,今
晚已经无事,三人一打眼色,抢在归氏夫妇头里溜了出去。
袁承志叫道:“喂,慢走!”飞身出去拦阻。
归二娘大怒,喝道:“小子无礼,你要拦我!”一掌往他
头顶直劈下去。
袁承志缩身一偏,归二娘的手掌从他肩旁掠过,掌风所
及,微觉酸麻。归二娘与丈夫在家之时,无日不对掌过招,勤
练武功,掌法之凌厉狠辣,自负除了丈夫之外,武林中已少
有敌手,但这一掌居然没打到对方,那是近十年来所未有之
事,心头火起,手掌变劈为削,随势横扫。袁承志双足一点,
身子陡然拔起,跃过了一张桌子。这一来,归二娘不便再行
追击,狠狠瞪了他一眼,与归辛树、孙仲君、梅剑和、刘培
生直出大门。
太白三英见此良机,立即随着奔出。袁承志生怕归二娘
又起误会,不敢再行呼喝,纵身扑出,一把抓住走在最后的
黎刚,随手点了穴道,掷在地下。史氏兄弟却终于逃了出去。
袁承志追出门外,深夜之中,四下黑沉沉地已不见影踪,
心想抓住一人,也可以追问口供了,当即转身回入厅中。忽
听得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笑道:“小朋友,多年不见,功夫可
俊得很啦。”
袁承志耳听声音熟识,心头一震,疾忙回头,只见厅外
大踏步走进两个人来。
当先一人须眉皆白,背上负着一块黑黝黝的方盘,竟是
传过他轻功暗器秘术的木桑道人。只见他一手提着史秉文,一
手提着史秉光。袁承志这一下喜出望外,忙抢上拜倒在地,叫
道:“道长,你老人家好!”
木桑道人笑道:“起来,起来!你瞧这人是谁。”
袁承志起身看时,见他身旁站着一个中年汉子,两鬓微
霜,一脸风尘之色,再一细看,这才认出是当年舍命救过自
己的崔秋山。木桑道人年纪已老,十余年来面貌没甚么改变,
崔秋山在闯王军中出死入生,从少年而至中年,久历风霜,神
情却已大不相同。
袁承志这一下又惊又喜,抢上去抱住了他,叫道:“崔叔
叔,原来是你。”不禁泪水夺眶而出。崔秋山见他故人情重,
真情流露,眼中也不禁湿润。
忽听闵子华叫了起来:“喂,你们干么跟太白三英为难?
怎地拿住了他们不放?”众人素知史氏兄弟武功了得,可是给
这老道抓在手中,如提婴儿,丝毫没有挣扎,显被点中了穴
道,均感惊奇。
木桑哈哈一笑,将史氏兄弟掷在地下,笑道:“拿住了玩
耍玩耍不可以么?”
袁承志伸手向木桑道人身旁一摆,说道:“这位木桑道长,
是铁剑门的前辈高人。”又向崔秋山一摆,说道:“这位崔大
叔以伏虎掌法名重武林,是兄弟学武时的开蒙师傅。”
厅上老一辈的素闻“千变万劫”木桑道人的大名,只是
他行踪神出鬼没,十之八九都没见他面,只有十力大师和昆
仑派张心一是他旧识,但算来也是晚辈了,两人忙过来厮见。
众人见十力大师和张心一以如此身分地位,尚且对他这般恭
谨,无不肃然。
木桑道人说道:“贫道除了吃饭,就爱下棋,罗里罗唆的
事向来不理,否则的话,老道的棋术怎能如此出神入化?可
是上个月忽然得到消息,说有人私通外国,要到南京来谋干
一件大大的卖国勾当,贫道可就不能袖手了,因此一路跟了
过来。”
闵子华奇道:“谁是卖国奸贼?难道会是太白三英?”木
桑道:“不错,正是这三个大名鼎鼎的英雄豪杰,狗熊耗子!”
闵子华道:“三位是好朋友,怎会做这种无耻勾当,你别冤枉
好人。”木桑道:“老道跟这三个家伙从来没见过面,无怨无
仇,干么要冤枉他们?他们和满洲鞑子偷偷摸摸捣鬼,我在
关外亲眼见到,亲耳听到,哪还能有错?”闵子华道:“有甚
么证据?”木桑奇道:“证据?要甚么证据?难道凭老道的一
句话,还作不得数?”闵子华道:“这个谁相信呀?”
木桑怒喝:“你是难?”袁承志道:“这位是仙都派闵子华
闵二爷。”木桑怒道:“你师父黄木道人,当年对我的说话也
不敢道半个不字。你这小子胆敢不信道爷的话?”
众人虽都敬他是武林前辈,但觉如此武断,未免太过横
蛮无理,心中均感不服,却也无人出言跟他争辩。木桑捋着
胡子直生气。
袁承志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交给闵子华道:“闵二爷,
请你给大伙儿念一念。”
闵子华接过信来,只看了几句,就吓了一跳。袁承志守
在一旁,若见他也学梅剑和的样,要想扯碎信笺,立即便点
他穴道,夺过信来。却见他双手捧信,高声朗诵出来。
那信便是满洲睿亲王多尔衮写给太白三英的,吩咐他们
俟机夺取江南帮会的地盘,在武林人士中挑拨离间,引致众
人自相残杀,同时设法扩充势力,等清兵入关,就起事内应。
信末盖着睿亲王的两枚朱印。闵子华还没念完,群豪早已大
怒,纷纷喝骂。郑起云拉起黎刚,解开他的穴道,喝道:“你
们还有甚么奸计?快招出来。”黎刚瞋目不语。郑起云啪啪两
记耳光,他两边脸颊登时肿了起来。
袁承志当下把如何得到密件的经过,原原本本说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