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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情相洽?”
柴无垢愤然答道:“就因为司徒畏与我两意相投,而罗浮、点苍两派又势如水火,才不辞万水千山,来这蔷薇坟前,献花诉愿。司徒畏在金玉谷外摘了三朵蔷薇鲜花,各持一朵,献在坟前,另一朵则由司徒畏替我插在衣襟之上。”
“蔷薇使者”听得低声赞叹说道:“这段故事真够美丽,足令人荡气回肠。”
“凌波玉女”柴无垢银牙微咬,举袖拭去自黑纱面罩之内滚落腮边的点点泪珠,恨声说道:“你说得不错,但美丽的背后是凄凉,荡气回肠的结果是不堪回首!司徒畏插在我衣襟上的那朵蔷薇花,虽已萎残变色,仍为我仔细珍藏,而我却被他用‘紫焰神砂’把容颜毁到这般地步。”
说完,情思难禁,娇躯又是一阵剧烈抖颤,愤然拈起左掌中那朵已成紫黑色的蔷薇残花,一瓣一瓣地细细撕碎。
雷雨虽歇,山风犹劲,“凌波玉女”柴无垢手中的蔷菠碎瓣,一丝一丝地随风飘扬,颊上则不断滚落泪珠,弄得她那件为风雨所湿、刚刚略见回干的玄色长衫胸前,又是一片模糊泪渍。
“蔷薇使者”也暂时默默无声,蔷薇坟前,形成一刹那的凄凉沉寂。
“凌波玉女”柴无垢抛去手中最后一片蔷薇碎瓣,目注蔷薇坟后的沉沉暗影,冷然问道:“蔷薇使者,我的话已讲完,月缺难圆,花残莫续!己身既然铸恨,何必再贻害后人?这座蔷薇坟,究竟是由你来毁?还是由我来毁?”
“蔷薇使者”闻言,又复沉默片刻,缓缓答道:“你三年以前、来此诉愿,结果不但无灵,反而铸恨,则这蔷薇坟委实该毁。但你能不能把毁坟之举,再复延缓三年?”
柴无垢愕然问道:“你既认为应该毁坟,则何必要延缓三年作甚?”
“蔷薇使者”答道:“我想延缓三年时光,是要调查你与‘龙飞剑客,司徒畏这段情孽纠缠的详细因果,倘若司徒畏当日与你在蔷薇坟前诉愿之时毫无别意,确系真情,中途负心,又无其他因素,则三年后此日,由我们蔷薇三使者邀集武林八大门派掌门人,共毁此坟。否则,蔷薇三使者一向愿花常好,愿月常圆,愿天下有情人皆成眷属,誓以此项愿力,为你与‘龙飞剑客’司徒畏排除万难,务使缺月重圆,残花再好,并希望你们能在这蔷薇坟前缔结良缘,把罗浮、点苍两派的积怨深仇,也因此而化成一团祥和之气。”
“蔷薇使者”的这一番话。委实充满悲天悯人的无边愿力,听得那位心比天高、命如纸薄,怀着满腔激愤奇哀,盛怒而来的“凌波玉女”柴无垢、心头魔障渐消,灵明渐朗,不由自主地跪在蔷薇坟前,合掌当胸膜拜不已。
“蔷薇使者”知道这是柴无垢明心见性的表现,故而由她在坟前膜拜,只是微叹一声说道:“女孩儿家天性爱美,你容貌被点苍派独门暗器“紫焰神砂”所毁,可能连罗浮山都不敢回,怕见你的掌门师姊。”
“凌波玉女”柴无垢被“蔷薇使者”道中胸怀,不由幽幽一叹,但“蔷薇使者”又复说道:“故而我第一件事,便拟为你先复容貌。”
柴无垢缓缓自蔷薇坟前站起身形,摇头苦笑说道:“点苍派的“紫焰神砂”,向称点苍山步虚道观镇观四宝之一,中含七种奇毒,厉害绝伦。据‘商山隐叟’赛韩康说,我虽然得他妙药疗治,死里逃生,但左颊伤疤,却非用东海‘千年芝液’及大雪山‘朱红雪莲’两种武林圣药配合调敷,否则无法复原。这两种罕世灵药,一种生长在素与我师姊冰心神尼不大和谐的雪山派掌门人‘冰魄神君’申屠亥所居的玄冰原中,另一种则在潜修东海、向不与世人往还的一钵神僧卓锡的钓鳌礁上,却教我怎生……”
“蔷薇使者”听到此处,哦了一声,截断柴无垢语音说道:“原来你受伤以后,曾经求治于当世医道第一的赛韩康?他说得对,这两桩灵药委实珍贵,稀世难求。但大雪山‘冰魄神君’申屠亥与我尚有渊源,东海一钵神僧也或可打打交道,我既发愿力,何辞东海西陲?你在今年的九九重阳,到商山天心坪的赛韩康居处,听我好音便是!”
“凌波玉女”柴无垢喜心翻倒,兼之感激无穷,望坟再拜,然后回身举步,玄衫飘飘,刹那之间,便自隐入金王谷内。
蔷薇坟后的“蔷薇使者”见柴无垢去后,微叹一声,渐次自那沉沉暗影之中举步走出。
星光隐约,蟾彩依稀,就在刚见坟后飘起一角灰袍,尚未看出这位愿花长好、愿月长圆、愿天下有情人皆成眷属的“蔷薇使者”的面目形相之时,突听他咦了一声,身形又复退隐入那沉沉暗影之中,讶然自语说道:“怎的又有人来?今夜我这蔷薇使者的生意倒是蛮好。”
果然,略过片刻,一条黑影自金玉谷中闪出,接连几纵,便到达蔷薇坟前,轻功身法,似较刚刚离去不久的“凌波玉女”柴无垢,稍稍逊色,但也算得是上乘路数,只不过火候微差而已。
来人向坟前缓步走出,危崖暗影,星月微光照耀之下,竟是一个约十六八岁,猿臂蜂腰,剑眉星目,相貌身材均极其英挺,青衫飘拂的俊美少年。他双手捧着一朵紫色蔷薇鲜花,恭恭敬敬地献在坟前,但并未拜倒,只是微一抱拳,便目注蔷薇坟前那方形如令箭、高才尺许的小小墓碑,照着碑文,低声诵念道:“天会老?地会荒?花会残?月会缺?……”
低诵至此,坟后暗影中的“蔷薇使者”便即发话说道:“少年人莫诵碑文,蔷薇坟自今夜开始,暂时封锁三年,在此期间,不赋蔷薇愿力!”
青衣少年闻声微愕,目光凝注坟后暗影间道:“尊驾何人?”
“蔷薇使者”答道:“我是掌管这蔷薇坟一切事务的蔷薇使者。”
青衣少年闻言,一声冷笑,继续低诵着蔷薇坟前的碑文道:“……海会枯?石会烂?至爱纯情不会磨灭!”
“蔷薇使者”见这青衣少年根本漠视自己所说,不由诧然问道、“我已告知你,这蔷薇坟在三年以内暂停赋予蔷薇愿力,你还诵那碑文作甚?”
青衣少年冷冷反向“蔷薇使者”问道:“这蔷薇坟暂时封锁之事,你可曾昭告武林?”
“蔷薇使者”想不到对方有此一问,只得应声答道:“不曾。”
青衣少年又复问道:“你可曾在口头峰上,扪心壑口,金玉谷中,悬牌相示?”
“蔷薇使者”默然不答,青衣少年道:“你一未昭告,二未悬牌,则我不辞千里远来,自然应有在蔷薇坟前恭献鲜花、低诵碑文的诉愿之权。并且,除非你自认这座蔷薇坟虚幻无灵,否则便应该如同传说一般,赋予我蔷薇愿力。”
“蔷薇使者”居然被这神情高做、语利于刀的青衣少年辩得几乎无语可答。微一沉吟,缓缓说道:“就算如此,你依然难获蔷薇愿力,因为你与蔷薇坟的规定未尽副合。”
青衣少年讶然抬头问道:一我已献过鲜花,诵过碑文……”
“蔷薇使者”接口说道:“到这蔷薇坟前诉愿之人,一定要是互相至爱纯情、成双成对的武林儿女……”
青衣少年不等“蔷薇使者”说完,便即仰首长空,发出一阵纵声狂笑。
“蔷薇使者”对这位少年人简直有点头痛,沉声问道:“少年人,为何发笑?”
青衣少年两条剑眉往上一轩,目中闪射奇光,又复反向“蔷薇使者”问道:“蔷薇使者,你到底讲不讲理?”
“蔷薇使者”如今业已深知这位少年人物强做难缠,遂哼了一声说道:“你又找到我什么错处?”
青衣少年应声说道:“我若已有与我情投意合、能够双双相伴千里长途的心上人儿,岂不早就誓海盟山、月圆花好?何必还眼巴巴的远上岷山,来到这蔷薇坟前诉愿?”
这几句话,听得那位“蔷薇使者”既觉无法相驳,又觉有趣地失笑问道:“听你这样说法,大概虽已有了心上人儿,但只是你爱人家,而人家却并不爱你!”
青衣少年俊脸微红,摇头说道:“我确实很喜欢她,但却不知她喜欢不喜欢我,所以才跑到这蔷薇坟前,祈求蔷薇愿力。”
“蔷薇使者”此时对这青衣少年的印象,已由强做难缠逐渐转变成颇觉对方天真有趣,遂笑着问道:“你们二人相处多久,她叫什么名字?是哪一派中弟子?”
青衣少年闻言,双颊竟自红上加红,摇头答道:“我们共只见过一面,既不知道她姓甚名谁,也不知道她是哪一派中弟子。”
“蔷薇使者”听得不禁连连苦笑,暗想今夜来这蔷薇坟的一男一女,所需为助之事,委实过份离奇,只怕非把自己这名愿天下有情人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