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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翔双眉一剔,大笑道:“我知道,我会提防你‘白骨摧心功’的回元反震之力。”
“白骨天君”冷然说道:“知道就好,我们准备开始,我不先发招,每在你打我一掌以后,我才还击他一掌。”
夏天翔喜形于色说道:“你同意我所提议的这种办法?”
“白骨天君”眼皮一翻,傲然说道:“为什么不同意?最多不出三招,你们之中,专门打人的双臂俱断,五脏震碎,专门挨打的则骨化形销,尸成肉酱。”
一钵神僧静静听到此处,方始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说道:“贫僧静待施主超度。”
“白骨天君”目光一注他手托的玉钵,发话问道:“你既专门挨打,自应竭力提防,怎么还不放下手中紫色玉钵?”
一钵神僧正待答言,夏天翔业已抢先说道:“你们震天派内拔鸡毛、端烟袋的朋友大多,一钵大师恐怕他倘若放下玉钵,又会像灵猿小白的龙鳞金甲一般被人偷走。”
“白骨天君”反被夏天翔讽刺得脸上一红,但却无法还口。
一钵神僧含笑说道:“贫僧的这只玉钵一向不离手,施主三招之数,未必便能够逼得贫僧抛却此物。”
“白骨天君”厉声大笑,目注夏天翔喝道:“你们既然均是泥蛙之见,坐井观天,怎的还不动手?”
夏天翔笑道:“我这打人的还未着急,你这挨打的怎么反倒等不及了?”
语音了后,微一凝神,向“白骨天君”含笑说道:“我这就发掌,你必须好生准备,不可丝毫大意!因为我打不了你,是理所当然,但万一得手,你这震天派首席护法却颜面扫地,无法下台,可能羞愤自尽,要请一钵神僧替你念往生咒了。”
“白骨天君”方自听得心头火冒,但转念一想,又觉夏天翔所说句句有理,居然释躁静怀,宁神待变。
夏天翔点头笑道,“你如今这副神情,才像一位‘白骨三魔’中的领袖人物。”
“领袖人物”四字甫出,招式随发,真力暗凝,一掌当胸,缓缓推去。
夏天翔由“白骨天君”及“白骨羽士”所表现的功力之上,推测出“白骨天君”的一身武学定然惊神泣鬼,罕世无俦,遂毫不怠慢,第一招用的便是“天羽大师”唐一梦所传“度世三招”中的“大慈大悲”奇招。
“白骨天君”何等身份,自然识货,一看便知这招缓慢的掌式之中所含的变化极为奥妙难测!凭自己的眼光经验,既看不透,威力之大,也就可想而知,遂不肯以身试险,轻樱其锋,竟在夏天翔一切变化均未发动之前,施展“天魔无影身法”,肩头略晃,便自横飘丈许。
身形飘出,就势袍袖轻挥,挥出一片微风,向一钵神僧吹去。
夏天翔想不到“白骨天君”突对自己重视警惕起来,躲避得如此快法,以致不及追击,只好收掌叫道:“大师当心,这位震天派首席护法的一身功力,实非泛泛可比。”
一钵神僧手托紫色玉钵,面含微笑,仿佛对夏天翔警告之语充耳不闻,对“白骨天君”向自己凌空挥袖之举,也宛如未觉。
“白骨天君”功力果然惊人,那片微风起初几乎无形无声,但拂到距离一钵神僧身前四五尺远之际,竟突发厉啸,并由徐转疾,变成一片洪烈的罡气,威猛绝伦地当胸卷到。
一钵神僧单掌当胸,一声“阿弥陀佛”,身形倏然凌空,仿佛是被对方的袖风卷起,落向一丈四五以外一样。
但直等他足尖点地,不仅原来的姿势丝毫未变,连所着的僧袍也未见任何飘动,神态简直暇豫已极。
夏天翔看出一钵神僧的这种身法正是“蔷薇三式”中的“蔷薇飞”,但却远比自己施展得灵活而神妙。
心中赞叹之余,好胜的傲性突发,功力聚到十一成左右,蓦然一式“文君濯锦”,又向“白骨天君”攻去。
“白骨天君”因对夏天翔这招“文君濯锦”业已看过多次,知道不易闪躲,又复自恃所练的“白骨摧心功”的回元反震之力,遂索性面含微笑,坦然受掌。
夏天翔掌力已然袭中“白骨天君”的前胸,突觉真气大震,脏腑翻腾,一只右掌也自酸疼欲折。
这种情形不由惊得他倒退三步,赶紧静心卓立,调气归元。
但“白骨天君”也想不到夏天翔的真气内力有如此之强,竟被当胸一掌打得退了半步。
这半步之退,业已足够使“白骨天君”脸红,他又羞又恼之下,欲对一钵神僧出气,遂在冷笑声中再度出手。
“白骨天君”这次拂袖与上一次不同,他未再卖弄玄虚,出手便是一大片撼山震岳的厉啸罡风,横空卷去。
“白骨天君”的袖风虽强,却无奈一钵神僧的身法太妙,“蔷薇飞”二度施为,凭虚御风般飘然飞出两丈。
夏天翔引气归元之后,傲气仍自未消,纵身猛扑“白骨天君”,施展出了“度世三招”中最后一招“普渡众生”。
这一招绝学综合众妙,威力太强,“白骨天君”看得好不心惊,只得再度施展“天魔无影”及“五行大挪移”等身法,轻灵无比地闪出三丈。
他两度拂袖无功,知道这位一钵神僧对于挨打方面果有专长,自己非用心机,无法挽回颜面。
心意既定,遂在空中发劲,表面三度拂袖,威势比前更强,但却暗自袖中屈指弹出一缕奇劲罡气,直袭一钵神僧手中所托的紫色玉钵。
一钵神僧也是一时疏忽,因见“白骨天君”三度拂袖,亦欲三度施展“蔷薇飞”,故而凝神提气相待,却未想到对方会觑准自己手中玉钵发出“弹指神通”的无形劲气。
弹指劲气自较怒卷罡风先到,等一钵神僧感觉有异之际,闪让已自不及,手中剧震,一阵裂玉脆响起处,那只紫色玉钵显出几条深长的裂缝。
一钵神僧俊眉双挑,方自含怒欲待发话,但那片怒卷的罡风又已排空涌到胸前,只好仍复施展“蔷薇飞”,吸气轻身,随风胭去。
夏天翔看出一钵神僧脸色有异,以为他受了暗伤,忙自纵到一钵神僧身旁,蹙眉问道:“大师怎么样了?”
一钵神僧看了手中紫色玉钵上的几条裂缝一眼,双眉略轩,向夏天翔含笑说道:“夏老弟且在一旁为我掠阵,我要向‘白骨天君’请教几句。”
话完,单掌当胸,宣了一声佛号,目注“白骨天君”,冷然问道:“夏天翔老弟只攻了施主三招,施主为何特殊加惠贫僧,在袖风三拂以外,添了弹空一指?”
“白骨天君”知道自己一时把算盘打错,如今被对方据理责询,当着举世英豪,却以何辞设辩?
一钵神僧见“白骨天君”脸涨得通红,无词可对,遂又复指着掌中所托紫色玉钵,冷笑说道:“贫僧生平倚仗此钵成名,如今既被施主暗算毁去,只好破除向不与人争斗的往例,为此钵报仇,要与施主硬拼三九二十七掌!”
“白骨天君”正苦于无法下台,闻言不禁暗喜,一阵厉声狞笑道:“你若能与老夫硬接三九二十六掌,我便赔你这只玉钵就是。”
一钵神僧问道:“我这只玉钵是整块和阐美玉所琢,当世绝无仅有,你却如何赔法?”
“白骨天君”傲然说道:“用老夫项上人头或‘白骨天君’四字赔你,大概总抵得过一只玉钵!”
一钵神僧摇头说道:“出家人慈悲为本,我不要你的项上人头,但却请你将‘用白骨天君四字作赔’的意义,详细解释一遍。”
“白骨天君”说道:“这意义就是:若真能与我硬拼三九二十七掌之数,老夫从此隐姓埋名,永不出世。但你也必须记住其中的‘硬拼’二字,不能仍像适才那等躲躲闪闪。”
一钵神僧点头笑道:“我们就照这种办法,当着举世豪雄,互作一搏。”
夏天翔听得提心吊胆,把一钵神僧拉向一旁,异常关切地低声说道:“大师,这老魔头委实功力绝世,我觉得……”
一钵神僧微笑说道:“夏老弟不必担心,我从老魔头袖风三拂之内,业已自知可以硬接三掌。”
夏天翔咦了一声说道:“大师,你怎么有点糊涂了?你与‘白骨天君’所订的赌约不是硬拼三掌,而是三九二十七掌。”
一钵神僧笑道:“老弟聪明绝顶,应该知道我只要能接‘白骨天君’三掌,便可再加九倍,接得住他三九二十七掌,借此机会使这老魔一再当众出丑,无法食言,从此深隐,岂不为武林消除杀劫,弭祸无形,成就一桩莫大功德?”
夏天翔闻言,不禁迷惑异常,暗想一钵神僧所说只要能接得住“白骨天君”三掌,便可再加九倍,硬拼二十七掌之语,却是何意?
在他疑思莫解之际,一钵神僧业已缓步向前,要与“白骨天君”展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