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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二赶紧爬起,凑到己十四身边,这才敢大著胆子重复了一遍:「辛二七九也知道。他、他」
「他曾提议投靠庚六。」己十四接口道:「但庚二不愿意。至於不愿意的原因,我想丁老三你也知道。」
丁老三的脸色第一次变得凶狠,死死盯著庚二,阴声道:「你说的是真的?」
庚二不说话了,但他脸上的神色告诉丁老三,他没有说谎。
己十四奇怪地看了眼庚二,心中顿时浮起一丝怪异的念头。难道丁老大真的会死在庚六手中?
「你还知道什麽?」
庚二拼命摇头。
丁老三沈默许久,转身就走,连句话都没留。
他的手下看他走了,也连忙跟在他身後离去。
狭窄的洞穴再次安静下来。
己十四走过去关上门。
庚二走到石桌边也不知做了什麽手脚,当即场景一变,回到了原来宽敞整洁的洞穴中。
传山觉得自己就像在看一场戏,看到庚二真的找出一个洞来,也不由张大眼睛。
在他一边的少年更是紧张万分,一直到丁老三带人离去,这才喘过一口大气。
「看来是暂时瞒过去了。不过丁老三一定会派人在门口监视,这段时间恐怕还要辛苦你们,我和他们短期内恐怕都不宜露面。」传山拱手表示谢意。
「那家里的事都归你干。」庚二赶紧道。随即在墙边的架子上摸了摸,那个敞开的洞立刻消失了。
「可以。」传山也很干脆。
庚二开心了,还没笑出声来,就遭到己十四冷冷的一眼。
「他们真能对上?」己十四对眼前的处境并不感到乐观。
「等两天就知道了。」传山冷静道。
己十四突然看向庚二,「丁老大是不是真的会死在庚六手上?我记得你从不在预言方面说谎。」
预言?少年立刻带著惊异的眼光看向庚二。
「哎呀!好饿!吃饭吃饭,吃饭皇帝大。大家都不饿吗?今天我来做饭。」庚二大叫一声,奔去忙活了。
己十四脸色更冷。
传山摸摸胸前的珠子,心想难不成自己瞎猫逮到死耗子,随口编的事情真会发生?
薛朝亚看庚二跑到一边忙活,他自己又没什麽事可做。眼珠一转,跟了过去。
「我帮你。有什麽要我做的吗?」
正在打水的庚二抬起头,只见少年正对他腼腆地笑。
「呃,不用,我一个人能」
「我叫亚生,你叫庚二?我叫你二哥可以吗?」
「呃」庚二对少年的热情感到有点困惑。
传山拄著锄头走过来,抬起脚轻踢庚二的屁股。
庚二回头,怒:「干啥?」
「晚上烧红烧豆芽。」
「吃白食的别想点菜!」
「你不烧?」传山一挑眉。
庚二鼓起嘴巴,怒目看了他好一会儿,怒哼三声表示愤慨,随即踩著重重的脚步去摘豆芽了。
传山微笑,转而看向想要跟过去帮忙的少年,锄头一伸拦住他的去路。
少年一脸不解地抬起头。
「他看上去傻,但并不笨。你想利用他可以,但要跟他明说。他愿意就帮你,不愿意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少年脸色微微改变,硬是挤出一个笑容道:「恩公,亚生不懂您在说什麽?我只是想帮点忙」
「要帮忙,你的同伴还躺在那儿呢,你去照顾他好了。」传山说完,拄著锄头慢慢离开。他言尽於此,至於少年到底会如何做,那就要看他自己了。
小鬼,希望你不会让我後悔把你救了下来。
少年抿紧嘴唇,低下头掩盖了双目中的情绪。
「为什麽要跟他挑明?」
在传山和己十四擦身而过的瞬间,己十四低声问。
传山顿了顿,答:「我不喜欢小孩子耍心眼。」
「人可是你救的。」
「我能救他,也能宰他。庚二是个笨蛋,我不认识他就算了,我既然认识了他」就不能让人把他欺负了去。
「怪不得」
「什麽?」
「你是第二个庚二如此亲近并竭力照顾的人。」
「第二个?」传山皱眉,不是皱眉自己竟然排在第二,而是奇怪己十四为什麽要跟他说这个。
「第一个是谁?」
「以後你应该会见到。」己十四卖了一个关子。
「你刚才说怪不得什麽?」
己十四没有说明,反而说了一句:「希望你不会像第一个一样。」
什麽意思?传山听得一头雾水。
己十四没有再进一步说明。
传山看己十四不愿多说,也不再多想。反正庚二那家夥秘密多,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既然己十四说以後他会见到那个「第一个」,他也没必要再多操这份闲心。
「十四兄,」
己十四停住脚步。
「多谢。」
己十四眼中淡淡流过什麽,伸手拍拍传山的肩,一切尽在不言中。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就是这麽奇怪。有的人天天脸对脸也不一定能成为朋友,但有的人,也许只是几句话,甚至只是一面之缘,就能结下兄弟般的情谊。
己十四和传山,本来毫无交集的两个人,平时也没怎麽亲热,彼此说话也不留情面,可偏偏在两人之间就产生了像几十年老友一般的默契和信任。这大概也算应了物以类聚的说法?
封洞第十五天。
传山遵守诺言,也开始出洞寻找食物。少年薛朝亚不好意思一直吃白食,也抹黑了脸一起出去寻找。而他那个老仆谢伯看样子已经到了弥留之际,只能待在洞中等死。
这几日,砸门想要闯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幸好庚二的木门够结实,自从他那天用血画了些图案在上面,这扇门就再也没有被人硬行打开过。
有个可以让人感到安全的窝,这在目前的情况下无疑是让人最感到安慰的一件事。
薛朝亚见庚二才是他所求的高人,这几日有意无意都在接近他、甚而在讨好他。可庚二似乎对少年的热情有点害怕,每次少年靠过来,他就一副不知该怎麽办的样子。
传山把这些都看在眼里,看少年并没有什麽特殊举动、也没有要求庚二做什麽过分的事,也就不再把少年放在心上。毕竟,这种地方这种情况下,是人都想找个靠山,他也不能说少年的做法就不对。当初他还因为看上庚二的洞穴差点杀人夺屋呢。
一路走来,传山的心越来越沈重。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当初如果庚二没有救他,没有喊出那句话,矿中也不会引发暴动。如果没有暴动,上面也不会用封洞来惩罚他们。
而如果不封洞,也不会死这麽多人。
本来还有点生气的地方如今似乎弥漫著一层死气。原本还算热闹的广场和交易处已看不见人踪,广场中的长明灯也不再点亮。
不知是丁老大还是庚六做了好事,广场上的死人都已被就地掩埋,没有造成尸横遍地的惨象。不过总有那麽一丝尸体腐烂的味道传入鼻孔,也许是他自己身上发出来的?
传山抬手摸了摸胸前挂的珠子,说来也奇怪,自他挂上这珠子,没有多长时间,他就觉得那无时不刻不再折磨他的痛楚一下轻了许多,到了可以忍受的地步。甚至他日益严重的腐烂状况也一下停止了进程,维持在四天前的样子,没有好,但也没有更坏。
为什麽那家夥不早点拿出来?他禁不住这样想。但谁叫那时候两人尚处在敌友不明的阶段呢。哪怕到现在,他也没想过要把那家夥当自己人看。
却没想到
因为我们是朋友。
传山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但随即,心脏就像被谁狠狠揪了一把,他想到了吴少华和李雄。
他的朋友没有一个有好下场。庚二呢?现在跟他混在一起的庚二会有什麽下场?
他不是已经决定不再交朋友,不再祸害任何人,为什麽又把庚二牵扯进来?
那个把他当朋友的笨蛋!自己对他也没有多好,也不知他脑袋里怎麽想的?
说他笨吧,他也有谋生的手段,也知道趋吉避凶。
说他聪明吧,又觉得侮辱了聪明这个词。
有时觉得他莽撞,说话不经大脑;有时又觉得他小心翼翼得过头。
从他为人处事来看,倒是很会开导自己。不过不是天性如此,倒像是经历太多,不如此就无法生存下去一般。
什麽东西都要分门别类摆放,什麽东西都要摆放到位,有一点偏差他都要过去纠正好几遍。这样的行为,怎麽看都不像一个正常人。还有让人受不了的洁癖,偏偏那张脸一天到晚用黑灰掩盖著。
他曾经经历过什麽?
这样的他要如何与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