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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 潮(散文随笔集)-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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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品质既受人热爱也被人仇恨。于是他成为了德国音乐反现代派的领袖,在一些人
眼中他还成为了音乐末日的象征。

    激进主义的李斯特和瓦格纳是那个时代的代表,他们也确实是那个时代当之无
愧的代表。尤其是瓦格纳,这位半个无政府主义和半个革命者的瓦格纳,这位集天
才和疯子于一身的瓦格纳,几乎是十九世纪的音乐里最富于戏剧性的人物。毫无疑
问,他是一位剧场圣手,他将舞台和音响视为口袋里的钱币,像个花花公子似的尽
情挥霍,却又从不失去分寸。《尼贝龙根的指环》所改变的不仅仅是音乐戏剧的长
度,同时也改变了音乐史的进程,这部掠夺了瓦格纳二十五年天赋和二十五年疯狂
的四部曲巨作,将十九世纪的大歌剧推上了悬崖,让所有的后来者望而生畏,谁若
再向前一步,谁就将粉身碎骨。在这里,也在他另外的作品里,瓦格纳一步步发展
了慑人感宫的音乐语言,他对和声的使用,将使和声之父巴赫在九泉之下都会感到
心惊肉跳。因此,比他年长十一岁的罗西尼只能这样告诉人们:“瓦格纳有他美丽
的一刻,但他大部份时间里都非常恐怖。”

    李斯特没有恐怖,他的主题总是和谐的、而且是主动的和大规模的,同时又像
舒曼所说的“魔鬼附在了他的身上”。应该说,他主题部分的叙述出现在十九世纪
的音乐中时是激进和现代的。他的大规模的组织结构直接影响了他的学生瓦格纳,
给予了瓦格纳一条变本加利的道路,怂恿他将大规模的主题概念推入了令人不安的
叙述之中。而李斯特自己的音乐则是那么的和谐,尤如山坡般宽阔地起伏着,而不
是山路的狭窄的起伏。他的和谐不是巴洛克似的工整,他激动之后也会近似于疯狂,
可他从不像贝多芬那样放纵自己。在内心深处,他其实是一位诗人,一位行走在死
亡和生命、现实和未来、失去和爱的边界的诗人,他在《前奏曲》的序言里这样写
道:“我们的生活就是一连串对无知未来的序曲,第一个庄严的音符是死亡吗?每
一天迷人的黎明都以爱为开端”

    与此同时,在人们的传说中,李斯特几乎是有世以来最伟大的钢琴演奏家,这
位匈牙利人的演奏技巧如同神话一样流传着,就像人们谈论着巴赫的管风琴演奏。
录音时代的姗姗来迟,使这样的神话得到了永不会破灭的保护。而且李斯特的舞台
表现几乎和他的演奏技巧一样卓越,一位英国学者曾经这样描述他的演奏:“我看
到他脸上出现那种掺和着满面春风的痛苦表情,这种面容我只在一些古代大师绘制
的救世主的画像中见到过。他的手在键盘上掠过时,我身下的地板像钢丝一样晃动
起来,整个观众席都笼罩在声音之中。这时,艺术家的手和整个身躯垮了下来。他
昏倒在替他翻谱的朋友的怀抱中,在他这一阵歇斯底里的发作中我们一直等在那里,
一房间的人全都吓得凝神屏气地坐着,直到艺术家恢复了知觉,大家才透出一口气
来。”

    勃拉姆斯就是生活在这样的一个时代,一个差不多属于了瓦格纳的时代;一个
李斯特这样的魔鬼附身者的时代;一个君主制正在衰落,共和制正在兴起的时代;
一个被荷尔德林歌唱着指责的时代“你看得见工匠,但是看不见人;看得见思
想家,但是看不见人;看得见牧师,但是看不见人;看得见主子和奴才,成年人和
未成年人,但是看不见人。”那时的荷尔德林已经身患癫疾,正在自己疲惫的生命
里苟延残喘,可他仍不放过一切指责德国的机会,“我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民族比德
国人更加支离破碎的了”。作为一位德国诗人,他抱怨“德国人眼光短浅的家庭趣
味”,他将自己的欢呼送给了法国,送给了共和主义者。那个时代的巴黎,维克多
·雨果宣读了他的《克伦威尔序言》,他正在让克伦威尔口出狂言:“我把议会装
在我的提包里,我把国王装在我的口袋里。”

    然后,《欧那尼》上演了,巴黎剧院里的战争开始了“幕布一升起,一场
暴风雨就爆发了;每当戏剧上演,剧场里就人声鼎沸,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把
戏剧演到收场。连续一百个晚上,《欧那尼》受到了‘嘘嘘’的倒采,而连续一百
个晚上,它同时也受到了热忱的青年们暴风雨般的喝采。”维克多·雨果的支持者
们,那群年轻的画家、建筑家、诗人、雕刻家、音乐家还有印刷工人一连几个晚上
游荡在里佛里街,将“维克多·雨果万岁”的口号写满了所有的拱廊。雨果的敌人
们定了剧院的包厢,却让包厢空着,以便让报纸刊登空场的消息。他们即使去了剧
院,也背对舞台而坐,手里拿着份报纸,假装聚精会神在读报,或者互相做着鬼脸,
轻蔑地哈哈大笑,有时候尖声怪叫和乱吹口哨。维克多·雨果安排了三百个座位由
自己来支配,于是三百个雨果的支持者铜墙铁壁似的保护着舞台,这里面几乎容纳
了整个十九世纪法国艺术的精华,有巴尔扎克,有大仲马,有拉马丁、圣伯甫、夏
尔莱,梅里美、戈蒂叶、乔治桑、杜拉克洛瓦波兰人肖邦和匈牙利人李斯特也
来到了巴黎。后来,雨果夫人这样描述她丈夫的那群年轻的支持者:“一群狂放不
羁,不同凡响的人物,蓄着小胡子和长头发,穿着各种样式的服装就是不穿当
代的服装什么羊毛紧身上衣啦,西班牙斗蓬啦,罗伯斯庇尔的背心啦,亨利第
三的帽子啦身穿上下各个时代、纵横各个国家的奇装异服,在光天化日之下出
现在剧院的门口。”

    这就是那个伟大时代的开始。差不多是身在德国的荷尔德林看到了满街的工匠、
思想家、牧师、主子和奴才、成年人和未成年人,可是看不到一个“人”的时候,
年轻一代的艺术家开始了他们各自光怪陆离的叛逆,他们的叛逆不约而同地首先将
自己打扮成了另一种人,那种让品行端正、衣着完美、缠着围巾、戴着高领、正襟
危坐的资产阶级深感不安的人,就像李斯特的手在键盘上掠过似的,这一小撮人使
整个十九世纪像钢丝一样晃动了起来。他们举止粗鲁,性格放荡,随心所欲,装疯
卖傻;他们让原有的规范和制度都见鬼去;这群无政府主义者加上革命者再加上酒
色之徒的青年艺术家,似乎就是荷尔德林希望看到的“人”。他们生机勃勃地,或
者说是丧心病狂地将人的天赋、人的欲望、人的恶习尽情发挥,然后天才一个一个
出现了。

    可是勃拉姆斯的作品保持着一如既往的严谨,他生活在那个越来越疯狂,而且
疯狂正在成为艺术时尚的时代,而他却是那样的小心翼翼,讲究克制,懂得适可而
止,避免奇谈怪论,并且一成不变。他似乎表达了一个真正德国人的性格内向
和深沉,可是他的同脆瓦格纳也是一个真正的德国人,还有荷尔德林式的对德国心
怀不满的德国人,瓦格纳建立了与勃拉姆斯完全相反的形象,一种可以和巴黎遥相
呼应的形象,一种和那个时代不谋而合的形象。对照之下,勃拉姆斯实在不像是一
个艺术家。那个时代里不多的那些天才几乎都以叛逆自居,而勃拉姆斯却心甘情愿
地从古典的理想里开始自己的写作;那些天才尽管互相赞美着对方,可是他们每个
人都深信自己是孤独的,自己作品里的精神倾向与同时代其他人的作品绝然不同,
也和过去时代的作品绝然不同,勃拉姆斯也同样深信自己是孤独的,可是孤独的方
式和他们不一样。其实他只要像瓦格纳那样去尝试几次让人胆战心惊的音响效果;
或者像李斯特那样为了艺术,不管是真是假在众人面前昏倒在地一次、歇斯底里地
发作一次,他就有希望很像那个时代的艺术家了。可是勃拉姆斯一如既往地严肃着,
而且一步步走向了更为抽象的严肃。可怜的勃拉姆斯生活在这样的一个时代,就像
是巴赫的和声进入了瓦格纳大号的旋律,他成为了一个很多人都想删除的音符。就
是远在俄罗斯的柴可夫斯基,也在日记中这样写道:“我刚刚弹奏了无聊的勃拉姆
斯作品,真是一个毫无天分的笨蛋。”

    勃拉姆斯固执已见,他将二十岁第一次见到舒曼时就已经显露的保守的个性,
内向和沉思的品质保持了终生。1885年,他在夏天的奥地利写完了自己最后一
部交响曲。第四交响曲中过于严谨的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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