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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顷刻间从意乱情迷中回神,只见桑史皓脸色丕变,倏然起身。
“对不起,我刚才”
“没关系。”她有些遗憾的穿好自己的衣物,两颊染着薄红,扬声朝门口的好友说:“对,我在这里,桃桃。”
拉整好身上凌乱的浴袍,桑史皓在见到她也整理好衣服后,这才过去开门。
“咦,你怎么穿成这样?心岚呢?”林子桃看见他身上穿的浴袍,讶问。
“她在里面。”他解释。“她刚在替我擦药。”
林子桃走进房里,看见好友坐在椅子上,一旁的桌上还摆着消毒药水,这才勉强相信他的话。
“我回来的时候听程蝶说,桑史皓为了救棒棒受伤了?”
“嗯。”
“伤得很严重吗?”林子桃觑向他,狐疑的眼神悄悄打量着这两个人,还是觉得他们之间似乎流动着一股暧昧的气息。
“有点。”
见他脸上真的露出一丝疲色,鲁心岚才没再坚持,“好吧,你休息,我不吵你了,记得先把身上的伤擦好药再睡。”
“嗯。”
她们离开后,他躺上床,也许是方才的自我挣扎耗费了他太多力气,他真的有些疲倦了。
床上犹有丝她留下的余温,伸出双手,佯装她就在自己身边,桑史皓环抱住空空如也的另一侧,痛楚的低喃。“你就像是我的罂粟,让我难以戒掉”
第八章
“你老实说,刚才你跟桑史皓两个人在房间里,有没有‘那个’呀?”两人一起走出房外,林子桃立即调侃的揶揄。
鲁心岚坦白的回答,“本来是快要了。”
“啊,难道真的是因为我,所以才打断你们的好事?”她一脸抱歉,“那你要不要再回去?这次我保证绝对不会吵你们,也会叫汤大哥识相点,不要去打扰你们的。”
听她说得这么白,鲁心岚笑拍好友一下。
“不需要啦,我们是有点擦枪走火,不过我想你来得刚好,他受了不少伤,应该让他好好休息才对。”
两人边走边说,回到房间,一开门,看见棒棒正窝在一张椅子上睡觉。
鲁心岚轻声走进去,不想吵醒它,今晚一定让棒棒吓坏了。
“咦,小梵呢?”之前急着救棒棒,后来又忙着替桑史皓上药,让她一直忘了小梵,她左右张望没见到他,又担心了起来。“难道小梵没有回来吗?桃桃,我出去找找——”
“岚姨,我在这里。”小小的声音从衣橱里飘了出来。
鲁心岚一跛一跛的走过去打开衣橱,看见小梵小小的身躯缩在角落,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仿佛被虐待的孩子,无处可以诉苦。
她看得好心疼,“怎么了,小梵,为什么自己躲在这里呢?”
小梵眼眶含着泪,抽抽噎噎的开口道歉。
“对不起,岚姨,都是我不好,我若不带棒棒跑到山坡那边去玩,棒棒就不会遇到那个坏人了。”
“傻孩子,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个人不该打棒棒的。”如果可以,她真想捧住他哭得惨兮兮的小脸,亲亲他。“岚姨没有怪你,真的,而且棒棒也被救起来了,它虽然被藤蔓刺了不少伤口,还好都只是外伤,没关系的。”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岚姨没有骗你,你过来让岚姨抱抱。”她好抱歉,是她疏忽了小梵,才会让他一个人躲在这里偷偷难过。
“岚姨抱不到我的。”抬起脸,小梵不懂她明明知道,为何还要这么说。
“你像岚姨这样张开双手。”她温柔的说。
小梵听话的张开短短的双手,好奇她想怎么做。
只见鲁心岚轻轻的环住他小小的身躯,把没有形体的他包围在自己的怀里,突来的一阵寒意让她从头凉到脚,但她不在乎,只想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小梵那颗受了伤的心灵。
感受到来自她身上的温暖,小梵渐渐破涕而笑。
“谢谢岚姨。”他张开的手,也学她一样假装抱住她。
“等桑叔叔那个侦探朋友从大陆回来,应该很快就可以找到雅婷了,你再乖乖的等几天好不好?”她温言道。
桑史皓那天回去后,打电话到美国给屋主,可惜的是,他们那边留下的电话也是错误的,因此无法连络到雅婷。
但后来桑史皓告诉她,那天她跟桃桃在他家遇到的那名扮成女装的男子,开了家征信社,也许可以请他帮忙,不过他接了桩委托到大陆去了,可能要半个月才能回来。
“好。”小梵乖巧的点点头。
这时房间里的分机突然响了起来,林子桃接起电话。
“喂,咦,真的吗?好,我跟她说。”挂上电话,她看向好友,“程蝶说抓到那个殴打棒棒的人了,叫我们下去。”
“怎么这么快?不是说明天吗?”
“岚姨,我可以去吗?”听到她们的谈话,小梵怯怯的问。
“当然可以,走吧,我们一起下去。”小梵也算是间接的受害者。
显然程蝶也通知了桑史皓和汤宗翔,她们走出房门后,就看见他们从各自的房里出来。
几人一起下楼,被一名服务人员领到会议室,走近时,便听到几声斥责传来——
“你都没了一只手,为什么还学不会教训?为什么还要虐待动物,这样让你觉得自己很像英雄吗?”虽然尽量压抑着音量,仍能从话里听得出程蝶非常生气。
他们开门进去,看到她面前站了一个断了一只手臂的男子,他的头发凌乱,脸上的胡碴也没刮,看起来很邋遢。
男人狰狞的说:“我下止要打,还要杀光那些该死的畜生!”
“只不过失去了一只手,就让你这样自暴自弃,你真的疯了!”程蝶怒斥。
“只不过失去一只手?”男人咆哮起来。“你知不知道失去一只手对我来说比杀了我还要痛苦?我再也不能当医生了,什么事都没办法做,甚至连穿衣服、洗脸、洗澡都很困难,我变成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了!”
“你为什么不想想,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以前你那么爱打猎,死在你枪下的那些动物有多少?今年初要不是你又跑到非洲去违法打猎,怎么会被反扑的野狼咬掉一只手臂?”
看到自己的大哥从一个志得意满的医生,变成如今这副愤世嫉俗的模样,程蝶很痛心。
但程刚显然不认为自己有错,挥动着仅剩的左臂,愤怒的驳斥。“那些低贱的畜生本来就注定要死在人类手上的,我杀它们有什么错?世界上的屠宰场里,每天被杀的鸡鸭猪羊牛何止成千上万,难道你要说那些人也错了吗?”
“至少你胡乱殴打别人的狗就是不应该,你没有权利那样做!”鲁心岚严肃的开口。
林子桃也出声说:“没错,你这样违反了动物保育法,我们可以告你。”
“告我?哼,好呀,你们想告就去告呀,在我的手断了之后,老婆跑了、工作也没了,我已经什么都没有,还怕什么?”
林子桃不齿的冷哼。“你没了一只手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根本是在装可怜,想博取同情,没了一只手又怎样,你还有另外一只手可以用呀,但是你却拿那只好好的手来虐待动物,你知不知道你很可耻?”
刚看到这个殴打棒棒的男人,鲁心岚也很生气,但现在她眼里看到的,只不过是个因为不敢面对现实,而懦弱得只敢拿小动物发泄的软弱男人,所以她同情他。
“这世界上比你还可怜的人多得是,虽然你少了一条手臂,还因此失去妻子,可是只要你振作起来,下一个遇到的女人一定会更好。”
这番话没有鼓励到程刚,反而使他更加恼羞成怒,她这番苦口婆心,在他耳里全都成为了一种嘲讽,他抬目愤恨的瞪向她,下意目光却突然在瞥见桑史皓时愣了下,接着突然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你说得对,这世界上可怜的人是不止有我一个。”说着伸手指向桑史皓,“你也是个可怜虫,在做婚前健康检查时发现自己不孕,你有坦白跟你老婆说吗?还是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件事?”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一阵错愕,目光纷纷投向桑史皓,只见他倏地一震,而后几乎是狼狈的闪避起众人目光。
只有鲁心岚没有看他,她气急败坏的叱道:“你在胡说什么?你以为攻击别人就能让自己好过一点吗?”
“我才没有胡说!我认得他,因为他的检查正好是我做的,当他来看报告,得知自己不孕,这辈子都无法生育时,那种绝望的眼神让我印象很深,所以我才会记得他,我还记得他姓桑,对吧?因为这个姓并不多见。”
她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