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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镇搜查的一百多个步兵分成二十多组,每组五人,进入小镇后,就各自分散开,开始拉网式地细致搜寻。
小镇就那么点大,有什么响动很难瞒过别人,更何况是听力极好的德文。
不一会儿,德文就发觉了对方的目的。
理论上看,对孤身战斗的德文来说,这战术是无解的。但也只是在理想状况下,真实战斗远非那么简单。
德文在第一时间就找到了自己的优势。
他在这镇里呆了十年,对这小镇熟悉到了骨子里。镇里的每一棵树,每一个架子,每一条暗巷,他都了如指掌。
而他的对手,却全是老镇长从伦巴城雇佣来的外乡人。
有这一点优势,就足够了!
一处小巷里,一组士兵已经走到了离德文不到五十米的地方,他们搜查地非常仔细,任何角落都没放过,每一户人家,都会进去搜查。
德文则躲在一处葡萄藤架子后面,身上遮着一大捧枯草,静静地观察着对手。
对方有五人,这里一有动静,就会有大量士兵过来支援。
而他只有一个人,所以必须速战速决。
他放缓呼吸,缓缓伸手,从背上的箭囊中抽出了三根硬木箭,夹在指缝中,同时搭上了弓弦。
他准备使用诺兰大叔教他的最后一个,也是最难掌握的箭技:速射。
一弦三箭,箭箭精准。
这箭技极其难练,不过德文精力旺盛,勤练不休之下,这箭技已经大成,达到了诺兰大叔这个师父都无法企及的地步。
诺兰大叔倒不是输在精准度上,只在一个‘快’字,他的速度差了德文不止一筹。
这是身体的天生优势,后天苦练极难弥补。
德文只等对方走到三十米内,在这个距离内,他已经能保证射出的三支箭,每一支箭都有极高的精准度。
这还是因为是硬木箭的缘故,因为木箭太轻,若是弓拉的太满,箭飞太快的话,就容易发飘,从而失去方向。
若是换上沉重的铁箭,德文可以在百米内保持精准度!
街上的士兵们仍然不知死神临近,依旧在认真搜查着街上的每一个角落。
他们一步步地踏进由德文为他们圈定的死亡陷阱里。
德文极其地耐心,就在五人中的三人走入他预定射程的一瞬间,街角的葡萄架子下,传来了弓弦的崩响。
只有一声,却飞出来三支箭。
每一支箭在脱离弓弦的瞬间,凭着苦练而来的微妙直觉,德文的手指会在瞬间轻轻拨动着箭杆,改变木箭的方向,分别射向三个目标。
木箭分别从三人的头盔眼缝中钻了进去,毫无悬念。
其中两个士兵当场死亡,第三个士兵却刚好转了下头,不过这没给他带来好运,反而更加凄惨。
硬木箭斜斜地插进了他的眼窝,紧跟着从太阳穴中穿了出去。
这士兵只觉地眼中剧痛,口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凄厉惨叫。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翻倒在地,剧烈抽搐着,挣扎着,血从他的头盔里面汨汨流出,十分恐怖。
凄厉的惨叫声传遍了整个小镇,让山坡上正在观看的镇民们面面相觑。
“是德文吗?”有人问。
“不是他,是有士兵被杀了。”诺兰肯定地说道。
他了解那个少年,再大的痛苦也不会发出这样失控的惨叫,他只会咬着牙,就算牙齿碎了也不会痛哼一声。
城墙上的老爵士也听到了惨叫,他虽然无法分辨是谁受伤,但他等了会儿,也没见士兵将那贱民的尸体从镇中拖出来,这足以说明死的是他的士兵了。
老爵士的脸色铁青,口中骂着世上最难听,最恶毒的话,但这也是他所能做的唯一一件事。
显然,咒骂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街上,侥幸活下来的两个士兵胆寒不已,什么心思都没了,转身就跑。
这种箭技太可怕了,他们身上的护甲,手中的盾牌根本不能给他们安全感。
逃跑是唯一出路。
这结果有些出乎德文的意料,不过不影响他的计划。
德文迅速从葡萄架下钻出来,将三人眼窝里的木箭抽回来,然后就飞快奔过几条小巷,换了个位置继续潜伏着。
不到一分多钟时间,那士兵的凄厉叫声就吸引了大量的士兵赶过去,这拉网式的搜捕,刚刚开始就乱了,被德文破坏殆尽。
躲在暗处地德文静静地听着镇上的动静,过了好久,才有一队士兵向他的方向走了过来。
他们可能是被刚才那个士兵的惨状吓怕了,四组合为一组,总共二十人聚在一起搜索。
这一回,德文没有追求精准度,在对方离着他还有四十多米时,就开始了速射。
‘崩’‘崩’‘崩’三声,声音几乎是紧连着的,九支箭分射出去,就如箭雨一般。很难想象,如此迅猛犀利的攻势是一个人所发!
这九支箭,依旧飞奔向九个不同的目标,但精准度却比上一次差了许多。
九支箭,只有四支成功射进了士兵的眼窝,另外五支,要么就是射在头盔上,要么就是射在锁子甲上。
这个时候,德文武器的弱势就体现出来了。
木箭上能够附着的劲道太弱了,根本无法穿透对方的护甲,射中这些士兵后,他们也只是疼了一下,行动却仍旧无碍。
不过,倒下的四具尸体还是让士兵们害怕了,活着的人匆忙寻找藏身之地,一时间被压地不敢露头。
双方只对峙了一分多钟。
有些胆大的士兵露出头来,往小巷里看了一眼,只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随即,在另一个方向上就传来一声弓弦震响,又飞出了三支箭,有三个露头的士兵中招。
这一回没有侥幸,皆死。
这只是开始,过了一会儿,第三个方向又传来一声弓弦震响,三支箭犹如鬼魅一般飞出来。
其中两支成功射入了两个伸出脑袋观察形势的士兵眼中,另一支更加可怖,竟从一个士兵的厚牛皮护脖的缝隙中钻了进去,硬是穿透了他的喉咙。
让人惊骇的是,这个士兵之前明明缩着脑袋,蜷着身体,躲得好好地,不明不白地就遭受了厄运。
这倒霉蛋倒在地上,双手捂着喉咙,因气管给血液堵住,发出‘咯哧’‘咯哧’的声音。
他旁边的一个同样缩着脑袋躲着的士兵看到了这幅可怕的场景,眼望着对方脖子上‘咕嘟’‘咕嘟’冒出来的血泡,鼻中闻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脑子里变得一片空白。
他站起来,撒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竭斯底里的大吼着:“他不是一个人!他绝不是一个人!”
这士兵被吓傻了。
德文没去射杀这个逃跑的士兵,任由他大喊着消失在街角。因为这是对对方士气的一个绝佳打击机会。
一个士兵一跑,剩下的八个士兵胆气尽丧,犹豫了会,也跟着跑了。
他们无法理解这种箭技,还有对方神出鬼没的本事。
德文松了口气,再次跑出去,开始搜集尸体上木箭。射出十五支箭,折了三支,还有十二支还能用。
他擦干净箭上的血,将这箭插进箭囊,一猫腰,又躲进了另一条小巷,准备下一次狩猎。
不过,猎物却迟迟没有到来。
逃跑的士兵们非常尽职地完成了任务,他们将小镇中箭手的恐怖完美地传播了出去。
小镇里的形势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似乎真的如那些士兵所说,镇中不止一个对手。
在士兵眼中,这个平凡的小镇,一下子就变成了危境。
于是,在山坡上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八十多个士兵聚拢在一起,从小镇中撤了出来,回到了山坡上。
这时候,时间刚刚过去了不到一个小时,刚刚趾高气扬,气焰高涨,信心爆棚的城堡士兵,此时却是垂头丧气,锐气尽失。
这变化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老爵士看的圆瞪双眼,在几个弓箭手的护卫下,跑下了城墙,跑出了城堡,冲着退回来的士兵气急败坏地大吼着:“怎么回事?告诉我是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队长走了上来,低声道:“死了十三个弟兄,我们怀疑镇里有伏兵!”
一边的镇民们听到这话,终于忍不住,轰然大笑起来。
有没有伏兵,他们最清楚了。
镇上的有点力气的大老爷们都在山坡上了,镇里留着都是老人,女人和小孩。
如果他们算伏兵的话,那这些士兵可真够弱的。
老爵士脸色黑的和炭一样,冷冷地问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给我再说一遍。”
队长艰难咽了口口水,有些底气不足,嗫嚅地道:“大人,镇里可能有伏兵,至少十个以上!”
老爵士的怒气猛然爆发出来,他冲前几步,一把抢过一个士兵手中的剑,当成铁棍子,狠狠地往队长身上猛抽。
一边抽,他一边怒吼道:“伏兵,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