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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文胜高兴地站起来,重重地点了一下头,用力地“恩”了一声,脚步轻松地向门外走去,却又被苏银祥叫住:“碰到为难的事情不要怕,凡是有我。”
心情开朗起来的段文胜刚进综合科,却发现郝海平书记在,连忙恭敬地点了点头,刚想去自己的座位收拾东西,却被郝海平叫住了:“小段,去了以后,有什么事多汇报,碰到为难的事情,找我!”
虽然郝海平的语气冷冷地,却着实让段文胜的心里暖了好一阵,自己这点芝麻大的事情,居然连郝书记都关心了,有这么两位爱护自己的领导,还有什么理由不干好工作呢。
只是乔局长段文胜在心里长叹了一声。
官兵平等
如果一个单位的小兵全都讨好巴结领导,那结果就只能是小兵任领导宰割,而领导颐指气使的淫威日趋高扬。但是相反,一个单位,如果小兵没有一个讨好巴结领导的,那领导也就根本谈不上什么威严权势。
水产站就属于后者,一共四个人,两间办公室,站长老苏与高级工程师老方一间,另外两个中级工程师老滕和老于一间,两间办公室的桌椅、电器、橱柜甚至摆设都完全一样,是个典型的官兵平等刑机关。
任何一个氛围的形成都有一定的历史原因,水产站不巴结领导的风气与站长老苏懦弱黏糊的性格虽不无关系,却也不是全部。黄北区处于半干旱内陆,没有海洋渔业,淡水养殖也极少,属于无足轻重地部门,站长本身就是个尴尬的职位,没钱没成绩,上面领导不待见,没钱没福利,下面不广大的群众怨声载道。
因为还没有召开党委会重新调整分工,所以送段文胜的任务就落到了老苏的头上。当着段文胜的面,老苏还是有几分想摆摆领导架子的,可一看到那几张老脸,心里就立即没了底气。他指着段文胜说:“这是局里的小段,按照工作安排,调到水产站工作。”
三个老家伙有点惊奇地看着这个俊朗的年轻人,心里都在琢磨,这小子怎么得罪领导了?怎么被下放到这里来了。
老苏指着一个尖嘴猴腮的精瘦老头对段文胜说:“这是方工,”又指着另两个老头说:“这是于公和赵工。”
段文胜忙一一点头,客气地说道:“我年轻,工作经验少,以后还请各位老前辈多多帮助。”
老方哈哈一笑,阴阳怪气地说道:“工作经验、工作能力、工作水平在这里只能算个屁。”转头促狭地对老苏说;“对不对老苏?”
老于和老赵哈哈大笑起来,段文胜站在一旁淡淡地看着。
老苏略微有点尴尬,没有理会老方,指着自己的办公桌说:“小段,以后这就是你的办公桌了,里面该清的东西我都清了,还有一些资料,你如果觉得没用就扔掉。”
段文胜拉开抽屉,里面是一摞摞整齐的水产书籍和文件,再看看老苏苍老诚恳的脸,心里不禁有些感动,眼前这个人虽然粘粘糊糊,糊糊涂涂,但心却一直那么好,尤其是在受了大半辈子的白眼、讥讽后,仍不愤世嫉俗,还能保持这份平和的心态,真是很难得。想到这里,对老苏由衷地说了句“谢谢你,苏局。”
老方听到段文胜称呼老苏为“苏局”,本来想讥讽几句,可看到段文胜坦然地坐在老苏的椅子上,心里突然有了种很奇妙的感觉。
还有一年多就退休了,混了一辈子,连个站长也没混上,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当初老苏让他当站长的时候,他确实心动了,可转念一想,自己已经五十九岁了,还没等自己站长转正就要退休了。再说笑话了老苏几十年,到头来自己再当这个站长,不是自己掴自己这张老脸么,索性清高到底,坚决不为五斗米折腰,更何况当了站长的俸禄远没有当高工的俸禄高。
可是现在看到段文胜现在坐在那个位子上,心里却不舒服起来,虽然自己“不屑”当这个站长,但除了他,谁还有资历、有能力能当这个站长。
老方自从心里产生了这种微妙变化,对段文胜也就明里暗里开始百般刁难起来。
唯一人员
老苏临走的时候对老方说:“多帮着小段点。”
“用不着你装好人。”老方冷哼了一声。
“水产规划你抓点紧,需要的话让小段帮你,市里已经通报咱们了。”老苏临走前犹豫着又提醒了老方一句。
“别废话了,如果不放心,那你干!”老方不屑地转头走了。
老苏张了张嘴,但没有出声。跟这几个老家伙斗了大半辈子嘴,基本上从来没赢过,他知道,一旦吵起来,话题就必然转向陈芝麻烂谷子,老于和老赵就会掺和进来阴阳怪气地帮腔,反正也抵挡不住,不如早点放弃。
老苏忧虑地看了段文胜一眼,摇摇头走了。
段文胜淡淡地看着发生的一切,一句话也没说,但在心里默默警告自己,走好人生每一步,不要让自己几十年后成为今天老苏或者老方。
由于兼顾着林业的工作,忙碌的段文胜在水产站显得很异类。老于和老赵常常上午十点多才来上班,而下午不到四点就打道回府了。更令段文胜奇怪的是,老方也是如此,悠悠闲闲地来了以后只是闲聊或者忙个人的事情,丝毫没见他整理老苏催促的规划。
老方充分感到了有年轻人的好处,每天姗姗来迟后,办公室已经是桌明几净,甚至杯里已经泡上了浓浓的廉价办公茶。但尽管如此,每次看到段文胜坐在那里,老方还是从心里感到别扭,所以一到班上,就跑到老于和老赵的办公室玩去了,基本不在自己办公室呆着。
日子对段文胜来说,忙碌而平淡如水,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仔细想想,应该是少了萧何吏与陈方凌的斗嘴,少了王叶秋淡淡的笑容,少了陈玉麒不耐烦的神情,少了时常浮现在眼前的乔局长的影子。
老方总不在,段文胜也乐得清闲,有闲暇的时候就翻翻书,过的倒也有几分滋润,只是好景不长,一个内部通知打乱了平静。
通知是陆春晖下发的,大体内容是:鉴于老方不同意担任水产站站长,为便于开展工作,需要从剩下三人中选拔一个站长,原则上要求学历本科以上,水产专业最佳,年龄四十岁以下。
老方一看,鼻子差点气歪了,这个通知就差明明白白写上段文胜的名字了,而且第一句话就把自己否定了。冷斜了一眼有点目瞪口呆的段文胜,气鼓鼓摔门出去了,找到老于和老赵大发牢骚:“从这小子一来,我就觉得不正常,虽然说我不屑做个站长,可后面还有你们俩呢,也轮不到这小子啊。”
老于一听不乐意了:“什么叫你不屑,后面还有我们啊?我们比你差在哪里啊,咱是不屑干,要真跟你争,还不定咋样呢。”
老方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妥了,连忙笑道:“就是打个比方嘛,这你也计较。”
老于还是不乐意:“哪有这么打比方的。”
常受老方欺负的老赵一直在修自己那古董收音机,看到老方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有点幸灾乐祸,抬起头来说:“你自己说的不想干,我们俩也不愿意干,那就让人家孩子干呗,你这是干嘛呢?至于气成这样子嘛。”
老方张张嘴,没说出什么来,他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不禁气道:“我是为你俩好,不识好人心,不说了。”说完径直去车棚骑自行车回家了。
老赵向老于朝老方的背影努努嘴,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百般刁难
局里的任命文件很快下来了,段文胜暂时代理水产站站长。
在省城东州,一个县区局的站长实在算不得什么,何况还是局内部任命的,代理的,水产站的站长,但对于二十五岁,出身寒微,参加工作只有一年多的段文胜来说,不能不说是个奇迹。
段文胜有些隐约明白乔局长的心思了,心里非常感动。
萧何吏听说后,既羡慕又失落,不过还是很为段文胜高兴的,他硬拉上不太情愿的陈玉麒和无所谓的王叶秋一起给段文胜庆祝了一番。
在站上,段文胜虽然尽量低调,对这个老年三人组也是愈加地尊重,但年轻人的意气风发还是逃不过老方等人的眼睛。老年三人组开始故技重施,把当年对付老苏的那一套又拿了出来,心照不宣却又异常默契地要给段文胜一个下马威。
水产站几乎没什么工作,但就是段文胜安排的那一丁点工作,三个老家伙也是不闻不问,等段文胜询问进度的时候,总是催促轻描淡写地说:“还没干呢,过几天再说吧。”第一次听到这话的时候,段文胜犹如被噎住一般,如果不是反应快,转身就走,估计会像木鸡一样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目瞪口呆。
拖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