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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溪孟安,莹的心一阵刺痛,想着昨夜溪孟安看着她时的冷厉视线,对舞儿的恨意霎时间高涨起来,她多年的爱凭什么让这么半路出来的女人比下去!
在舞儿一步步的后退后,莹的视线落在舞儿身后的莲池,视线下移,看到舞儿的脚离莲池愈来愈近,见舞儿还不断地后退,她的眸色黯了黯,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不要过来哦”舞儿只顾着眼前让她害怕的人,根本没有看自己的身后。
让她这样掉下去?不莹的眉头蹙起来,这样让她掉下去,这个牛皮糖准会给主子告状。
然她刚刚伸出手想要拽回舞儿,指尖碰触到舞儿的瞬间,舞儿惊呼一声,整个人后倾一下子落进水里,像个旱鸭子般不停地在水中扑腾。
“啊——安安”才发出几个音节,小小的身子就朝水里沉了下去,咕嘟嘟地在水面冒出泡泡。
莹站在岸边,看着水中挣扎的人儿,竟没有移动一步。人不是她推下去的,是绝舞自己笨掉下去的,不关她的事。
水面逐渐的平静下来,她蓦地一惊,正要上前,一抹黑影抢先她一步扑入水中,动作迅速地抱着舞儿破水而出。
浑身湿漉漉的尹昭抱着昏迷过去的舞儿上岸,做了抢救工作后还是舞儿蓦地咬出一口水,一张小脸苍白异常,蜷缩在尹昭的怀里不住颤抖,像个落水的可怜小猫,在尹昭的轻唤中,她混混沌沌地睁开眼,侧首看到尹昭身旁的莹,小手蓦地纠紧尹昭的衣袖,双眼中尽是恐惧,一个紧张又晕了过去。
尹昭抱起舞儿,朝屋内走去,他责备地看了莹,“绝舞姑娘是无辜的,当初她全心全意将主子当做朋友,我被关在尘家庄时她想尽办法要救我出去,还求高轩叶治好了蓉儿的病,我们欠她的太多,是我们对不起她。”
莹张口想说什么,又被尹昭的视线压了回去,“圣忆风已经死了,她又变成了这样,如今的她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你究竟还想怎么样?”
莹跟在尹昭身后朝屋内走去,听着尹昭的句句指责,莹冷了脸,“不是我推她下去的。”
“我站在远处,都看见了。”他看到莹伸手去推绝舞,对绝舞在水中的挣扎袖手旁观,“主子那边,能隐瞒我尽量帮你瞒住,但是再有下次,我绝不会再帮你隐瞒。”
莹的手紧紧攥住,不甘心地瞪着尹昭怀里的人。凭什么!凭什么连尹昭都对绝舞如此信任!
莹看着尹昭把舞儿轻柔地放在床上,语气微微颤抖,“我跟你共事这么多年,竟比不上她。”
尹昭深深地看她一眼,“这不是偏袒谁的问题。”随后,尹昭走出屋子,让下人找大夫来,而后看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莹,轻轻一叹,“不要再做傻事,不然只会让主子更加恨你。”
莹微微一颤,难堪地别过头,她隐藏的如此深,竟连尹昭也看得出她对主子的感情。
第二百四十六章
屋内木桌上的香炉里袅袅散发着熏人的香气,纱帐一侧低垂,另一侧挂上白玉弯钩,露出床上拥被而卧的娇人儿,黛眉紧紧地蹙在一起,一张小脸因病痛皱在了一起。
自被尹昭救回后,舞儿就一直昏睡着,直到此刻,已经过了一天,床上的人不但没有转醒,体温也愈来愈高。
溪孟安坐在舞儿窗前,双手握着舞儿的手陪了整整一夜,已经接近晌午,他却丝毫没有困意,目不转睛地凝着床上的人。
尹昭领着一位大夫静静地走进来,“主子,大夫请来了。”
“是昨天给舞儿看病的那个?”溪孟安的音量很低,却异常冰冷。
“是。”
溪孟安侧首看到一旁哆哆嗦嗦的大夫,潋滟的眸微微眯起,“昨天你走后,她就未醒过,今晨开始发烧,这是怎么回事?”
大夫眼睛都不敢抬起,“大、大概是受了风寒。”
“风寒?”溪孟安的眉蹙到一起,不经意地朝低垂着头的尹昭瞥了一眼,“不是说不小心从台阶上摔了下去么,怎么会受风寒?”
“啊?”大夫惊讶的抬起头,看了看床上昏迷不醒的舞儿,“昨天老夫来的时候,听下人们说这位姑娘是落水导致昏迷的。”
“落水?”溪孟安低柔的嗓音微微扬起,明眸看向此刻有些紧张的尹昭,“你先把脉为她开药方。”
“是。”
待大夫走后,溪孟安将舞儿出冷汗的手放入被中,一切安置好后,在床边圆木椅上坐下,“说吧,怎么回事?”
尹昭在一旁垂首不语。
“抬起头来看着我。”溪孟安望向对面垂首的而立的尹昭,声音如冷冽清风中摇曳的菊般让人微微颤栗。
“是莹。”
而后,在溪孟安不意的眼光下,尹昭将那日看到的一切都如实说了出来。他知道,此时再若隐瞒,也只是在目前的状态下雪上加霜,莹更加容易受到惩罚。
溪孟安冷静地扬起一丝浅笑,然而眸色却骤然黯了下来,在尹昭的视线中,天地间仿佛只有在这一刹那间变得深不可测的眼瞳,浓黑如墨。他给了莹多少次警告,她竟然还是这样违背自己的交代。“把她给我叫来。”溪孟安拿起一旁的帕子为舞儿擦去额际渗出的冷汗,柔顺的青丝随意地披散而下,脸颊旁的发丝无意地扫上舞儿的脸颊。
“主子,念在莹初犯,就”毕竟莹从小就跟随着主子,这么多年他们三人都是一起熬过来的,莹是因为嫉妒做了一些傻事,但他比主子更加了解莹,莹的内心其实不如表面那般冰冷,冰冷只是她用来伪装自己感情的屏障。他相信,昨天他若不是他冲动的去救人,莹不会放任绝舞淹死在水中的。
他凝视着舞儿脸上的痛苦,对莹的冲动就更加厌恶了一分。“把她给我叫来。”怕吵到睡得并不安稳的舞儿,他忍着怒气放低了音量,语气却更加冰冷。
尹昭依言离开了屋内。
舞儿的眉头蹙了又蹙,丝被下的小手开始不安分地乱挥舞,不断地挣扎扭动。溪孟安轻轻地唤着,她希望能将她从噩梦中唤醒。
“不、不要”舞儿摇着陷入软枕中的脑袋,小手从被中挣脱出来,她的声音沙哑中带着恐惧,听得溪孟安的心也跟着她痛苦的表情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呜呜呜不要过来”泪水从她紧闭的眼角流出,溪孟安急忙帮她拭去,然而越擦越多,“呜安安安安救我”
她娇软而沙哑的声音唤出他的名字,让他的心前所未有的疼痛起来,恨不能此刻代她痛苦的人是他,更恨不能将害她如此的人亲手杀掉!
“安安救我”舞儿挥舞的手被溪孟安拽住,他用手安抚着她的脸颊,轻声诱哄,“乖,我在这里”
“安安安安”大概是听到他的轻声低唤,以及他温柔的安抚,她渐渐地、渐渐地平息下来,只是不住地啜泣流泪。
他在床边,依躺在她的身边,将她轻柔地抱起安放在他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诱哄。
洞开的窗子在清风善意的回旋中,再也挡不住屋外淡淡飘散而来的莲花香,隐隐地传来细细的虫鸣给屋内的空间带来一丝生气与安逸。
舞儿的脸颊苍白中浮现中一抹病态的绯红,长长的眼睫半掩着漆黑的双瞳,小手紧紧地抓着溪孟安的衣袖,在几个挣扎后,眼睛开开合合数次,终于缓慢而吃力的睁开。
“安安”
沙哑的声音飘进神色凝重的溪孟安耳里,他垂眸,看着刚睁开眼的舞儿,不自觉地微微收紧了双臂,“你吓坏我了。”
“对不起”她的小手紧拽着溪孟安的衣袖,语气委屈好似她做错了什么。
他疼惜地望住她,“笨蛋,你又没错,道什么歉。”
“我让安安担心了”她吸吸鼻子,眼泪又落了下来。
他垂眸凝望着她,发觉她的一言一语,甚至一擎一笑都能勾起他不同的情感反应,这一刻他明白,她在他心底的位置,远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重,也早已越过了自己预计的她在心中的重量。
以前他压抑自己的感情,或许,是因为她与圣忆风的关系,也或许是
因为她只是他的一颗棋子,但最重要的,应该是他在内心深处并不相信她会爱上他。所以他逃避,不敢直视自己的感情。忽而,他转念一笑,但是现在不同,现在的她完完全全是属于他一人,心里只有他,他会是她的全部。
“害你受苦了,对不起。”他垂首,在她的耳边低语。
“安安不用说对不起。”她的声音依旧没有转好,有着淡淡的沙哑,他在她的耳边,她能感觉到她的呼吸拂在她的耳边,湿热了她的皮肤。她不喜欢他呼吸的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