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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安低叹一声,过去扶他,却被他狠狠推开。一刹那,她在他眼里分明看见了恨意。
颜唱唱和唐健康吵了架,一气之下搬到了林宅,和林思安一起住。
“这回他要是不跪在我面前求我,我都不看他一眼!”
林思安忍不住笑,“能有多大的事呢?你别老是欺负他。”
“我欺负他?我哪敢!明明是他要气死我!”
“唱唱,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她一时没说话。
“我和陆之然还没在一起时,你们就已经在一起了,冲着那么多年他对你不变的情分,就值得你原谅这个男人身上所有的缺点。”
“我很怕我觉得我越来越抓不住他,曾经他愿意什么都不做就陪在我身边,看见我就下意识地笑出来。可现在,他越来越忙,我把电话打爆,都找不到他人在哪里”
林思安轻叹,“他长大了。”
颜唱唱仰起脸,红着眼圈,低笑,“那叫什么来着对,七年之痒,我们这正好是第七年。”
林思安躺在阳台的摇椅上,轻轻摇了摇,都已经七年了,这么快,这么让人措手不及,好像昨天她们还是奔跑在医大校园里的学生,今天就已垂垂老去。这么多年的这么多事,像一个冗长的梦,又确确实实是发生在她们身上,“唱唱,我都已经二十七岁了,我都这么老了。”
“行了行了,你再老也风韵犹存。”
林思安笑了笑,窗外尽是喧嚣,已是盛夏,万物葱笼的时节,树木鲜嫩得像是要流出翠润色的精华,风过处,掀起一片绿潮。院子里的白玉兰开到极致,花香熏然,热烈明灿的阳光下,灼灼其华,蝉鸣是最恼人的,一声又一声,活像是要把脑袋里的神经扯断。
近来她疲懒得很,好像怎么也睡不够一样,有时中午才起床,吃过饭,拿本书坐在阳台上看,不一会儿就又睡了过去,也清瘦了不少,瘦得身上没几两肉,脸像能扎死人的锥子一样,倒真应了失恋的景。
颜唱唱都说她像个裹在衣服里的骷髅,“你就是我的前车之鉴,我可不能委屈自己,我要大补,气死唐健康,有什么好吃的?快给我拿出来。”
“在那边的柜子里,自己去拿吧。”
她拉开柜门一看,“怎么这么多话梅啊,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吃酸的东西了?”
林思安一凝,手里的书往下坠了坠。
恰巧那阵反胃的感觉又上来了,她捂着嘴,小跑进卫生间,趴在洗漱池上呕了呕,难受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她望着镜子中的自己,脸白若雪,发丝凌乱,目光散乱而张皇。
一层层的冷意漫上来。
“安安?你在里面干什么呢?快出来!我要上厕所。”
她匆匆洗了把脸,拉开门。
颜唱唱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没事吧?怎么脸色不太好?”
林思安静静地摇摇头。
她一个人去了医院。
那上了年纪的医生皱着眉,说:“林小姐,你把什么事都憋在心里,郁结发不出来,是很伤身体的,而且你的健康状况一直都不太好,再这样下去,流产的风险很大。你考虑清楚,这个孩子你到底要不要?”
她惨白着一张脸,手扶上小腹。
她在楼道里坐了很久才起身,走出医院。
在门口就被一干记者堵住,“林小姐,听说你这次来医院是做流产,是真的吗?”
“林小姐,这孩子是谁的?顾少是因为这个孩子才在婚礼上离开的吗?”
“你和顾少还会举行婚礼吗?你们是不是分手了?”
“林小姐”
林思安对着镜头一字一顿地说:“我和顾嘉臣已经解除婚约了。”
记者倒吸了一口气凉气,眼睛亮起来,这是这么久以来,当事人首次公开承认。
第二日便在B城引起轩然大波。
豪门逸事最为人津津乐道,各大报刊纷纷添油加醋,三寸舌头判人生死,有人猜是林思安行为不检,顾少不甘戴绿帽子才甩了她。也有人猜林思安此番去做流产,是在证明她已和顾少彻底决裂。
昔日的小顾太一朝沦为弃妇,林思安成了B城的话题,上流社会的笑柄。
她想起那日素雪离开时说的话,忽然笑出声。
哪有什么真正的赢家,她丢了顾嘉臣的同时,也明白了什么是身败名裂。
第二十五章
顾少很快就找来了,拼命压着怒火,声音都变了调,“你怀了孩子?”
她缩在沙发的角落,抱着双膝,像是要融进那大团大团的并蒂莲里。
“你是不是是不是真的去做了流产?”
“是又怎么样?”
他劈手拂下桌上的茶杯,碎在地上,瓷片高高地溅起,“林思安!你看着我!我要听你一句实话!”
“我们已经分手了。”
顾嘉臣脸上再没了血色,一把将她从沙发上拽起,五指在她手上掐出青紫,“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是不是打掉了孩子?”
她轻轻颤了颤,迎上他的目光,“是。”
顾少猛地扬起手,指尖颤抖,她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只凭着他的钳制才能勉强站稳,却仰起脸静静地望着他,等着他那一掌拍下来。
“你太狠心了,你的心太狠了”顾嘉臣皱着眉,好像怎么也想不明白一样,他看着眼前的女人,这一刻她是这样陌生,“你恨我,怨我,怎样惩罚我都可以,可你怎么舍得拿孩子出气?怎么舍得杀了我们的孩子,你怎么舍得?”
他推开她,任她摔撞在茶几上。
林思安下意识地捂住小腹,倒在地上,长长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脸上的表情。
顾嘉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冷得像寒冰,“你不是想分手吗?我成全你,林思安,从今天开始,我们之间再无瓜葛。”
她蜷缩在地上,像一朵低到尘埃里的花。
那一瞬间,她才意识到,自己终于完完全全地失去了他。
漫天漫地,透骨的凉。
夕阳从晚霞里透出光来,那是一天里最后的一抹余晖,朦朦胧胧的看不分明,风一吹,三两层薄云慢慢散开,那染着橘色的灿金才壮阔起来,整个天空都是灼华的光。
颜唱唱从卧室出来,光影流过楼梯,一阶一阶,幽幽静静地退下来,她踩着那片影子,来到厨房。
陈阿姨盛来一碗熬得稀烂的粥,放在托盘上递给她,轻轻一叹,“作孽啊。”
颜唱唱咬了咬唇,眼圈霎时红了,“安安她怎么就这么倔。”
“小姐她向来就是这么个性子旁人伤她一分,她是必定要还回去十分的。可是顾少为什么不肯好好想一想!”
“他们两个就是因为太爱了,才忍不了彼此的一点儿错吧。”
她把粥端回卧室,林思安正躺在床上,静静地望着窗外,眼里是墨黑色的死水。
枕边摆着几本八卦杂志,封面上的顾嘉臣正和酒吧女厮混,昔日浪荡不羁的顾大少如今又开始混迹声色场,并且变本加厉,夜夜笙歌,醉生梦死。
“安安”
她慢慢转过头,巴掌大的一张脸,几乎瘦得就剩一双眼睛。
“先吃点儿东西吧。”
那照片不甚清楚,却也将顾少的放浪开骸暴露无遗,左拥右抱,倚红偎翠。手一拂,林思安将那几本杂志推到地上,轻轻闭上眼。
“安安,你忘了医生是跟你说的?你自己也是医生,应该更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你再这样下去,宝宝会受不了的。”
林思安的手横在小腹上,那是她这些日子以来最常做的动作,渐渐成了习惯,她接过碗,大口大口地喝着,连味道都尝不出来,就生生地咽下去。
颜唱唱忍不住按下她的手,“你到底想要怎样?都跟他分手了,又留下孩子,你是准备一个人生一个人养吗?”
她猛地抬眼,“这是我的孩子,我最最重要的宝贝,我当然要生下来。”
“那你有没有过将来?安安,你以为生养一个孩子是那么容易的事台下?未婚妈妈在社会是是多艰难的群体,你不会不知道,你这样瞒着顾嘉臣是不对的。”
“我不知道怎样面对他。”
“你明明就爱着他!为什么一定要折磨自己呢?”
林思安紧紧地攥着被角,“我忘不了!我忘不了当日他在婚礼上决绝而去的场景,那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一刻,他却这样负我,我无论如何都忘不了!”
“可他也是有苦衷的”颜唱唱深深吸了一口气,“而且你要为你的宝宝考虑一下,他需要一个父亲。”
林思安一凝,睫羽静静垂下,颤过几道泪光。
晚风徐徐飘过,吹散了几分灼气,夜色已经很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