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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非看着罗卿忽而加深的笑容,不知道他到底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不过他那么开心,现在戏也唱完了,是时候可以谈生意了吧。可是还没等谢非开口,罗卿就率先站了起来,说:“先陪我去一趟后台吧,宁寒估计有事找我。”
谢非想了想,既然已经等了,也不在乎多等一会儿,于是点点头,跟着罗卿往后台走。只是下了楼,路过一个转弯口时,谢非忽然看见一个人,虽然那人很快就转身,没给几秒钟正脸,但谢非……却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怎么了?”罗卿见谢非没有跟上来,不禁问。
谢非这才回过神来,但眼中的惊愕仍然不减。他张着嘴,一个名字就要脱口而出,但喉咙像是哽住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
曾经有一张脸,惊艳了岁月,却刺痛了他的眼。而现在恍惚中他又看见了那张脸,那真的……会是他吗?时隔十年的再会?
罗卿越看越觉得谢非有点不对劲,正想说什么,却见谢非大步朝这边走来,语气生硬地说了一句:“我们走吧。”
他的眸光看起来稍有黯淡,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罗卿很快跟上谢非的脚步,却不知在他们转身离开之时,某个站在不远处的人回过头来,恰好看见了在转角处转弯的谢非的侧脸。
是他!
他的视线一瞬间便像凝固了一般,牢牢地盯着那个方向。瞬间的惊喜涌上心头,让他下意识地追过去。可是,没走几步,两只手伸出来,把他挡在了走廊口。
“先生,那边是后台,观众止步。”那是两个彪形大汉,虽然态度还算恭敬,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他只得停下来,但视线却仍不依不饶地盯着谢非消失的地方。拜托,再回来让我看一眼,谢非,真的是你吗?
另一边,谢非和罗卿来到后台,宁寒正在卸妆。看到谢非也在,宁寒礼貌地跟他点了点头,便跟罗卿说起了事。谢非则是脑子里一团乱,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压根没有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不一会儿,一个人走进来,附在宁寒耳边说了什么。宁寒听罢,看了一眼谢非,便说:“事儿也说得差不多了,今天你们从后门走吧,前门人多,这会儿有点挤了。”
谢非没有多想,客随主便。心里却不由松了口气,后门走,也好,不管那人是不是他,自己都……没有做好再见的准备。
罗卿却知道当中肯定有猫腻,见宁寒给自己使了个眼色,便也不急着询问,带着谢非先出去了。待二人走后,宁寒的脸一冷,拿了件宽松的外袍披在身上,转身向前厅走。那边,一个男人有些不安的等待着。
“这位先生,我是这里的老板,请问你有什么事?”宁寒看着眼前的男人,问。
“是这样,我刚刚好像看见我一个多年不见的朋友进了后台,所以想问一下,他还在不在。”
“先生恐怕认错了,每一个进得了后台的人我都认识,这里面,恐怕没有什么先生的朋友。”多年不见的朋友,这个词用的可有些玄妙了。宁寒想起刚刚谢非的状态,说道:“恕我冒昧,那位朋友对先生来说很重要吗?”
“是,很重要。”
“那……先生可否将他的名字告诉我,如果下次我有幸见到,可以代为转告。”宁寒笑着,一如当日在书店那般温文尔雅。
那人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他叫谢非,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真的见到了他,请打这个电话,谢谢。”
宁寒接过名片,“不客气。”
另一边,谢非跟罗卿并肩往外面走,花了好一会儿的时间,才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然后想起自己还有正事没做,连忙说道:“罗先生,那个专栏的事情……”
“你把合同给我吧,我回去看一下,相信很快就可以给你答复。”罗卿笑着,似是丝毫没有介意刚才谢非的失神。
那你到底叫我出来干嘛……陪你看戏么。
谢非这次原想把一切谈妥的,但现在走在路上黑灯瞎火,也不是个谈事情的地方,况且,天色已晚,只好作罢。眼看着快要走到自己的车旁,谢非把合同从公文包中取出交给罗卿,“还请尽快给我答复。”
罗卿笑笑,接过文件没有说什么。如果这时候有内心旁白,那么罗卿的旁白一定是这样的:怎么可能让你一次就把事情搞定,不然下次要找什么理由约你出来——论大神的放长线钓大鱼战术。
把谢非送走后,罗卿又原路返回道剧院的后门口,宁寒,正倚在墙上等他。见谢非来了,两指夹着一张名片递出,“你自己看吧。”
“夏青河?”罗卿念着上面的名字,“谁?”
宁寒冷冷的脸上勾起一抹笑,“我怎么知道,他说他有一个几年不见的很重要的朋友,叫谢非。我看他说话的表情,还有眼神,他跟那个谢非之间……可不简单。”
“你看起来很开心?”罗卿把玩着名片,瞅着宁寒嘴角的笑意,道。
“我看你是越玩越大了,假使无所不能的罗卿有一天栽在男人手里,岂不是很有趣?”
“我说,你该担心的是自己吧。”又来了,罗卿那似笑非笑的招牌表情,“面对陌生人你倒是应对自如,不管什么样子都可以装得天衣无缝,但越是亲近的人,你就越是摆一副冷脸,连笑起来都是冷的。你是太过紧张以至于肌肉紧绷么?要是以后你喜欢了谁,也成天这幅表情对着人家,把人吓跑了我可不负责哦。”
“要你管。”宁寒冷冷地白他一眼,转身朝门内走去。月亮的清辉洒落在巷落里,洒落在他拖地的长袍以及还未摘去的发饰上,清冷与妩媚在这里找到了奇异的融合点。走出了几步,他又停下,回头说道:“我有点无聊,去不去喝酒?”
第二天,罗卿上游戏上得有些晚了,等他赶到云梦泽时,暮鸦已经在那儿独自一人晃荡了许久。丢一个组队邀请过去,罗卿正想说话,就见队伍频道里不断地刷出:
'队伍'暮鸦辨识出一株茈草。
'队伍'暮鸦辨识出一株蒐草。
'队伍'暮鸦辨识出一株蒐草。
'队伍'暮鸦采摘了一株蒐草。
…………
看着这凶残的滚屏速度,罗卿还是明智地选择不去破坏队形了。召唤出大白鸟飞至暮鸦所在的小树林里,就见暮鸦小马尾甩啊甩,手中小钢鞭划出让人心颤的弧度,带起一阵阵凌厉的鞭风,“啪!”,“啪!”,在静谧幽深的树林里抽出绝响。
罗卿以一种欣赏美的姿态盘腿坐在大白鸟背上,俯瞰了许久他家夫人甩鞭子的英姿,既不打怪也不干嘛,就看着,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偶尔路过的玩家看到此情此景,看到大神那一脸痴汉相,听着那啪啪啪的声音,又同情地看了一眼满地被蹂躏的花花草草,暗想大神真变态,大神夫人也好变态,吓屎我等草民了。
其中有位叫‘淡是鸡蛋的蛋’的玩家,很负责任地截了张图,发布到了他刚加入的帮会弱水三千在论坛上新开的一个帖子,那个帖子叫——《夫夫的日常》,别名《攻受养成实录》或《菊花宝典》。当然了,这是个权限贴,非弱水成员不得进入,然后两位当事人……自然都是不知道的!
其实罗卿是很认真地在做实验,试试在他如此深情的注视下,暮鸦到底多久才会理他。实验结果是——遥遥无期,你丫爱哪凉快哪凉快去。于是大神终于不耻下问了。
'队伍'叶落乌啼:夫人,你知道我在吗(笑脸)?
'队伍'暮鸦:知道。
感谢暮鸦君敏锐地从那一堆刷屏中看到了叶落乌啼的消息。
'队伍'叶落乌啼:那为什么都不理睬为夫?
'队伍'暮鸦:你不在挂机?
在谢非的心目中,一个什么都不做盯了他半个小时的人,不是在挂机就是闲得蛋疼——论大神守株待兔般的好耐性。
'队伍'叶落乌啼:夫人你采那么多草药是想做药丸卖钱吗?
'队伍'暮鸦:不是。
谢非打着字,可手里的操作也没停下,小钢鞭啪啪啪就没停下来过,依旧认真而专注。顿了顿,他忽然又说了一句:
'队伍'暮鸦:古域真的是个好游戏。
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终于把大神给难住了,暮鸦第一次在口舌之战中取得了毫无疑问的胜利。想知道什么意思吗?就不告诉你。
但实际上谢非可不会这么傲娇,说这句话实在是无心为之,有感而发。古域真的是个好游戏,是个报社的好地方。鞭打了半天,让谢非的心情得到了奇异的平静。然后暮鸦还是那个暮鸦,除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