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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发风雷之声,一片红光闪过,二妖人已震成粉碎。这原是瞬息间事。
众人遥望妖道驾着一道暗碧光辉,正流星一般往东南方天空中射去,方要起身追赶,南绮道:“妖道逃远,追他不上。香儿尚在林家,莫被妖党劫去。”灵姑笑道:“共总不多一会,妖道又未由那里经过,哪会有此事?”说罢,飞虹代林安向众人略为引见,便同转回,初意香儿先前随出,必在门外,人既机警,更会一点邪法,当无差池。哪知走到里面,均不见人。
南绮原甚爱她,喊了两声未应,由不得着起急来。裘元劝道:“香儿本是我们一个累赘,也许想家,先回去了。这类妖巫余孽,知她所说真假?由她去吧。”南绮道:
“你管我呢!她如想走,我们又不是不放她走,何须不辞而别?我看方才必有妖党潜伏在侧,因见我们难敌,乘隙将其摄走。我不救此女回来,决不罢休。自会有人陪我同去,你和纪师弟见不得她,不去好了。”纪异笑道:“没我的事,我又没说不去。”裘元知道爱妻小性,恐其又和上次一样负气,当着众人不便赔话,忙分辩道:“我又没说不去找她,不过瞎猜罢了。我看妖道真是好猾,也许就是香儿前见的妖人,逃时发现人在下面,将其摄走。妖道逃处我已看明,要去就去,事不宜迟呢。”众人见他改口这么快,均觉好笑。南绮也有点不好意思,微愠道:“说妖巫余孽是你,催去救她也是你。妖人逃远,难得林姊姊知道底细,又有法宝可以查出,不盘算一下就走,茫茫天宇,哪里寻去。”
飞虹早想开口,因不知二人夫妻同门,又极恩爱,只顾听他俩吵嘴好玩,忘了说出,闻言才插口道:“我看妖道逃时神情未必有此大胆,因近日各异派来人甚多。我与诸位相见以前,曾用师父无极圈查看,曾见一破脚妖妇同两妖党似在附近踏月神气。先因三人步行山间,虽然生疑,还拿不定是否妖人。后来又有一人驾妖光飞到,与之会合,极似师父所说红云门下家数。这里风景甚好,家兄一人在此,我恐被萧声引来,本不放心,想来通知,不料诸位道友由水路误走到此。我没看那一面,忽然飞鹤告急,人数又差不多,疑是一起,也未细看便赶了来。因见鹤儿丹气稍为损耗,一时发急,顿忘家师之诫。
等打成了一家,想起妖妇红云散花针厉害,尚在寒心。日前我曾见香儿随妖巫同见妖道,我还代她可惜,幸被姊姊收容;如被妖妇掳去,人虽不致有什大害,想要救回却非容易呢。”
众人多是初生之犊,只有南绮一人曾听乃姊舜华说过天缺姊妹来历。因自下山以来连经磨球岛、离朱宫与终南三煞、鬼老等大阵强敌,增加了好些胆力。又极怜爱香儿,恐其受苦,闻言略为心动,也就放开。灵姑更是疾恶救人心盛,自从看出香儿诚实灵慧,不由生了怜爱,既不愿其陷妖邪之手,又急于寻找涂雷踪迹,探问虎王近况,闻言毫未在念,反催速行。南绮笑道:“灵姊且慢,事不急此片刻。”随问飞虹:“令师无极圈既能查探妖人踪迹,可能借用一看么?”飞虹道:“妹子也是此意,只是还未及说呢。
不过此宝用时颇为费事,又未带在身旁。家师不在山中,素无外客,石洞狭小,也未便延款嘉宾,只好请家兄暂陪,妹子去去就来如何?”南绮谢诺。众人知道先查看出了踪迹,找起来容易得多,均未再说。
飞虹行时,林安连忙追了出去。众人隔窗外望,见兄妹二人对立争论了几句,方始回转。林安回屋,先谢慢客之罪。跟着便向裘元说笑,神态甚是亲近。南绮是行家,见林安一身仙风道骨,分明功力甚深,偏又不见施为。又想飞虹无极圈既能查探妖踪,自己一行相隔最近,又是乃兄清修独居之地,怎会不曾看出?越想越觉不解。
待了好一会,飞虹仍未回转。见裘、林、纪三人谈得甚是投机,正想走过去向林安探询,飞虹忽然飞入,笑道:“家师此宝本极神妙,本来五百里以内的人物往来均可查听得出,无如妹子功力太差,此宝用时颇耗元气。有时乘着家师外出,用它往外查看,家师回山还要数说妹子几句。至多只能看到一二百里远近,语声稍远便听不真。我和二位姊姊一样,也颇怜爱香儿,看时格外加功。因连日偷看,家师怜爱妹子,见不听话,不忍叱责,反将此宝加上仙法运用,看起来不致十分费力,地面也远了些,但仍不能过远。先以为香儿如被妖人摄去,必已逃远,限于功力,只能按照方向度数挨次查看过去。
连看了好些地方,均无妖人与香儿踪迹,越料人已逃远,无法查见踪迹。方想回来,收宝时偶往近处察看,香儿竟在东南方树林之内悲哭诉苦。好似适才往救家兄,她在门外遥望观战,被一妖人摄去,想逃不敢,也逃不脱神气。
“离林不远崖坡下面,另有男女六人在彼斗法正急。内中一个形如雷公的幼童法力最高,同了一个少年,似是正教门下,但看不出他的派别。二人同在一幢形如莲花,具有七色金光的宝座之上应敌,各有一道极强烈的剑光和好些法宝,手发连珠雷火,甚是猛烈。对方三男一女,正是妹子先前所见的红云门下妖徒。妖妇为首,邪法也数她最高,除好些飞刀、飞叉而外,妖妇并将红云散花针飞将出来。只见大片其红如血的妖光,将对方连人带宝一齐围住,中杂千万根碧森森,紫阴阴,长约尺许,又像针又像箭的光雨,齐朝敌人攒射,看去厉害非常。少年面容似带愁急,幼童却不在意,厉声喝骂:‘该万死的妖妇!小爷先还不知你便是害我母亲的仇人,今日才得知道。反正不是你死,便是我活,有什么妖法,只管施展出来,放这狗屁做什!’妖妇先说的话我没听到,看那咬牙切齿神气,好似心中恨极,决意要致幼童死命,一面和三妖党同声咒骂,一面加强邪法。她那散花针本由左手五指尖上先化五股血焰发出,脱手再化成一片暗赤光华,杂着千万根紫碧二色飞针向前猛射。因吃对方宝光挡住,不得近身,便将左手向前连指,妖光立时大盛,远望过去,已化成了一堆数亩大小的鲜血。除金光霞彩隐隐闪动而外,内中人影几难分辨。
“我正替他着急,忽听幼童喝道:‘小爷今天想要救人,权且容你多活几天,你如无什鬼门道,小爷要失陪了。’妹子先见妖妇等四人已然飞空应敌,她这一面却是始终连人带宝紧贴地上,红云散花针光浓如血,无异实质,二人头顶和四面全被胶滞压迫,又听家师说过此针厉害,照说决无脱身之望。方在留神看他如何走法,不料果有神通,话快说完,先是一片明霞似喷泉暴涌般突自妖光中冒起。我刚看见中有两条人影,以为是冲破重围向上逃走。知道妖光重如山岳,休说被它射中罩向全身,便稍为沾上一点,也成附骨之疽,任凭敌人摆布残杀,万无生理。二人被困当地,仗着法宝防身,急切问只要宝光不为邪焰所污或是炼化,尚可相持待救,暂时还不至于受害。这一犯险突围,却是大忌,散花针邪焰毒气得隙即人,二人也决冲不出去。方觉要糟,谁知这位雷公脸的道友竟是声东击西,以进为退。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妹子心念微动之际,明霞在血焰中似大水泡一般连冒了两冒。妖妇打算欲擒先纵,刚把血焰压力减轻,听其冲出,再下毒手。不料那明霞金光只管闪变,并不向上冲起,光中人影也未再现。妖妇似觉有异,二次又以全力进攻,散花针血焰突然下压之际,只听一声大震,金光明霞一齐消灭,地面立被冲破了一个大深坑。妹子还当二人护身宝光为邪法所破,人遭惨死。忽听霹雳一声,大团雷火从左侧林外斜射过来,当头爆发。男女四妖人骤出不意,又惊又怒,各由身上冒起一片绿光将身护住。雷火吃妖光一挡,也便消灭,遍地都是火星飞射。香儿也忽然不见。又听空中大喝道:‘贼淫妇,暂时饶你不死,还不见情么?’妖妇也真厉害,将手往上一扬,那红云散花针的五股血焰立时朝空飞去,晃眼展布开来,天都遮红了半边。四妖人也各飞身而起,朝那发话之处飞出。刚到空中,便听身后不远幼童大笑之声。
妖妇想是气愤不出,怒火攻心,把手一招,大片红云便似狂涛一般,转朝发笑之处连人回身追去,端的比电还急,展布也越宽广,转瞬便已老远。
“妖妇走后,幼童和那少年忽在卧龙峰后出现。香儿也随在身旁,刚在问话,公冶仙师同一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