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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儿有个隐密的地方。我等一下再去找你。」他善解人意地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她心里是感谢的。
寻著他说的地方,克莉丝蒂才如期地解决「问题」。
她站起身来向远方眺望,隐约有些亮光和水气,教她忍不住想再往里头走,结果发现了一条潺潺小溪。
「哇!好清凉哦!」她用手掬起水泼在脸上,露出稚气的笑容。
克莉丝蒂让自己的脚脱离施虐的鞋子,将劳苦功高的双脚浸泡在水中。红通通又肿肿的脚丫令她的眉皱了起来,小嘴嘟高。才走一天就变成这样,那以後的路可怎麽办才好?
清凉的溪水具有冷敷的功效,至少让她的脚暂时脱离了痛苦;只是当她想到待会儿还要将它们塞回鞋子里去她又开始觉得痛了。
「克莉丝蒂。」斐皓叫著她的名字。
「我在这里。」她习惯性地回答,继而察觉她现在这个样子可不能让他看到,他一定会把她送回波特兰卡的。
她急忙拾起鞋子想将脚塞进去,一阵手忙脚乱下,结果不小心把自己的鞋子挥到小溪里去了。
「啊!」她轻呼。怎会这样呢?!
看到鞋子就要随著溪水流去,克莉终蒂连忙伸手去捞,不过斐皓已早一步把它捡了上来,而且也看到她那双红肿的双脚了。
「谢谢。」她像做错事被人当场逮到的小孩,有些心虚地接过他手中的鞋子。
「为什麽不告诉我?」他平稳的口吻听不出任何情绪,不带任何表情的刚毅脸庞,更是读不出他现在的想法。
他在生气吗?克莉丝蒂偷观他一眼。说真的,她还没看他生过气,他总是挂著冷漠的表情,让人不易猜出他的想法。
「没什么,到了下一个城镇休息」下就好了,我不想给你添任何麻烦。」她呐呐说著,小手藏进裙子里握紧。每当她感到害怕或是不知所措时,她都会做出这样的动作。然後她又用长裙把双脚盖住,企图「毁尸灭迹」,来个眼不见为净。
她想证明自己一点也不麻烦吗?可惜她早就失败了,因为身为「女人」,就已经注定她是麻烦了。
「你的脚已经肿起来了。」斐皓在心中叹口气,不失温柔地把她的脚拉出来,举起她的脚仔细地观察著。他再看看她手上的鞋子,就是这种中看不中用的鞋子,才会害得她双脚红肿,还起了些小水泡。还有这身衣服,一点也不适合旅行。看来他得为她添购一些适合她的衣服了。
「没关系,泡泡水之後已经好很多了。」她试图站起来,可是双脚一点也不听话,让她受不住疼痛地倒下去。
「小心!」斐皓一把扶住她,否则她就和她的鞋子落得同样下水的命运了。
「谢谢。」她勉强站好,脚底犹如针扎,真的痛死了。该死的鞋子!她把所有的错归咎到这双好看却不耐用的鞋子上头。
「你确定已经好了?」打死他都不相信。
「是的,我们可以走了。」克莉丝蒂深吸了一口气,穿好鞋子,迈步走在前头。
其实她每走一步都痛苦万分,可是她咬著下唇不让自己的脆弱由嘴里传出。身为公主,她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屈服,她要忍。
斐皓摇著头,他佩服她的坚忍,只是看著她这样难受,他也不舒服。他曾答应国王要好好保护她的,而他向来就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上来吧!」斐皓背向她说了一句。
「没关系,我可以走。」她谢绝他的好意,即使他宽阔的背是那么吸引她靠过去。
「就算脚废了也所谓?」在她即将迈步时,斐皓又说。
脚废了?有那么严重吗?他的话让克莉丝蒂停下脚步,仔细想这个问题。
「不会的,我只要休息一下」
「你若是要继续走我也不勉强,不过,你很有可能会永远也不能走路了。你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吗?」他故意说得很严重。
「不会吧!」
「会。」他的语气斩钉截铁,令她真的担心起来。
「那我不轻哦!」经过一番衡量,她妥协了。
大家都说他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他应该不会骗她才是。
「我想我可以承受。」可不是每个女孩都有这样的殊荣,这还是他第一次背女孩子呢。
他的背好宽她放心将自己的重量交付在他身上,心底充盈著满满的安全感。
斐皓嘴角微微一场,这辈子,他说谎的次数屈指可数,若不是为了让她别再虐待自己的脚,他也不会撒谎。
他不是彦纶,没有那种把天下落难的少女当成自己责任的喜好,但克莉丝蒂就是有办法勾起他所剩无几的怜惜情绪,然後利用它们,让他心甘情愿地为她做事。而且他也答应过国王要好好照顾她,所以关心她成了理所当然斐皓为自己找了一个完美的籍口。
「如果你觉得很重的话,可以放我下来自己走。」这可是她第一次被男人背著呢。
她这样紧贴著他,斐皓身上独有的男性气味传入她的嗅觉,那是阳光的味道「你说对了一件事。」走了好长一段路之後,斐皓突然启口。
「什麽事?」
「你真的不轻。」斐皓轻轻地笑了。
克莉丝蒂可以感觉到他肩膀微微的抖动。
他在笑?!
原来他也会笑的。他的笑容是什麽样子呢?和他相处的这一段时间中,她从没见他笑过她突然很想看看他的笑容。
斐皓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对劲了,竟有种逗她的冲动,那句话就这样溜出口,连他自己都感到说异。
他告诉自己,他只是想让她放松一些,没有别的原因
许多高壮的马儿站在克莉丝蒂的眼前,她反射性地往後退了一步,撞上一直在她身後的斐皓。
「你的脚不适合走路,骑马也比较不会那么累。」休息了一晚之後,他考虑到她的状况,决定买两匹马儿代步。
穿著新衣服的她看来更像个少女,粉蓝色的裙装年轻活泼,却又不失典雅!和斐皓身上蓝色的衣服极为搭配。她脚下也已换上旅行用的半筒靴,现在的她看起来像个旅人,比较不像「公主」了。
「不用了,我可以走。」克莉丝蒂将手埋进裙子里紧握著,又端出公主的高贵模样,好像什麽事都难不倒她。
实际上,她不会骑马,也害怕骑马。以前的经验告诉她,马儿是种很可怕的动物,它会把人摔下马背——她曾经看过特雷尔摔下马背,整整休息了一个多月才好,自此,她拒绝让马儿接近她,也绝对不骑马。
「你怕它?」虽然她很努力地想维持公主的骄傲,可是从她怯懦的眼神可以看出来,她在害怕。
他同时也发觉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当克莉丝蒂紧张或害怕的时候,她的手就会不由自主地藏到裙子里,紧紧地握著。
「它们会把人摔在地上。」她陈述著事实。她发誓,这辈子她绝对不会再上马。
「马儿都很温驯的,只要不对它们施虐或是伤害它们,它们是天下最和善的动物。」斐皓一手摸著马,眼中是对马儿的喜爱。
「我不会骑。」这是一个拒绝骑马的好理由。要她骑马,她宁可用走的。
原本他是想帮她买一匹温驯的母马,可是她不会骑为了她双脚的前途著想,她只得和他共骑一匹了。
「我们一起骑。」斐皓这麽宣告著。
既然要承担他们两人的重量,那么他必须选一匹更高壮的马儿,於是便向卖马的人要求看更好的马儿。
「我们不可以这样虐待马儿,它会受不了我们的重量。」她抱著痛脚跟在他身後。刚才她还认为马儿十恶不赦呢,这下又为它们请命来了。
「它可以。」不容反驳的口吻,表示斐皓不想接受她的建议。
「刚才你不是也说了吗,不要虐待马儿,现在我们共乘一匹不就是在虐待它们?所以,我认为我们还是走路就好。」克莉丝蒂力争,就是不要骑马。
如果她生长在他的世界,八成是动物保育协会的一员。
「你懂马吗?」看来他得说服她。
她诚实地摇摇头。
「我懂,所以我说可以。」斐皓觉得她真是天底下最固执的小东西,不过为了她的脚,他们非骑马不可。
克莉丝蒂见抗争不成,生气地嘟起小嘴,在斐皓身後吐舌头做鬼脸。大家都说他处事沉稳、有原则,依她看,他比驴子还固执,比石头还顽固。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克莉丝蒂以为斐皓没看到她稚气的举动,事实上他已将之尽收眼里,只是他假装忙著选马而已。
她的反应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在他身後生著闷气,小嘴噘得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