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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白没听见,仍陷在激愤的状态里,眼中像喷出火来:「我没女人怎么了?我告诉你我是喜欢男人,但就那一个,就一个!」那个人,已经一晃六年了,本以为埋葬了见不得光的暗自思恋,却在这个时候突兀得翻开。
「冷静点!」看着林月白通红的眼急促的喘息,秦烁知道自己玩过火了:「我错了成不成?要不你揍我?我不作弄你了,别哭啊,小白,林月白,林老师——!」
林月白用手臂挡着脸,许久才平静下来,沉默整理好衣衫,用冷静的口吻说道:「秦烁我告诉你,以后你缺勤我不会再睁只眼闭只眼,旷课三次你就等着明年重修我的课吧。」
「别这样啊,不及格我老大会宰了我!」秦烁这次是偷鸡不成反蚀米,欲哭无泪了。
林月白也不理会他,迳自走出洗手间,下楼梯出教学楼,秦烁就跟着,一路不断哀求。
两人纠缠着直到学校门口,一辆银灰色的跑车,一身素白的男人冰着俊美的面孔。
「老——」秦烁来不及叫,童熙晔已上前一脚踹进他肚子里。
「我说的话,你全当听不见是不是?」
「不是,我——」
「童——熙晔?」林月白呆呆看着眼前的人。
童熙晔面无表情看着叫出他名字的男人,思索了两三秒,淡淡道:「林老师,你还在这里教书吗?」
「是、是啊,这里——挺好的。」差点脱口而出,这里——是你的母校,是我认识你的地方。
童熙晔抓着弯腰喊痛的秦烁的后颈:「这个白痴,给你添麻烦了吧?」
林月白勉强笑了一下:「没有,他——」
「他——」童熙晔垂眼看向手中抓着的秦烁,淡淡道:「勉强算我不成器的弟弟,林老师,你帮我照顾他。」
「嗯,好啊,没问题。」林月白木讷的点头。
「那先告辞了。」童熙晔转身离开,比他还略高的秦烁也不敢挣脱抓着他脖子的手,弯着腰小跑步狼狈跟随。
林月白直直望着夜色下渐行渐远的两人,童熙晔的背影,如他记忆中一般的挺直冷傲。
车里,童熙晔单手打着方向盘,秦烁在副驾位上如坐针毡,小心措着辞:
「老大,你跟那个林——老师是旧相识?」
静默半晌,冷淡的话语响起:「我大学时他是实习的老师。」
秦烁「嗯」的应了一声,心放下半寸,看来老大是不会追究他调戏老师的事了吧?
「老大你今晚不用巡场子了?」
童熙晔没什么反应。
「那去我那儿过夜?」
再追问童熙晔还是置若罔闻,只是熟捻地操着方向盘,拐进黢黑小路里,秦烁嘴角勾起一抹类似孩童欢喜的单纯笑容。
秦烁住的公寓两室一厅,虽然童熙晔十天半月来这里住一宿,但有属于他的卧室,客厅本不算小,但有一半被那张偌大的松软沙发占据。
此刻童熙晔坐在沙发最右边翻看这些天的报纸,秦烁则懒散惬意枕在他腿上,平躺在沙发上,自下向上看着童熙晔没有表情、精致漂亮的脸,看他淡漠的眼睑轻轻低垂,眼白里布着血丝。
「老大,」秦烁轻声说道:「你最近很累?因为上次提到那个小贼?」
童熙晔没有看他,漠然说:「他是有本事,越是我搜得紧的地方,他越是下手频繁,嚣张得很。」
「老大,让我跟你身边吧。」秦烁都不知道这是他第几百次哀求了。
「不行。」回答仍是一如既往的决绝。
「为什么啊?」秦烁的后脑在他腿上蹭在蹭去。
「起来,我要洗澡。」童熙晔声音骤然冷下来,秦烁不敢再纠缠,乖乖起了身。
浴室传来水流哗哗作响,秦烁知道他老大喜欢洗澡,无奈牵动一下嘴角或者说,想冲淡那身洗不掉的血腥气。
不多时,童熙晔开门走了出来,湿淋淋的身上丝缕未着,没有热气蒸腾,冰冷的水顺着发端,滑过他修长的身体上匀称结实、纹理细致的肌肉。听说人在没穿衣服时都多少显出脆弱,童熙晔却没有,他的表情永远是没有表情,泰然自若,带着冷淡和倨傲,不为任何事改变。
他老大身材真好得没话说,宽柔肩膀、韧实腰身、修长双腿——跟了童熙晔这些年,看过他身体不下百次,秦烁还是感慨,其他男人有这一半风采,他秦烁肯定早两眼放光饥渴难耐扑上去了,可是对童熙晔,他从没产生过欲望,别说冲动,就连私下一点邪念都没有。
霍然间想起什么,秦烁从沙发上跳起跑到窗前,对面那户家里的中年男人又半掩着帘子偷窥。
秦烁砰得推开窗户,怒道:「再敢看老子操你十八代祖宗!」吓得那男人刹时没了影。
第三章
「秦烁,原来你在这,明明在学校里,为什么不去上课?」
躺在大树荫里的秦烁闭着眼动也不动,这个林月白也真行,这两天满校园里盯着他,一刻不得安宁,这不是逼着自己强奸他吗?
「秦烁!」听声音,似乎就站在身边了。
懒洋洋半睁开眼,漫不经心道:「那个姓李的老秃头比你会做人,他说我不去最好,学期出勤率考核他绝不难为我。」
看林月白神情一阵激愤,似乎再说『哪有这样的老师?』。秦烁只觉得好笑,勾起嘴角,却是落寞自嘲的味道,他眯眼直望进湛蓝明净的天空里,要是能飞上去多好,在地上几乎没他容身的地方。
从小开始,那些鄙夷的、冷漠的、厌恶的、视而不见的嘴脸他看得太多,太够了,因为他是个强奸犯的儿子,小时候整条街的人都管他叫流氓种,八岁那年他*的娘家人把他妈接走了,但也不要他,临走还狠踹了他一脚,吐口唾沫骂声孽种。
收留他的是个酒鬼,他喝醉酒一定要找东西撒气,家里能摔的都摔了,就把路边的秦烁领回家,清醒时给口饭吃,偶尔还逗个乐,喝上酒就用皮带、竹条抽的秦烁上窜下跳哭喊不止。
十二岁那年酒鬼被员警抓走了,他又成了孤零零一个人。国中却念上了,因为他成了某公司资助的贫困学生,三天两头被拉到闪光灯镜头前,追问他被帮助感觉怎么样?心里温暖不温暖?时不时背后人还掐他一把说:「你快哭两声,说:『谢谢公司总经理,我一定努力学习报效社会的』。」路过老师办公室,经常听到自己当了笑柄,同学里也没什么人跟他走得近,他被人厌恶,连他自己都讨厌自己。
十四岁就天天在街上游荡,看准了机会扒人家钱包混顿好吃好喝。经常看见流浪汉,脏兮兮向人磕头乞讨,秦烁觉得那大概也是他的最终下场了。
十五岁发生了一件事,改变了他一生,他被一个女人骗了,但他至今打心底感激那个女人。
说女人是因为他浓妆艳抹的实在看不出他十九岁的年纪。那是傍晚时分,她一个人坐在马路边上呜呜的哭。秦烁远远看到,只觉得她胳膊支在膝盖上双手捂着脸哭泣的姿势实在很熟悉,其他记忆都模糊了,但他还记得妈妈也经常这样哭得伤心断肠。
于是就上前问她为什么哭,那女的没好气骂了句:「滚开,告诉你有个屁用。」
秦烁没怒,淡淡笑了一下说:「我真想帮你,只要我能做的,一定帮你。」
那女的抬头,泪水模糊的妆狼狈不堪,她说:「我被人强暴了。」
秦烁愣住了,当时只觉得什么东西沸腾了向他头顶冲,冲得他眼珠都会迸裂出来。
「谁?谁欺负的你?你说。」
「他叫童熙晔,他厉害着,是整这片区的老大,手下有一排」
「秦烁、秦烁!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林月白的声音横插进来打散了秦烁的飘渺思绪。
「林老师,你干什么管我?也不怕我吃了你。」秦烁笑得邪到骨子里。
林月白脸红了红,低头道:「童熙晔叫我照顾你。」
「这么听我老大的话?」秦烁打了声口哨,一脸暧昧舔舔嘴唇:「你喜欢的男人,原来就是——」
「你别胡说!我,我不是——」林月白音调霍然走高了八度,结结巴巴更是欲盖弥彰,看看秦烁戏谑的神情,他深叹了口气,静下来慢慢说道:「我在这里实习那时候,因为紧张,笑话白出,被学生欺负,是他替我解的围。」
「所以你打算以身相许了?」秦烁乐不可支。
林月白自嘲了一笑:「他那时候是学生会长,任何事都处理得完美无缺,我也只是看着他的背影,暗地里羡慕他、敬佩他。」
「都这么多年还一直记挂他。」秦烁接过话的同时,站起身拍拍林月白的肩,「我都有点被你感动了,可惜我老大不喜欢男人,你早点死心吧!」
说完,手插进裤兜里,大摇大摆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