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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可是你已经接受了。这么多年了,也得让我做一回自己吧。”说着他继续走。
我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包,打开:“衣服,我给你买的,CD,我们一起听的,电影,我们一起看的,这些东西哪个没有我的影子?你要是要走,就自己走,和我有关的一样也别带走!”
我要告诉他,他的一切都有我,他不可能完全离开我。
拼了命,也要把他留住。
没想到他惨然一笑:“你说得对。那么,我就自己走吧。”他看着我,眼里是难以言说的柔情:“小夜,照顾好自己。以后没有我,夜里”
他眼里分明有某种晶莹的东西一闪,接着猝然转头离去。
“哥,你回来!你回来”任我在后面几近疯狂的呼喊,他始终没有回头。
我就那样看着他高瘦的背影,在渐暗的天色中,一步一步走远,消失不见。
虽然脸上没有流泪,但心里已然流血。
经历了这么多波折,分分合合这么多次,本以为终于可以
可是终究还是
信妙手,能解连环。
本以为我们可以纠缠一世。没想到,你这只妙手,还是把连环解开了。
我伸出手掌,看着细细密密的掌纹。
离人命。终于,所有人,一个不剩的离开了,叶明、七月、九月、幺桃、四位父母,还有——
我一生中最爱的人。
拚今生,对花对酒,为伊泪落。
咖啡色衬衫,牛仔裤。站在门口,正把钥匙放在门边矮桌上的青铜雕盘里。熟悉的深黑色短发,高贵的前额,熟悉的清澈的细眼,纤薄的双唇,熟悉的匀称的身材,优雅的神态。我一直深爱的人。
敲门声。我放下照片:“进来。”
门开了,是Rachel。“何总,我先走了。”
我点点头。
“你也早点回去,别太晚了。”
我冲她笑了笑,她也笑笑,转身离开。
Rachel走后,我又拿起照片,陷入沉思之中。
景枫走三年了。这三年里,我没有一刻不在想他。我当然想过找他,但我最终放弃了。因为我知道,若不是他自己想回来,即使找到他,也是无济于事。
三年来,我怨过他,恨过他,现在那些,早已过去。
唯一剩下的,只是思念。
我始终不明白,他究竟为什么要走。
或许他在恨父母们一直埋藏着这个秘密,连亲生父母去世时他也依然不知道事实。或许他在恨我,为什么他好容易拼搏来的成就,却让我唾手而得。或许他在恨自己,为什么他的一生,都是为别人做嫁衣。
可是他是否知道,我唯一在乎的,就是他在我身边。
这几年我常一个人呆着,有时去墓园看看。四座坟墓并排列着,远一点就是叶明。和他们在一起,让我觉得安心。从前身边的人,也只有他们能听听我说话了。
爸,妈。你们知道的,我明白他。可是他怎么一去不回呢?他为什么不散散心就回来呢?我这样整日整夜的牵挂他,难道他就不想我么?难道他忘了我么?
叶明。你说过,我找到了一个比你更爱我的人,可是他走了,三年了。或许他,真的不再爱我了吧。
我当然知道,他们不会给我答案。
可是能给我答案的那个人,你又在哪里呢?
如常的一天,却来了个不寻常的人。
黑黑瘦瘦的,戴着眼睛,微笑着坐在我办公桌前。
“何夜。”他先开了口。
“江遥,好久不见了。听说你结婚了?”
“是的。”
“也不通知兄弟一声。”
他笑了笑:“怕你太忙,没有时间。”
我又怎会不懂,他怕勾起我伤心事的用意。
“你要下班了吧?”聊了一会儿,他问我。
“是的。”
“出去喝一杯吧。”
和他来到一间小酒吧,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了下来。
随便聊了几句,终于到了那个无法回避的话题。
“你还难受么。”他说。
“好多了。”我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酒杯。
“你知道么,其实我早就知道他终究会走。”
我愕然,抬头看着他。
“你有没有觉得,自从他和你在一起,他变了很多?”
我有些不知所措,茫然地摇了摇头。
“那时候你和叶明在一起,他有一次喝多了,对我说,你若是喜欢叶明那样的,他愿意为你改变。”
“不可能!他的自尊是他最重的东西,他不会为任何人改变”话说到一半我就停住了。
因为我已经发现,他的确变了。
“他为了你,把他自己的一切都抛弃了。他抛弃了他的性格,变成你喜欢的。他抛弃了他的想法,变成和你一样的。他抛弃了他的兴趣,慢慢把自己培养成你。
“他不再桀骜不驯,而是体贴温柔。他不再追求刺激,而是努力营造平凡生活。他不再喜欢运动,而是每天看书听音乐看电影他完全按照你的好恶来塑造自己。
“他说他最怕的,就是你发现你和他不是一类人,而最终离开他。为了靠近你,他什么都肯做,包括牺牲掉整个自己。
“可是有一天,他终于发现不对劲。他说,他不知道他自己是谁。他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而只是一个爱你的工具。我的全部功能就是爱小夜这是他的原话。
“这之后他尤为苦闷。他说,这样不是真实生活。这种爱只不过是空中楼阁。
“那时,我就知道,他终究会离开。董事长的去世,只不过是一个契机。
“他离开,不是因为不爱你,而是因为,他已经太爱到不知道怎样继续下去。”
江遥走后,我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小非接过我手中的包。看他消瘦的脸庞,想必也一定很想他吧。
天渐渐黑下来了,我没有开灯。
不知不觉地,又走到了他的房间里。
他的房间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但已没有了他的气味。我抚摸着他的书桌,床,衣柜,那些曾经有着无限生气的物品。如今他走了,连这些东西也死了。
墙角放着他临走那天,我为了挽留他,从他手里抢下来的旅行包。一直放在这里三年了,从来没有打开过。
我踱到墙角,把旅行包打开。
几件换洗的衣物,我把它们拿出来,嗅了嗅,抱在怀里。
毛巾、牙刷等洗漱用品。
几张CD,其中有The Beatles的《In my life》。
几部电影,我们曾偎依在一起消磨时光。
还有一张不知道是什么的光盘,我从未见过。
我打开他的电脑,把光盘插进光驱。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rm文件。我打开,原来是一段录像。
镜头里的一切都是那样熟悉,他的房间,他的床,他的桌子。
我笑了笑,他是在摆弄刚买回来的DV。看看右下角的时间,是我高考那年的暑假。那时的我们,都还那么的年轻;我们还整天大打出手,也还都没有爱上彼此。
录像里传来敲门声。他喊了声“进来”。
小非走了进来,肩上还扛着一个人。
我吓了一跳,那不是我么。看起来我好像不省人事了?怎么回事?
想起来了,是我第一次去酒吧。我喝醉了,小非找我回来,然后我的记忆就是第二天早晨。
镜头震了一下,似乎是他把DV放到了床头柜上,然后赶紧接过小非肩上的我。
我闭着眼睛,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把我放在床上,示意小非可以出去了。
小非出去以后,他帮我脱了衣服和鞋,一边说:“才多大呀?就想出去玩?人也不会看,也不小心点。这才多一会儿,就被人灌了PCP?多亏我让小非盯着你,要不然你说你要是出了事,我可怎么办?”
脱完了,他把被拽过来给我盖好,就坐在我旁边看着我,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和脸颊。
我却突然像着了魔一般,扳过他的脖子就吻他的唇。他吓了一跳,用力掰开我的胳膊:“小夜,你怎么了?”
我不理他,整个人就像橡皮糖一样粘在他的身上,又亲又咬。
他恍然大悟,“对了,迷幻药。”他试图把我按在床上,但无济于事。被原始欲望煽动起来的我力气格外大。
“小夜,你真的想要?”
我完全失去了理智,只一门心思撕他的衣服。
他却放弃了挣扎,任我疯狂地在他身上撕咬。他冲我温柔的笑了笑。轻轻捧着我的脸颊: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终于明白那句话为什么如此熟悉。
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黑、那么静,只有电脑屏幕微微的发着光。
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