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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爷,就那桌还有空座,您别介意,那位是咱东市里的张屠户,每日闭市了都要来咱醉仙居喝上一杯,今儿呃咳咳今儿他和自家娘子闹了点子别扭,来的早了些,哎哎,公子爷,您别生气呀。”店小二还待呱噪,就见身边的男人扭头瞪视着他,也不知怎的,店小二竟被他看得两腿转筋,心里激灵灵地打颤,额上的油汗全变为冷汗了。
“这位公子若不介意,可与我们同坐。”就在店小二六神无主之时,从临窗雅座里忽然传来一道极之优雅的声音,竟如金丝绒般华美,店小二仿佛听到了天籁之音,立刻扭头看去,不觉呆若木鸡,心说:我的妈呀,今儿是什么日子呀,店里竟来了这许多神仙。
小元也扭头看去,心里突地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只犹豫了片刻就缓步走上前去,“如此就打扰了。”他放下背上的竹篓,很自然地在身着宝蓝色衣袍的男人身边坐下,眼角余光扫到对坐的湖衣男子面色一暗。小元在心中冷笑着:——这蓝衣胡人虽俊美无匹,却不是我喜欢的调调儿,顶多闷了玩玩,也当不得真。
呼和洵早在开口招呼之前就摘下了头上的遮幕斗笠,自从惊马事件之后,他就再未想起过此人,如今骤然相遇,才发现那双玲珑的凤目令他记忆犹新。呼和洵不顾南真怪异的目光,一把摘下遮幕斗笠,又鬼使神差般地开口招呼,等那男人坐于身侧,他才悚然而惊,——怎么好像这秀媚的男人能盅惑人心呢?
“上次惊马之事险些伤了你的亲人,我还没有致歉呢,今天又巧遇公子,当真有缘。”呼和洵双目瞋瞋地望着小元,凝聚内力,似要望进他的灵魂,却惊怖的发现那双凤眼犹如巨大的磁场,哗地吸住他的眸光绞住不放,凝聚的内力也渐渐涣散,呼和洵心底大骇,知道今日遇到了劲敌。
“你进了关就水土不服,还是带上斗笠挡挡太阳吧。”丘林南真异常机敏,立刻拿起斗笠戴在呼和洵的头上,半侧头看着小元,却只看向他的嘴唇,避开那双凤眼,“公子也是路过此地吗?”
小元还未回话,就听依然侍立在侧的店小二小心地问着:“这位公子爷想用点什么?酒饭茶馔,小店样样具备。”
小元瞄了一眼桌上现有的几样小食清茶,抬头看向小二,“一壶畹香,一碟素菜包堂吃,一碟三丁包子外带。”
店小二一听就沉下脸,心里撇嘴:——就要一壶清茶两碟包子也敢打听雅间,幸亏雅间没空了。“是,爷,这就到。”
小二咕哝了一声转身跑下楼去。这时小元才收了眸中的精光,随意地靠坐在竹椅上,“我是路过此地,两位可是来自关外?”
小元漫不经心地问着,右手笼在袖中放在腿边,紧紧地攥着竹篓的背带,那篓子里的小娃用了迷药,此时正在昏睡,也是一副高鼻深目的胡人模样,不知这孩子与那人是什么关系?
小元一想起昨夜的一幕,心里倏地激起剧痛,痛楚如火如荼沿着脊梁烧向头顶,立刻就在脑中点燃烈焰,——那人是卫恒还是卫恒的幻卫?自己又是谁?
——自己又是谁?!小元在剧痛中挣扎,心中拼力嘶吼,这辈子,他活到二十一岁,却已然无名无分,也不知自己从何而来,姓氏名谁!他活得既多余又荒谬。
呼和洵和丘林南真都小心地回避着他的双眼,此时听他发问,才隐约地感到他身上的那股勾魂摄魄般的吸力已经淡去,呼和洵迅速地看了他一眼,心里一跳,怎么转瞬的功夫,这男人就变得面色煞白,好像旧伤复发了一般。
丘林南真似乎也感觉到小元的异样,不禁微微淡笑着回答:“是呀,我们都是来自云州的客商,何氏商行,公子可曾听说过?”
小元心不在焉地摇摇头,依然沉浸在自己的烦愁悲苦之中,昨夜他鬼迷心窍般向明霄弹去碧火星,虽被那人及时拦下,他与明霄的仇怨也就再难消解了,小元不在乎与明霄结仇,他甚至不在乎与全世界为敌,但是,他不能失去景生,与明霄正面冲突,也就意味着与景生反目成仇,这是小元无法承受的。
“这位公子,你还好吧?要不要吃点东西?”呼和洵见小元的面色已由煞白转为苍青,不禁关切地问着,本是假意做作,话说出口,似乎也带真心。丘林南真不禁微微蹙眉,厌烦地垂下眼眸,三郎这游戏已玩得出神入化,恐怕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假意和真情了。
“啊我还好”小元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竟如此分心,真是万分凶险,他勉力镇定心神,薄唇勾起一抹浅笑,“已过了立秋,暑气竟仍未消,两位到了这南地,可还习惯?”
小元随意问着,又想起竹篓里的孩子,——若那人真是卫恒,他怎会携带一名胡人幼儿?小元耳边依稀回响着那孩子凄厉的呼叫:‘——阿爸——阿爸——阿爸——’。这孩子是他儿子吗?难道真是自己搞错了,卫恒怎会有个胡人血统的儿子?
“你们是何氏的大当家?”小元谨慎地问着,他虽对这个何氏商行毫无概念,但看着这两个胡人身上的锦纱缂绣夏袍就能猜出何氏商行必然不同凡响,光这两幅意料就价值不菲,根本不是一般商贾所能穿用的。
“公子也知道何氏?鄙人正是何薰,这位才是何氏商行的大当家林南先生。”呼和洵眼眸一亮,没想到在此内陆之地也有人知道何氏的名号,这个身具异能的美艳男人虽然表现奇怪又神不守舍,却还颇有见识。
“啊,久仰久仰!”小元敷衍地应对着,一边琢磨怎么能从他们口中打听出这孩子的事情,“何氏商行享誉关内外,名头响当当,自然无人不知了。”小元心中讪笑:——没想到自己还有奉承人的心思。
“何老板是到南边来探察商机的吧?如今明帝陛下回南楚省亲,不知耗费凡几,朝野上下一定需用大量珍稀货物。”小元信口说来,不知怎的竟将明青鸾扯了出来,可见自己对他依然耿耿于怀,如今连卫恒都把他视为知己了,也不知这明青鸾身具何种妖法,居然把那魔头迷得为他抵挡碧火星!
“哦?当真如此吗?公子好像消息颇为灵通。那可一定要说来听听,我们还真是跟着明帝陛下的船队走,希望能捡到一些机会,也不知如何才能觐见陛下,我们对他十分景仰。”呼和洵说得近乎诚惶诚恐,俊美如塑的脸上带着一丝向往的神情。
小元噗地笑了,双眉微挑,细媚的眼中锐光重现,“一只会下蛋的凤凰,你们关外人是对他好奇吧?他对你们有何恩德?又为什么景仰?”
小元的声音不高却说得百无禁忌,呼和洵和丘林南真俱是大惊,没想到这个诡异的男人神色平淡,却口出狂言。
丘林南真眼珠一转,试探着问道:“听公子的话中之意似乎觐见过明帝陛下,难道”南真趋身向前,尽量压低声线,“难道真是徒有虚名?我们在关外孤陋寡闻,只听过艺人的传唱,将他说得神仙似的,自然就心生向往了。”
小元漠然地看着他,心中隐隐觉得此人言不由衷,话里有话。还有身侧的这个何薰,眼神闪烁,似乎在他的双眼之后还藏着一双眼睛。
“那位陛下吗”小元语含深意地叹息了一声,似感慨又似遗憾,带着点意犹未尽,带着点欲诉还休,令人浮想联翩,他却偏偏闭口不言了,只闲闲地转眸看向窗外,洞开的雕花敞窗外就是热闹的通宝大街,小元本是故作姿态地闲望一眼,却不料熙攘的人流中出现了两个高挑的身影,如闪电般劈入他的眼帘,小元不禁浑身巨震,视线如被巨力牵引再也挪不开半分。
呼和洵和丘林南真本被他欲言又止的态度所迷惑,此时见他双眼瞪视着窗外,也不禁顺着他视线望了出去,一望之下,两人同时震惊失色,就见窗下对街的药店前站着两个男人,一青衫一白袍,身姿颀长,仪态秀雅,只看侧影已可想见其俊逸的容颜,
“萧公子”
“是他”
呼和洵和丘林南真失控地喃喃低语,就在这时,一个挑担运货的汉子为了躲闪一辆骡车唰地挑掉了那白袍男子头上的遮帽。
“啊”
“呃”
“”
楼上三人猛地看到那遮帽下的殊丽容颜,更是神魂震颤,“真的是萧公子,他怎么会在此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