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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怡,要赏王莲何需来这里,乌泱泱的人挤人,哪里是赏莲,完全是卖弄富贵风雅。”明霄头戴遮幕斗笠,倚在水榭的阑干旁,水榭就位于王莲池上,有台阶深入池中,站于其上探手便可攀到莲花。
“我知道你们咸安殿后苑太明池中就种有王莲,我又不是真为了这莲花而来。”唐怡此时的身子显得更加笨重了,她边说边逗弄着在她身边丝毯上爬来爬去的两个小娃娃。
明霄眼神一暗,心底了然唐怡一定是知道了他和景生现在的状况,明霄不说话了,双眼望向接天蔽日的脉脉荷田。
“我前天去宫中探望太后了,她说景生如今独守咸安殿是罪有应得,她做娘亲的也不同情他,难得太后娘娘这么明白事理。”唐怡嘴角含笑,拿起一个莲蓬递给趴在她脚边的小虫虫。
明霄窘迫地低下头,这些天他都特意和景生约好了时间同去翎坤殿请安,卫太后神色平和,言语轻快,一如往常,也从未单独请他过去训话,明霄心中也十分感激,同时又微带不安。
“我看书研对你就很大度,从来也不管东管西。”明霄的话语中明显带着羡慕。
唐怡噗地笑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和秦书研有我们的问题和难处,据说就是身处最恩爱和谐的姻缘之中,这一生也会有超过两百次想要掐死对方呵呵呵神仙眷侣还有拌嘴吵架的时候呢,何况咱们都是肉胎凡种,更有许多看不开的事情。”
明霄听了额上立刻飞出细汗,呼地摘下头上的遮幕斗笠,“嘿,说得对,我那天真想干掉他,岂有此理!”明霄至今想来仍觉气愤填膺。
唐怡收了唇角的笑,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专注地望着明霄,“你也不过就是想想而已,你哪里真下的去手,景生饿了冷了病了你照样会心疼不已,若是有刺客要伤害景生,恐怕你会第一个冲上前去为他挡箭,这就是姻缘了,有矛盾归有矛盾,恩爱还是恩爱。”
明霄抬眸想笑,可长眉仍然紧锁,“景生于政事上明智神慧,旷达洒脱,可为何一回到内宫就就”
“就变得紧张计较疑神疑鬼?”唐怡替他说出困惑,“景生总想将你置于他的羽翼之下,生怕你有什么危险闪失,人一紧张就难免失控,他对国事可以运筹帷幄,对你却是一味紧护,这说明你在他的心中重于国事政事,所以他才过分谨慎小心,以致令你感觉窒息难耐。”
明霄深深点头,“嗯,确实如此,我的性情也有弱点,比较敏感执拗,若是他那天问起我的行踪,我直言相告,而不去计较那些话语间的细节可能就没这一场风波了。”
唐怡抱起小虫放在膝上,小鱼仍趴在她的鞋边琢磨那鞋面上缀着的两颗大珠。
“小怡,你把虫虫儿放下吧,他可沉了,鱼儿,不能啃那颗珠子!”明霄眼观六路,一边和唐怡聊天,一边观照着两个宝宝。小鱼不服气地嘟起小嘴,粉扑扑的胖脸蛋上一双星眸忽闪忽闪,“爹爹,鱼儿要珠珠要珠珠”
明霄笑着摇头,一边将虫儿抱到自己的膝上,“等鱼儿再长大些,爹爹给你珠珠,可好?”
小鱼恋恋不舍地望着那颗耀眼生辉的东海大珠,慢慢爬到台阶边观看王莲,就见一只母鸭在巨大的荷叶间迤逦穿行,身后跟着毛茸茸黄灿灿的一群小鸭,鱼儿探头探脑地看得笑哈哈。
“咦,阿鸾,那艘画舫一直停在水榭对面,好像我好像看到镜片的反光,会不会有人在用望远镜偷窥?”唐怡抬眸望向与莲池相通的涞河河面,“你还是戴上斗笠吧。”
明霄不在意地扭头望向远方的河面,“你怎么也跟景生似的,一天到晚让我戴着遮幕,我又不是国色天香的闺阁娇娘,我是两个小娃娃的爹,一个成了亲的大男人。”
唐怡笑着打量他,和他逗趣道:“你虽不是美娇娘,但也是国色天香。”
明霄无可奈何地摇头,忽地想起什么,问道:“小怡,那位衡锦先生来东安了,大概七天前,就是我和景生发生争执的那天晚上,我在涞河河岸上碰到他们父子俩,当时他们刚下船,我还答应了天宝要带娃娃们去看他呢,唉。”
“真的吗?”唐怡沉吟了一瞬,“那位衡先生看着似乎颇有来历,正邪莫辩,但天宝实在实在太可爱了,我也十分想念。”
明霄眸子一亮,“我知道他们住在河岸上的喜相逢客栈,就是不知他们父子是否已经离开了。”
唐怡想了想,爽快地笑了,“咱们今天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他们父子请来一聚吧。”
“好主意!”明霄抓起虫虫的小巴掌拍着,“虫儿一会儿就能见到小宝哥哥了,好不好呀?”
“我去吩咐。”唐怡说着就站起身,走到纱幕隔障外,为了方便谈话,他们所带的侍仆都等在隔障外。
明霄和虫虫说着话,却发现那小娃半天没有反应,明霄正有些惊讶要低头查看,就听虫虫‘哇’的大哭起来,一边拼命扭动着小身体,“姊姊姊姊鱼儿姊姊”
“鱼儿怎么了?”明霄笑问着,以为虫虫又和姊姊闹别扭了,明霄随意地抬眸在水榭内搜索,却却没看到鱼儿的小小身影,明霄唇角的笑一下子僵住,“鱼儿——!”他腾地站起身。
“阿鸾,怎么了?”唐怡惊问着走进纱幕。
明霄松口气,“鱼鱼儿在外面吗?”小鱼肯定是饿了,爬去找奶娘了,明霄在心里念叨着,就见唐怡双眼瞪得溜圆,直愣愣地望着水榭外的莲池,明霄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一下子就化身石塑,连呼吸也于瞬间停顿,——在莲池与涞河交界处,一只母鸭带着一群小鸭逍遥畅游,其后紧随着一张巨大的王莲叶,叶上叶上趴着一个小小的鹅黄色身影。
“鱼儿——”明霄嘶声狂喊,将怀里的小虫塞给唐怡,他一把扯下身上的锦纱外袍,跃下石阶扑通一声就跳入水中,像只鱼鹰似的向前飞冲而去。
明霄自小生长于夏江水乡,水性绝佳,此时更是拼尽了性命,眼见离那莲叶已越来越近,但此时莲叶载着小鱼已到涞河水界,涞河水流湍急,一个浪头翻涌而来便将莲叶推向宽广的河心,明霄置身急流之中,只觉魂飞魄散,身上的雪绢内袍浸透了水,就像绳索一般捆绑着他的四肢,明霄奋力冲破急流,冲破体能的极限,向危在旦夕的女儿劲游而去,在他身周激荡的波涛仿佛已变为熊熊烈焰,烧炙吞噬着明霄的意志,女儿稚嫩的身影不断地在他眼前跳动,却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明霄绝望地划动着四肢,妄想能腾跃向上飞到小鱼的身边。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飞跃而来,仿佛从天而降一般猛地抓住明霄将他拎出急流,“鱼儿鱼儿”明霄嘶吼着拼命挣扎,不妨颈侧挨了一掌,明霄顿时坠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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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现在难道是你收集美人儿的时候吗?”丘林南真瞪视着榻上躺着的绝色少年,他身上的雪绢内袍已经湿透,纤毫毕露地缠裹着他秀逸绝伦的身体,那张脸那张脸真的无懈可击,连他也颇有心动,可是,南真视线一弯,绕向呆立于榻前的呼和洵,见他好似着魔般盯视着那个昏迷不醒的人儿,丘林南真倒退一步,心里骤然抽紧,他还从未见过三郎这般如痴如醉的模样。
“三郎”丘林南真不甘心地低叫,刚才他们停在莲池附近,呼和洵就一直手持千里镜注视着水榭的方向,当时南真心中已经感觉异样,但却不知后果竟如此严重,呼和洵竟似丢了魂儿一般。
“三郎,你忘了咱们为什么来东安了吗?”南真绝望地抛出那个最大的诱饵,妄图唤回呼和洵的神识,“而且,他的家人应该早已看到你救了他,刚才远远的有好几个人在他后面游呢。”
“南朝竟有如此天人绝色当真不可思议”呼和洵喃喃自语,如入幻境,他实在无法想象这美人儿紧闭的双眼如果睁开将是何等震慑人心,“咱们的船速不行吗?”呼和洵倏地转身,逼视着南真,“我想将他带回襄州。”
丘林南真面无表情地说道:“咱们这是画舫,不是战舰,而且,此处是天子脚下,明华帝国的心脏,不是咱们大漠草原。”南真一步步走到榻前,低头望向那具诱人犯罪的秀逸胴体,“这里游船交织,看到咱们行迹的起码有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