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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鸾,你还未消气吗?”景生随着明霄走入内殿随手关上殿门,就见走在前面的明霄浑身巨震,下意识地紧握双拳,景生一下子惊呆了,阿鸾阿鸾竟然对他如此恐惧如此戒备,一个关门的动作已将他们隔绝在两个时空。
明霄缓缓转身,小心地看着景生,唇角的笑意已隐去无踪,“陛下,再过一个月就是臣父王的四十岁生辰了,臣请求陛下允许臣回南楚为其祝寿。”
实践
景生腾腾腾地倒退着,猛地靠上身后的殿门,古老高耸的殿门发出咯吱吱的痛苦呻吟,景生一下子惊醒了,他不再犹豫奔上前去一把将明霄拥入怀中,在那一瞬间,他明显地感到明霄的身体躲闪了一下,景生心如刀割,他搂抱着明霄,缓缓俯下身去霍然跪倒在地,“阿鸾,我错了,真的错了,你怎么罚我都成,只是,只是不要这样,我求你了,阿鸾!”
景生的双眼中骤然腾起泪光,映照着他星眸中的灿然星辉格外摄人。明霄的身体剧烈颤抖着,他双臂加力想将景生拉起来,却一时无法办到,“阿鸾,你若不答应,我就一直跪在你面前。”景生孩子气地坚持,双眼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明霄,“阿鸾,你不要称我为陛下,也不要自称臣,我我无地自容!”
“是,陛下。”明霄恍惚地答应着。
“你”景生震惊地攥紧他的双手,发现他的掌心里氤着一层冷汗。
“你快快起身,我当不起。”明霄霍地转过头去,回避着景生的凝望,他最看不得景生流泪。
“阿鸾,你答应我!”景生难得固执,真固执起来就坚如牛皮,好像昨晚那样,绝对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明霄无法,哭笑不得地转过身来,找个弟弟为伴有时真是烦恼,他叹口气,“好,我答应你,现在好起身了吧?”
景生缓缓站起身,探着头,小心地试探着问道:“阿鸾,你搬回咸安殿吧,我保证未经你同意,绝不碰你,也不会动手动脚,自觉禁欲一星期,呃,就是七天。”景生情急之下将前世的时间概念说了出来。
明霄双眉一挑,倏地松开抓着他胳膊的手,倒退半步,警觉地瞪着他,好像景生是头大灰狼。
这次轮到景生哭笑不得,他擦擦额角的热汗,想扯开未及更换的朝服襟口,又怕明霄误解,简直如芒刺在背,“呃,阿鸾,那那就十天吧宝贝求求你了搬回咸安殿吧”景生悄悄地就要往明霄身边凑,却被明霄闪身躲开,“你现在无权讨价还价,一个罪犯也无权提要求!”
明霄说得大义凛然,景生听得满头大汗,——就是请十个辩护团为其辩护,他也还是一个强奸犯,不折不扣。
“我我自罚俸禄二十年,自我禁欲二十天如何?你就和我回咸安殿吧。”
景生自说自话,可怜巴巴地望着明霄,明霄不为所动,对景生横眉冷对。景生嗫嚅:“那一个月?”他已经无法忍受明霄看着他的眼神了,“好吧,我明白了,我我深刻检讨赎罪这不是求饶耍赖能原谅的罪行。”
景生垂下头去,晶亮的眸光却从眼角瞄向明霄的双手,明霄指节细润的手掌紧紧攥起又松开,松开又攥紧,“嗯,那就这样吧,陛咳咳你也快回去换了朝服,大热天时”明霄不再坚持叫他陛下,但也不叫景生。
景生昨晚头脑疯魔犯了大错,此时却极之灵醒,一下子就捕捉到明霄话中的关切之意,立刻小声地嘀咕:“我我还没吃早膳呢”
明霄顿一顿,似要说话,终于没有,他转过身,不再理睬景生,走到窗下的书案前坐下,随手打开一本奏折,“他们在咸安殿肯定给你预备好了,我这里可没得吃。”明霄说着就低下头,双眼盯视着那本硬皮薄子,仿佛那上面开出了花。
景生见明霄皱眉批阅奏折,呆立了半晌,实在无趣,只好转身离去,刚伸手抚上殿门,就听明霄在身后轻咳一声,景生心下一喜,以为明霄回心转意了,倏地转身。
“我打算回去给父王拜寿,过几天就走。”明霄没有抬头,手指间捏着一杆紫毫。
“阿鸾,你”景生大惊,几步跨到案前,“你仍是要走!”景生定定地望着明霄,眼神沉痛。
明霄放下紫毫,并不看他,只偏着头看向窗外遥远的碧空,“这和昨晚之事无关,父王早就来信催我回去省亲,我想家了”
“啊”景生倒吸口气,鼻腔中倏地窜起一股热流,他仰起头望着殿顶的恢弘藻井,鎏金描彩的盘龙对他挥舞着利爪,“阿鸾,你要是想家了就回去看看吧,只是千万记得回来,这里也是”景生的手指攥住案角似要将它掰断,“阿鸾,我们成亲才一年多,可是我我真是失败也也很混账,让你伤心了”
明霄望向窗扇的眼中蓦地腾起泪雾,他的指尖微颤,麻木冰凉。景生微微俯下身,像是要吻向他的鬓角,却终于没有,明霄的耳珠却热辣辣地红了。
“阿鸾”景生在他耳边轻言细语,“记得回来,这里也是你的家,咱们的家。”景生说完就大步走出内殿。
明霄抬手覆上眼眸,两行热泪滚滚而下,滑进嘴角,沁入襟口,一路烧向心窝。他们成亲这一年多来,苦乐掺杂,喜悦远多于痛楚,因为喜悦是常态,他们都习以为常,此时痛楚骤然袭来,就被无限的放大,就显得格外刻骨铭心痛不可耐!
*
“唉”愁眉叹口气,站在殿门外,眼瞅着宫侍们撤去基本没动过的午膳,“早膳就没用,此时午膳再不吃,爷就是铁打的也要熬饿呀。”
苦脸竖起食指放在唇上,“嘘爷这是自我惩罚”苦脸摇摇头,十分困惑,“你对人家千日好,但若是一日得罪了他,那千日的好也算不得数了。”说着苦脸就忽地揽住愁眉,“你你日后不会这般对我吧?”光想一想苦脸就觉得不寒而栗,“说搬走就搬走。”
愁眉双眉一扬,腰身微转脱开他的搂抱,狠声问着:“怎么?你已经打算好了要得罪我了?说来听听,你到底要如何得罪?”
苦脸的小俊脸唰地白了,连连摆手,“祖爷爷呀,我把您老供起来总成了吧,我哪敢得罪您呀?”
愁眉未笑,依然愁眉不展,朝紧阖的殿门努努嘴,“咱爷不也是将陛下供起来,越是供着越是紧张,生怕自己这尊金佛被人惦记,俗话说不怕人偷,就怕人惦记”
愁眉的声音压得极低,低不可闻,他拉着苦脸隐身殿廊的转角。“真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呀!”苦脸喟然叹息,“他们俩历尽劫难才最终喜结良缘,咱爷自然万分珍重,总想将陛下握在手中,护在怀里,生怕有个闪失,可若是我,总被人这么紧紧抓着,也会感觉很难受吧?”
愁眉听了这话惊异地看着苦脸,“苦脸,你真令我刮目相看呀,咱俩的婚事可以重新摆上日程了,你有这种觉悟,咱们恐怕不会翻车。”
苦脸听了不喜反愁,炎夏时节,背上却冒出一层冷汗,自己议论别人说得头头是道,若是真事到临头,恐怕也难免不重蹈覆辙。
就在这时,壁上的金铃发出丁铃铃的脆响,愁眉苦脸迅速对视一眼,立刻转身推开楠木殿门走了进去,就见华璟正坐在案前批阅着奏折。
“爷,您有吩咐?”愁眉轻问。
景生抬手揉着额角,却怎么都揉不去那紧压的沉重,“陛下也吩咐你们改称呼了?”
愁眉苦脸心里一抖,点点头,——他们和明霄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也已深知他的脾气性情,明霄是个外表极其柔和内心无比坚韧的王侯,自有其原则不可动摇。
“你们是咸安殿内侍总管,应该知道如何处理此事吧?”景生沉声问道。
愁眉刚要答话,却被苦脸死死攥住手腕,苦脸喉头滚动,吸口气,“知道!我们早已传下话去:‘在这东安禁宫之中,明帝陛下是重中之重,是咱爷爱逾生命之人,是最尊贵宝贝之人。’”
景生满意地点点头,“说得对!他比我宝贵得多。任何人不得轻视怠慢他。”景生长眉深锁,形状优美的唇角紧紧抿着,过了半晌,他低下眼眸,轻声说道:“可是,破了例的人却是我,我真想明发罪己诏。”
愁眉苦脸交握的双手里氤出细汗,“爷,您别急,让陛下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