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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恒——宝恒,何时才能与你真正重逢?
“啊,殿下,这是什么?”喜眉忽然低呼,俯身从窗前纱幕下拾起一张薄如蝉翼的纸膜,虫儿一见骤然愣住,劈手将那脸膜抢在手中,“这,这是锦颜坊特制的面具。”谷雨趋前察看,断然言道。
虫儿倏地将面具贴在心口上,双眼紧阖,幽明的烛光照得他眼下的眼睫暗影一片水润,——小宝,他心爱的小宝到底怎么啦?
月明星沉,银蓝的流云沐浴着月光,盛放在远天,涛声阵阵,拍打着离愁别绪,令人辗转难眠,天宝拥着丝棉锦衾趴在榻上,双眼半阖,恍惚地看着细碎的月光在纱幕上轻旋,思绪又回到一个时辰前:
——“日丹,这是谁的人?”天宝倏地回眸望向刚刚踏入舱门的高大青年,‘啪’地一声将手中的箭筒仍在日丹脚下,“这种万箭穿心的把戏我在西域见过,刚才就差点要了我的命。”
“啊——”日丹俯身捡起小巧黝黑的铁筒,双眉紧锁,“我在云州也见到过一次,是什么人?殿下可留了他全尸?”日丹紧张地望着天宝,满脸关切。
“我肯定以前没见过这个刺客,他不是咱们的人,也不是大单于的手下。我甚至看不出他是否为北朔人,但我还是毁了他的面貌,以免在此引起麻烦。”天宝浑身酸软,耳中嗡嗡鸣响,与虫儿欢合好像已耗尽了他全部的劲气,又骤然运功对敌,此时天宝只觉精疲力竭。
“我会尽快查明的,断不能再让异端为祸王庭。”日丹握紧双拳,“殿下,你,你的气色不太好,可是被刺客所伤?”日丹踏前半步,焦虑地问着。
天宝勉力维持镇定,略侧身,避开日丹灼热的视线,身边就摆着木椅,天宝却不敢坐下,身后火烧火燎地跳疼,身前酥酥麻麻地酸胀,那种暧昧的感觉简直蚀心沁髓。
“没有,他没伤到我。”天宝断然否认,心中苦笑:——伤了自己的是另一个‘刺客’。“我累了,明天还要出发,沐浴后便就寝,你也去休息吧。”
天宝淡声吩咐:“不要打草惊蛇。”,日丹担忧地愣了一瞬,继而俯身行礼,快步退出舱房。
天宝走入隔帘,迅速脱下衣袍,双臂环抱轻抚着身体,仿佛情人的双手仍在他的肩背上游走,“永明——永明——永明——”天宝终于忍不住,趴在浴桶边轻唤出声,绝望而渴切。
“你在叫谁?”恍惚间,一个丝滑如缎的声音骤然在舱中响起,天宝大骇,猛地转身,疲累交加下反应减缓,他刚要行动上身已被来人一把搂住,那人飞指连点天宝肩侧大穴,却不知天宝穴位倒置,他以为得手,唇角扯起谑笑。
天宝不言不动,任他紧搂着轻薄,口中冷冷言道:“父王,可否容儿臣穿戴整齐再见礼参拜?”
“我问你在叫谁?”呼和洵陡地掐住天宝的后颈,咬牙切齿地低啸:“你说来青州查询火器工匠,我就知道你此行另有目标,去年今日,小宝失去了处子之身”呼和洵俯首咬住天宝的锁骨撕摩着,声音模糊,“小宝食髓知味今年又来寻欢父王还没祝贺你呢找到了好情人”
就在这时,舷窗外忽然传来短促的低鸣,天宝一错身,倏地抓住呼和洵挡在身前,继而挥掌将他拍向窗前,天宝迅捷无伦地闪身避入浴桶之后,与此同时,呼和洵啊的大叫,双眼乍然暴突,呆定定地凝视前方舱壁上悬挂的大镜子,一副不可思议又死不瞑目的神情,窗外突地响起一声悲鸣,转瞬,呼和洵身体歪斜轰然倒地,眼,鼻,口中黑血漫流。
天宝弹指熄灭帘外灯烛,随即拉动镜子下的锦绳,默数到三,舱门砰地打开,天宝站起身,扯过寝袍裹在身上。
“啊这殿下”日丹惊骇的低呼,毫不犹豫地跨过倒毙在地的呼和洵。
“我没事,不用派人追了,刺客早跑远了。又是万箭穿心”天宝步出隔帘,冷峻地垂眸盯着地上的呼和洵,平淡地说道:“刺客来袭,陛下为了保护我,不幸遇难。”
日丹眸子一转,立刻击掌,片刻后,侍卫们簇拥着齐哲兀图步入舱房,那两位老臣骤然见到屋中情形不禁身体微晃,他们迅速对视一眼,就扑通跪倒在地,“大单于陛下遇刺驾崩,臣等恭请金翼之裔世子阿布宝亲王殿下登基为王!”
他俩的话音刚一出口,日丹已带领环卫的侍从们唰地俯跪于地,齐声赞贺:“恭请世子殿下登位为王!”
天宝身上仅着雪锦寝袍,凝然端立,虽身处狭窄的舱房,却使俯跪于地的众人直觉:一刹那,天地变得辽远,世子殿下正身穿锦绣吉服伫立于金翼神殿,庄严而高贵。
“从今日起,襄州西王庭单于只尊称殿下而非陛下。”天宝淡声说道,面色平静无波,舱中其他人却相顾大惊,他们万没料到世子登位后第一个诏谕竟是如此的。
“明日启程回襄州,将大单于安葬于安塞王陵。”天宝抬眸望向半敞的船窗,一弯月色透窗而入,恍恍然然,那致命的阴毒暗器便是和月色一起飞射而来的,若不是他并未被呼和洵点穴,此时倒毙于地的就是自己了,是谁,这么急切地要将自己从世上除去?
盲遇
一个月后,深宵时分,雾霭消散了,星光隐现,虽不似阳光辉煌,也无月光的明澈,却顽强地织网连阵,在墨缎似的天幕上布下纵横的光幕。
青州城西有一座宅邸,朴素低调,星辉迢迢,照亮了后园中的一草一木,星光笼罩着临湖奇石堆叠的假山,为它平添一抹灵秀之姿,小亭中,两个少年正在对饮,都已眸光似水,微有薄醉。
“英秀,你这一年倒有大半年呆在青州铁路的工地上,为什么?”秀丽的霜色身影抬起头,低问着,原来她并非少年,而是少女小鱼。
“为了你”绯袍少年再不回避,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小鱼,金瞳中满含着思念与眷恋。
“”小鱼不语,当她大胆提问时仿佛就已猜到了这个答案,此时她也不垂眸,唇畔慢慢漾开笑意,皎洁的面孔真像月光下的睡莲花。
英秀看得呆了,心跳通通通加剧,耳畔嗡嗡轰鸣,搁在石桌上的手微颤着,真想握住对面小鱼鲜白的手指,却无论如何都不敢造次,一瞬,英秀的面色便涨得绯红。
“英秀,你真磨叽。”嗔怪的笑语响起,随之英秀的手便被小鱼的双手紧紧握住。
英秀浑身巨震,不敢置信地垂眸,就见小鱼紧紧握着自己的手,片刻后又松开,纤细的手指忙碌着摊开自己的手掌,俯身细察,鱼儿颊边丝丝缕缕的碎发撩在掌心,说不出的痒,那种绮惑的感觉好像点燃的火绳顺着手臂直烧到心里。
“天呀,英秀,你这手你这手都是伤口才半年”小鱼惊叫,再也说不出话。
英秀只觉自己粗砺的掌心被鱼儿柔软的手指轻触着,小心翼翼,仿佛他的手是奇珍异宝,随即掌心中便滴落点点泪液,烫得英秀‘啊’地低唤:“鱼儿,在工地巡查,难免会伤到手,没关系。”
“你是中书舍人,可以不亲临现场,你”小鱼觉得既心疼又悔愧。
“我若留在东安,便会时时想着你,寝食难安,也会令你难堪。”英秀坦言,呼出口气,心中仍觉沉重,“阿醒说他不愿做个糊涂人,只因并不真爱永明,可我,我深爱你,却也不愿做个糊涂人,更不希望你稀里糊涂就交付一生,那太委屈你了。”
“英秀”鱼儿唤着再次阖拢双手,“我一岁时就认识你了,我有时虽然天真,但大事上从不含糊,你说你不愿糊涂,我看你这会儿真是糊涂!”
鱼儿说得好像绕口令,英秀听得心潮澎湃,心跳加速,就在小鱼怪责地欲撒手而去时,英秀头脑一热,倏地跳起身,反手拉着小鱼扯进怀里,又不敢使劲,又舍不得不使劲,难为得英秀额上冒汗,就听小鱼在他耳边轻叹:“说你磨叽,你还真是磨叽。”随即双臂已轻轻环上英秀的腰际。
英秀耳中嗡地一声,心里激荡着热浪,他再不犹豫,俯身吻上小鱼的秀唇,笨拙地紧压着,一动不动,呼吸却越来越急促。
鱼儿浑身一颤,放软身段,倚在英秀的胸前,少年清新的体息萦绕而来,伴着他青涩的吻,令人心衿摇荡,小鱼星眸半阖,点点眸光闪出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