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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刚道:“他就是这种男人,对女人总有一套特别手段,你还敢跟他混在一起?”
人人都以为这个大姑娘家,一定是花容失色,像逃避色狼一样地从车上跳下来,谁知她却娇笑如花,开口道:“敢!”
雷刚怒道:“不行!”
邢幼苹道:“为甚么?”
雷刚突然语塞,呐呐道:“因为,因为”
雷景光竟为儿子着急,道:“你说呀!”
雷刚一惊!更是口齿不清道:“因为,因为”
邢幼苹实在听得莫名其妙,忍不住娇声催促道:“究竟因为甚么呀?”
亚马却突然哈哈大笑道:“我来替他说了吧”
雷刚却猛地暴喝,厉声道:“不准你说!”
亚马叹了口气道:“对对,这种狗屁倒灶的事,必须由你自己说,才会痛快!”
全场的人全都在等着他说出口来,雷刚反而急得面红耳赤,偏偏就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谁知邢幼苹却大声道:“算了,你也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你要说的是甚么了”
只有亚马在微笑点头,倒想听听她的答案是甚么?
果然邢幼苹接着道:“你是在向我求婚,要我答应你,跟你回去,做你的老婆,对不对?”
众人这才知道雷刚说不出口的原因。在那样一个封建的时代,就算是男方又有钱又有势,这种求婚的话,终究难以当面启齿,何况四周还有一大群手下之人!
邢幼苹却又开口道:“你不用开口了,你就算是终于开口跟我求婚,我也不会答应嫁给你!”
这下子就连一向自以为机智灵巧的亚马,都意外之极,不由失声道:“为甚么?”
邢幼苹道:“他如求婚,我就开条件,他必定办不到,我当然就不会答应”
她转向雷刚道:“而我也知道,就算打死你,你也无法办到这个条件的!”
身为老父的雷景光,只怕面子有些挂不住,冷笑道:“你还会有甚么难题,是我们雷家办不到的?”
邢幼苹向这位值得尊敬的老人道:“您老人家刚才提到雷庆堂,您可听说他家三公子雷立甫的故事?”
雷庆堂的三公子雷立甫,因为娶了个吴芸为妻,谁知那吴芸是个玉清教徒,弄得雷立甫毒火焚身,痛苦哀号,七日七夜而亡!
纸包不住火,何况雷景光处心积虑要争霸雷氏家族的领导权,到处都有他买通的眼线,像这等大事,岂有不知之理!
雷景光浑身一阵战慄,惊道:“你说甚么?难道你也是玉清教徒?”
就连亚马也吃一惊!
邢幼苹道:“谁都知道玉清教专门收养孤儿,我们兄妹正好就是孤儿”
她一跃而起,站到车上,昂然而立,大声道:“玉清教并不是邪教,也不是甚么组织,甚么门派,玉清教甚至没有甚么特别了不起的武功。“玉清”两个字,只不过是取“玉洁冰清”之意,要求我们做人做事,诚信正直,尤其是在结婚嫁人这等人伦大事,更是要求夫妻双方一定要遵守“忠贞不二,从一而终””
像这样一番义正辞严的宣示,只听得在场之人,个个动容。
邢幼苹指着雷刚道:“夫妻双方,永远忠贞不二,从一而终,你办得到么?”
邢幼苹柔声道:“雷大公子,你是个难得的好人,又是个富家公子,只要你肯把个性收敛一点,你将来的成就非凡,你会是个女人心目中理想的丈夫,所以,你绝对不愁没有女人。三妻四妾,任由你选,至于外面,更随时可以金屋藏娇”
雷刚道:“可是,我心里只有你”
邢幼苹道:“是吗?那就给我发下一个毒誓来,从今天起,除了我邢幼苹之外,你只要再去碰其他任何女人一下,就会像雷立甫一样,毒火焚身,七日七夜而亡!”
雷刚脸色苍白,喃喃不能成语。
雷景光一把拉住他,阻止道:“算了,像这种邪教的女人,不要也罢!”
邢幼苹大声道:“玉洁冰清反倒是邪教?忠贞不二,从一而终,难道也是错了?难道你们要去鼓励那些败德乱行,男盗女娼不成!”
雷景光似乎动了杀机,厉声道:“住口!”
邢幼苹似乎仍要开口,亚马及时暗中弹出一粒小石子,击中她的“哑穴”。
雷景光却以为她已经屈服,冷笑一声对亚马道:“这两人你带走也就算了,那七家尊荣赌坊”
亚马冷笑着等他说下去。
雷景光道:“要是落入别人手中”
亚马还是冷静等着。
雷景光咬牙切齿地说出狠话道:“我姓雷的会跟你玩到底!”
亚马赫然大笑:“简单简单,赶快去准备好一百万,我随时会来跟你”
雷景光厉声道:“你是在敲诈!”
亚马道:“那我就卖给雷庆堂!”
雷景光气得发抖:“你敢?”
亚马大笑道:“他早就把钱准备好在等我记住,我只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如善财难舍,就准备丢人现眼,让雷庆堂先骑到你的头上去拉屎啦,哈哈”
雷刚几次想冲上去与亚马当场拚个你死我活,雷景光却将他拉住。
亚马早就看穿他的心理,故意向邢幼苹道:“你可听过一句话:“宇内十大高手,亚马尚未排名”?”
邢幼苹“哑穴”被点,不能出声,只能瞪眼。
亚马笑道:“你再猜猜看,亚马为甚么尚未排名?是根本没有资格排名?还是来不及排名?或是根本不屑去跟他们争那种无聊的排名?”
他这种轻谈浅笑,完全无视大敌当前的危险,似乎完全不把这些人看在眼下。
这种气度,彻底击垮了雷景光的信心,终于长叹一声,挥挥手领着大队人马,退了回去。
亚马这才一掌拍在邢幼苹肩上。
她不由呛咳一声,才发觉已能出声了,不禁怒道:“你为甚么不许我出声?”
亚马眨眨眼道:“他们人多势众,好汉不吃眼前亏!”
这匹瘦马似乎不想赶夜路,就算你逼它赶夜路,大约也走不了多少路的。
亚马一向不想强人所难,所以也不强这匹“老马”所难,便将马车赶到附近的一座小小林子里去,将它解下轭来,系在的树干上,让它休息。
邢幼苹皱眉道:“我们就在这里过夜?”
亚马道:“这里有甚么不好?”
邢幼苹道:“蚊子”
亚马却已收集了一些枯枝干草,燃起一堆营火来。
邢幼苹偎着营火取暖,却道:“肚子饿”
亚马笑道:“大小姐还真难伺候”
他四下打量一下,拾起几枚小石子来,道:“好吧,我就表演一下黑夜打鸟的绝技给你看!”他蓦地向一棵大树的树干上踢出一脚。
这一脚力道之大,震得整棵树都剧烈地摇晃起来。
树上的宿鸟惊飞,四下乱窜间,亚马听音辨位,手中的小石子挥洒而出。
然后就是一些跌落的声音,亚马已扑入漆黑的林间去,不一会儿工夫,他就已绕行一圈,将跌入林间的鸟儿全都拾了回来,竟有十数只之多,全都抛在邢幼苹脚前,道:“你会处理吗?”
邢幼苹直摇头,亚马笑道:“看来你这孤儿也实在太好命啦!”
他取出一柄锋利的匕首,削下一根细长树枝,将鸟儿头爪切去,劫肚取肠,再串在树枝上,交到她手中,道:“伸到火上面去烤,记住别烧焦啦!”
邢幼苹吓一跳,惊道:“你呢?你要到哪里去?”
亚马伸出两手道:“当然是找找看哪里有水,把手洗洗”
“你要去多久?”
“谁知道,也许就在附近,也许去出好几十里”
“不,我伯”
“可是我这双手非洗不可。”
“我跟你去!”
“好,跟我去,把你哥哥一个人丢在这儿。”
邢幼苹又惊道:“不,不行。”
亚马笑道:“那你到底要怎么样?”
邢幼苹气得把手上的小鸟串往地上一扔,气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吵着肚子饿,你也不必弄得满手脏啦!”
亚马道:“所以,这是给你这位大小姐一个教训,凡事要三思,千万不可任意而行”
她已急得要哭了,亚马却笑了起来,道:“别出声,注意听!”
邢幼苹果然静下心来,果然听到有淙淙流水之声。
亚马道:“你听到甚么?”
邢幼苹道:“流水声”
亚马道:“在哪个方向?”
邢幼苹伸手一指:“那边!”
亚马道:“有多远?”
邢幼苹再仔细分辨一下,道:“十丈之内。”
亚马道:“我到十丈之内去洗这双手,你怕不怕?”
邢幼苹破涕为笑,追着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