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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翁天杰竟突地舍他而去。
花飞呆了一呆,壹虽望外,身躯一转,穿窗而出。
这万恶奸贼终能逃得一命,这场仇却报得颇为惨烈了。
亚马眼睁睁地望着这一幕悲剧开始上演,终又结束,此刻活人都已逃光,他却仍然一动也不能动,宛如泥塑木雕一般地坐在死人堆中。
只见翁天杰抛去手中半截长剑,抱起了翁伶伶的身子,抚摸半晌,忽而微笑,匆而长叹,竟将别的事全都忘了,此时若再有人来施暗袭,他必定无法躲闪。
原来翁伶伶果然末死,但心脉若断若续,气息亦在似有似无之间,翁天杰不假思索,双掌急忙按住她天地一蓁,气血交流的两处大穴,希望以自己数十年性命兼修的内家真力,来挽回他孙女的性命,当下立有两股热流,直逼伶伶的心脉。
山地久已无雨,这寺观年久失修,荒废腐朽,火势一着,立刻便成了燎原之势!
转瞬间已将此大殿燃起,只烧得毕毕剥剥作响,但此殿中三人,却是一个伤重垂死,一个急着施救,无暇他顾,一个穴道被点,根本动弹不得,只有眼睁睁望着火势愈来愈大。
夜风渐大,风助火势,一阵阵的风卷,将火苗几乎吹到亚马身上。
亚马只觉得自己有如置身火炉之中,被烤得唇乾舌燥,满头大汗,到后来几乎连汗都被烤乾!
翁天杰双掌正抵住伶伶要穴,更是片刻不能稍懈,只觉火舌一阵阵卷来,但他丝毫也不能妄动。
此刻翁伶伶已渐渐有了呼吸,但是只要他真力一撤,伶伶心脉立断,再也回天乏术!他宁可自己活生生被火烧死,也不能将他孙女性命置之不顾,但心头却已不禁觉出死亡的恐惧
“砰”地一声,一段着火的梁木,跌落在亚马身侧!这股火势立时燃了他座下的锦墩
又是一段梁木“砰”然断落,击中他面一罂几,杯盘砸碎,粉层四溅!
匆地他左肩“寒泉穴”上一阵剧痛,竟是被瓷盘碎片击中,突然间他的左手能动了!
不知这是侥倖凑巧?抑或是苍天的安排?亚马狂喜,挥手臂,连点自己“汽户”“玉堂”“大巨”等穴,然后翻身一跃而起。
整个大殿已被烧得摇摇欲倒,亚马立刻下意识地往门外要冲出火场。
但心念一动,立时又煞住脚步,他不能置那翁天杰与伶伶不顾!
他急地转身掠入火焰中,抓起两个尚未被火焰燃着的锦墩,努力扑打翁氏祖孙身旁的火焰!
此时火焰已将整座大殿吞没,片刻之后,正梁一断,巨殿必将塌陷,就再也出不去了,但是他也知道翁天杰此刻动弹不得,亚马宁死也不能让他二人葬身于此,只得努力替他挡开杂物火势,希望能拖一刻是一刻!
四面焦木火焰纷落如雨,亚马咬紧牙关拚力保护,其实他与这翁氏祖孙并无感情渊源,只是他见到别人生命垂危,都能将自己生死置之度外,到后来他自己身上已有数处被火灼伤。
翁天杰更是须发枯焦,身上着火,其实他本已可奏功,只因火势太猛,心有数用,一面照顾伶伶伤势,一面耽心火势伤人,一面又在奇怪这少年的侠义与勇气
突见伶伶缓缓张开了眼睛:“爷爷”
翁天杰这才吐了口长气。
亚马大喜道:“老前辈好了么?”
哪知翁天杰却已向后倒了下去。他方才失血过多了,此刻又耗尽全身真力,虽已续得伶伶心脉,自己亦已力竭而倒。
大殿正梁已经开始断裂,亚马大惊之下,左手抱起伶伶,右手拽起翁天杰,大喝一声,提气往上一冲。
此时四面尽是断垣烈火,反倒是屋顶有一些已烧塌穿透,亚马提气从破洞中穿射而出,只觉肩头一痛,似被一段着火焦木击了一下!
他已无暇他顾,急纵而出,一口气冲到外面,已是狼狈不堪,脚步还是不敢停留,尽最后一点力量,将这翁氏祖孙抱到一个小山坡上,在石上放下了翁伶伶,在石边放下了翁天杰,他自己却扑地倒在地上
良久良久,亚马方自喘过气来,只觉浑身灼伤之处,俱都发起痛来,肩头一带,更是其痛彻骨。
转目望去,山坡前一片火光冲天,连幢殿宇已陷入一片火海,熊熊烈焰,直冲天际,连天上的云都照得发红了。
想起自己方才的情景,当真是九死一生,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匆听翁天杰一声轻叹,亚马立时翻身坐起,道:“老丈醒了?”
翁天杰大声道:“你说甚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之大。骇人听闻,亚马一怔!翁天杰自己亦颜色惨变。
要知他耳力本来异于常人,此刻却听不到别人的话了;他双目已盲,行动对敌,全凭耳力,哪知他方才在惊恐危难之中,竟连耳力也失去
此刻他心头发寒,再也没有生存的勇气!
亚马也不禁暗叹一声,大声试探道:“在下亚马,老丈听得到么?”
翁天杰黯然点点头,亚马见他并未完全聋了,心中稍存安心,将翁伶伶抱了起来,放入他怀中。
翁天杰轻轻抱住孙女的身子,见她体温、呼吸已渐正常,嘴角不禁泛起一丝微笑,只因自己的牺牲,毕竟有了报偿,叹道:“老夫生平未受人点水之恩,想不到”
亚马道:“这是在下分内之事,老丈不必放在心上。”
翁天杰道:“你的大恩,怎能不报?你看来也是学武之人,我只有将“无影剑法”传你,聊为酬报!”
翁天杰的“无影剑”排名在宇内十大高手之内,能得他指点一招半式,就已终生受用不尽,何况要将整套剑法倾囊相授。
这本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好事,谁知亚马却笑道:“老丈此言差矣,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翁天杰道:“甚么话?”
亚马悠然道:“宇内十大高手,亚马尚未排名!”
翁天杰一怔!倏而大笑,声震空谷,道:“原来亚马就是你,原来你就是亚马!”
笑声一歇,又道:“亚马尚未排名,是不屑排名?还是没有机会排名?”
亚马笑道:“是排不上名”
翁天杰道:“老夫又聋又瞎,真力耗尽,血也流尽,已是去死不远,我虽已活够,但却有两件事还放心不下”
亚马挺胸道:“老丈尽管吩咐,在下当竭力而为!”
翁天杰道:“一是我这孙女年龄尚幼,马上就要变成孤苦伶仃;第二是我一身绝技,未有传人”
他自怀中摸出一本薄薄的绢册来,道:“老夫临终托孤,她如有幸能长大成人,这套剑法,就代我传她”
语声未了,山坡上突然如飞一般,掠上一条人影,右手一剑自翁天杰前胸刺入,左手已一把夺去了那本绢册!
夜色之中,只见他锦衣华服,银白耀眼,正是那死里逃生的“粉侯”花飞!
原来他方才连滚带爬地逃了出来,实已被吓破了胆,逃到这山坡上竟失足跌入茅草丛中,双腿酸软发抖,就连逃走的勇气都没有了
幸好这是一道横沟,荒草如林,他倒在里面,倒也十分安全隐秘,便索性不再爬出,躺在里面休息,争取机会,恢复体力。
他惊累交集之下,不觉就此睡去,突闻大声喝叱叫嚣之声,才将他惊醒。
要知两人说话,只要其中一人耳力不佳,话声必定特别大。
亚马生怕翁天杰听不清楚,自是放声而言,翁天杰自己耳力退化,说话也是大声呼喊,两人虽是侃侃而谈,旁人听来却似在相互叱骂一般。
花飞就是这样被惊醒,将他二人的对话全听在耳里,心中不觉大喜,自己对自己说道:“花飞呀花飞,你苦等十六年,仇未报成,几乎丧命,如命大天赐这绝佳机会,翁天杰已是油枯灯尽,亚马那厮亦已精疲力竭,毫不足畏,你只要抢到那本绢册,何患剑法无成?宇内称雄?”
他心中虽还有些胆战,但终也禁不住那绝世剑法的诱惑,一咬牙根,便纵身跃了出去。
他全力一剑,直刺入心,翁天杰惨呼一声,翻身跌倒,亚马大喝一声跃起,花飞心里终是胆寒,右手一拔,哪知长剑已嵌入翁天杰的胸骨之中,仓卒竟拔不出来。
花飞满手冷汗,索性连剑也不要了,跃身而逃。
他这一拔之力,已将翁天杰的身子带得向前倒!
一柄锋利无比的“紫霜剑”就因此被体重压得前胸透后背,露出长长的一截青锋
花飞跃身而起,迎面亚马欲裂皆睚,深恨此人豺狼兽心,绝对饶他不得,双掌齐出,全力一搏!
花飞哪里承受得了这样硬拚之力,机巧地扭身闪躲“懒驴打滚”后退飞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