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地窗往下看去,庭院内一片绿油油的景象,两排影树像着了火般,红艳艳的叶片挂满枝头。
原本带笑的唇片忽然一滞,夜蝶专注地望着庭园的角落。
那儿有好大一株花树,上面开满了如拳头般大、鲜黄色的花朵,从这儿望去,还可以见
到蜜蜂与蝴蝶,忙碌地穿梭其间。
软枝黄蝉?一个有着悲伤传说的花朵
“夜蝶,你恋爱了吗?”母亲惊人的话语让夜蝶全身一震,她惊讶地转过身,凝视着眼
前枯瘦的母亲。
“妈妈”她嗫嚅。
丁夫人淡淡地笑了。“不用瞒我,你是我女儿,我感觉得出来。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他是什么样的人?轻佻、邪气,有天才却不正经的——而且,是姐姐“爱”的人。
“你遇上阻碍了?”丁夫人似乎能看透一切,和梅翎一样教她颤栗。
夜蝶默默无语。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能说明现在的状况。
丁夫人轻轻叹息。“夜蝶,你是否认为妈妈是个不贞的女人?”
“当然不会!”夜蝶急忙否认。“我从没那样想过。”
“但是你姐姐却这样认为呢!”丁夫人含笑,眼神突然变得轻缓。
她朝落地窗外望去,脸上浮出怀念的神色。“也是这样一个夏天,阳光灿烂的下午
我遇见了生命里的爱情。”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仿佛堕入了当年的记忆。“我清楚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不该有
所妄想,但是爱情岂是让人说不就不的呢!”
从来没听过母亲这段情史,夜蝶始终是有点好奇的。
“他长得好看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俊美如神,灿烂如阿波罗,尤其他那一头金发”丁夫人笑得很甜蜜。
“自结婚之后,我很寂寞,仿佛一潭古井,再也不起波澜。我知道我的责任,就是扮演
好丁夫人的角色,成为人人称羡的名媛典范。”
她忽然握紧了双拳,眼神透出坚定的眸光。“但我也是人,有思想有感觉,我怎么可面
对一个不爱我、我也不爱的男人,数十年地这样活下去呢?凭什么女人,就必须背负这样的
命运,守候、寂寞、失望、痛苦——”
夜蝶静静地听着,心里也和母亲一样感到不平。
女人
丁夫人说:“我不甘心,所以我出轨了我愿意面对所有人对我的责难,也不愿意放
弃我的爱情。但最后,我发现我错了。我的错,就是错在犹豫不决、错在既然爱了、心肠却
不够冷,冷到可以放下你们两姐妹”
眼泪渗出眼角,缓缓地流下干枯的面颊,她闭上眼,睫毛似垂死前的蝴蝶,挣扎、颤抖
着。
“我的犹豫,造成了他的离去,那天我若不是拒绝他,他情绪不会失控,也就不会发生
车祸”“妈妈,妈妈”无尽的悲伤涌上心头,夜蝶伏在母亲身上,泪流不止。
这就是女人的宿命吗?永远无法割舍亲情、忽视教条规范!为了太多的责任与包袱,而
任幸福自指间溜走。
情人的死,是母亲长年抑郁的原因,她明知道自己有病,也不愿意接受治疗,而任身体
一点一点地死去。
“夜蝶,无论如何,我希望你不要再重蹈我的覆辙。如果爱了,就勇敢地去追吧!不要
在乎任何人,不用怕伤害谁,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丁夫人抚摸着夜蝶如丝长发,轻声
而坚定地说。
一瞬间,她明白了软枝黄蝉的故事。
那位可悲的妇人,在本质上和母亲是一样的。
她们不够勇敢、去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让教条与亲情羁绊着她们。一直等到失去
了、死去了,才能化身可怜的黄花,放肆地挥洒自己的幽香。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母亲的情人已死,她如行尸走肉,一天一天等着死神的召唤;
而妇人则化身黄花,无情无欲地任岁月流逝。
她绝不要成为这样的女人!
她要追求属于自己的爱情!
谁都不能再阻止她了,母亲不行、父亲不行,日蝶更不行。
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这次,再也不放弃!
第八章
机场贵宾室中——
广播传来要旅客登机的讯息,梅翎伸长了腿,懒洋洋地坐在位置上不动。
他脸上盖了一本书,看似睡着了,其实书后面的脑子里,正飞快地转着。
她明明是喜欢他的,为什么突然间拉开了距离?
难道是因为无聊可笑的姐妹之情?
老实说,他对丁日蝶一点兴趣都没有,简单、天真、热情、爽朗——跟他以前养的黄金
猎犬差不多。
原先以为,以丁夜蝶骄傲、不服输的性格,她会跟姐姐一较长短,没想到她却先退缩了。
这和他印象中的她,似乎不大一样?
想到那晚她淡漠无情的模样,梅翎不禁有气,既然她要公事公办,那他就给她所要的。
他不喜欢强迫女性,既然对方都打退堂鼓了,没理由还勉强人家
但是,此刻他心中,却憋着一团气,气得连他自己也莫名其妙。
突然——
“梅翎,你在这儿,好巧喔!也是要去美国吗?”熟悉的声音让他全身一震,但过于亲
昵的语调,很快就让他分辨出来。
他拿下脸上的书,表情是冷淡而疏离的。
甜美的笑容,并没有因为他的冷淡而退缩,仍是亲亲热热地靠过来,一屁股坐在他面前。
“你真坏,要去美国也不同人家说,我刚好可以去纽约采购名牌,顺道去逛逛曼哈顿。”
丁日蝶笑得非常开心,身子还不庄重地挨过来。“到时候你陪我喔!”
“我不是要去美国,只是在那儿转机而已。”梅翎仍然十分冷淡。
“唉,难道我的消息有错?”日蝶噘起小嘴,柔情似水地望着他。“不管啦!无论你目
的地是哪里,先跟人家去一趟纽约吗!”
梅翎敛起眸子,专注地凝视着她,眸中的光芒亮得吓人,日蝶缩缩身子,强笑道:“干
嘛这样看我?”
梅翎忽然勾出一抹微笑,眼神变得幽暗。
“丁夜蝶,就算真是你姐姐,也没办法装得像你这么三八,看来你们彼此不大了解对方
啊!”
夜蝶一愣,接着摇摇手。“你在胡说啥啊!我是日蝶,不是夜蝶!”
梅翎笃定地说:“别想瞒我了,你的演技有够拙劣的!”
眼看骗不过他,夜蝶无奈地叹气。“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自认我装得很像呢!”
“你的眼神——”梅翎轻轻地说:“谁都无法取代!”
一阵酸意涌上鼻头,夜蝶突然好想大哭一场。
一直以来,她都不明白梅翎的心意,他总是那么随性而随便,像风一样不羁、难以捉摸。
她已经弄不清楚,他究竟在捉弄自己,或是真心的了。
但这些都不重要,只要她清楚——自己真正的心意就够了。
“你怎么会来这里?”为免她尴尬,梅翎很识相地换了话题。
“还用问,当然是跟你一起去巴西 !”夜蝶责怪地说:“一定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吗?
那种植物,别的地方没有?”
梅翎摇摇头。“这种植物,土语叫sadywawa,只有生长在热带雨林之中,我当初无意中
遇见的那人,是从一个叫Coca的村庄那来的。据他所说,这种花在当地是很罕见的,要找到
并不容易。”
“那怎么办?”夜蝶着急。“这么一来,我们岂不最要在当地待很久?”
“我们?”梅翎扬起一道眉。“你不后悔?”
夜蝶的脸红了,小声地嗫嚅。“我已经决定了。”
“那个地方很危险,又非常落后,你不会习惯的。”梅翎摸摸她的头发。“况且,我不
想你冒险。”“这也是我想说的。”夜蝶清晰而坚定地说:“换做是我,也不愿让你冒险,
但既然这趟旅程无可避免,我宁愿跟你一起去,也不愿一人在台湾担心受怕。”
梅翎笑了,以往的轻佻全消失无踪,这次他笑得很快活、很真心,很令人——陶醉。
牵起她柔软温热的小手,他用很温柔、很温柔的声音说:“既然如此,就让我们一起走
吧!”
从小在都市中生长的夜蝶,从来没见过如此原始的风景与村落。
触目所及,尽是一大片翠绿、苍绿、嫩绿与青绿,小船不稳地滑过看似脏污的河水,在
平静的河面下,似乎有什么可怕生物在蠢蠢欲动。
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