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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管不着。”梅兰亭挣脱开,打开车门。
“梅小姐,无论什么事,只要我能帮忙,我一定尽力帮助你。”
“谢谢,这件事你帮不上的。”梅兰亭低声说完,下车去了。
外面下起绵绵细雨,潮湿包裹着所有的一切,看着她落寞的背影,祝童心中微叹:本来是个快乐洒脱江湖女孩,什么事会使她如此消沉?
半小时后,雷诺再次上路,车内的气氛轻松了,互相之间的座位也换了。
祝童开车,叶儿当然要坐在副驾驶席;梅兰亭倒在后座,用衣服蒙着头睡觉,萧萧原位没动。
车里的人都明白,萧萧非要挤进这次旅行,主要是为了讨好海洋医院的李主任。
所以,叶儿对自己的好友也心存芥蒂,生怕自己的爱人被她腐蚀掉,小白领就比较尴尬。
十点开始,祝童的电话就响个不停,医院里的主任副主任们拜年、邀请聚会还罢了,还有不少祝童根本不认识的人来电话,问了两家,都是与海洋医院有这样那样联系的公司经理。
“幸亏今天出来了。”祝童关闭了黑色三星,给叶儿一个苦笑。
今天是腊月三十,他估计,如果还坐在办公室,至少还要收到十几万不可拒绝的“礼物”。
下午,太阳出现在前方,雷诺驶出安徽,高速公路两边的奇峰异石渐少,车速加快,萧萧在后座睡去。
祝童开启定速巡航,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握住过叶儿软软的手,两人相视甜蜜的一笑,静静享受冬日阳光的沐浴。
江汉平原风光平淡,绵延的高速公路不断延伸,长时间的驾驶单调而枯燥,但是祝童却感觉很惬意。此时无声,能和亲爱的女孩一起长途旅行,本身就是件心旷神怡的乐事。
“你们俩别那么肉麻好不好?车上还有两个没伴的呢。”梅兰亭醒来,恢复到以往什么也不在意的洒脱状态,把刚喝了两口的水,洒到祝童与叶儿紧握的手上。
叶儿微红着脸收回手,祝童不满的回头看一眼:“梅小姐,我是这辆车的主人啊,当心把你丢下去。”
“你倒是丢下试试?”梅兰亭对于类似的威胁,根本就不在意。
“该吃饭了吧?”萧萧也醒了,她的身体丰满,饿了。
“前面马上到荆州,下车吃饭,休息半小时,争取九点之前赶到凤凰。”
祝童抬腕看看CK表,估算出大致的到达时间。
叶儿欢呼一声,取出手机拨打陈阿伯家的电话,迅速定下一桌丰盛的晚餐。
“想吃血粑鸭了。”
第八卷、波光倒影 第八卷、波光倒影 九、凤凰之夜(上)
任何一趟旅行都不会一帆风顺,另一方面说,没有插曲的路途是单调的。
雷诺进入湘西以后,气候就变得怪异起来;时而阴雨时而迷雾,从吉首驶下高速后,忽忽的雪花落下来,通往凤凰城的道路,笼罩在迷离的雪世界内。
如果只是雪,车开的慢也就是了;雷诺转过最后一道山口,凤凰城的灯光在不远处召唤着客人,路却不通了,一场车祸把道路堵死。
一辆是黑色公务车,一辆是湘西常见的小巴,以货车改装的那种,只用蓬布遮盖着,四处漏风,坐这种车的都是些没钱的本地人和苗人。
今天是大年三十,很多远归的游子,赶最后一班车回家过春节,小巴上超载了,上下前后挤满了人。
车祸的起因一目了然,雪天,公务车的司机开的比较稳重;小巴也是下坡,速度快刹车不及,为躲避一对背篓的苗人父子,撞上公务车的尾巴。
小巴横在路上,车上两人被甩出去,伤势看来颇重。
祝童停下车,本不想管这样的闲事,但是叶儿先跑下去查看伤者,只有也跟着过去。
“别怕啊,伤在哪里?医生马上就到。”
医生,叶儿说的是谁大家都清楚,祝童心里苦笑,又要自己这个职业骗子业余医生出面了;但叶儿心肠软,他也不好多说,挽起袖子对伤者进行检查。
好在车祸刚刚发生,两伤者摔在雪地里,一个是肩关节脱臼,虽然疼却好治;祝童把他的关节复位后,才开始面对另一个头疼的伤员。
这是个衣着单薄的少年,脸色惨白嘴角渗血,脉搏微弱呼吸停止,已经休克了。
右上臂骨折还好办,肋骨骨折才是要命的,应该有一根已经伤了肺部。
祝童摸出银针封住他胸前几处穴位,才小心的以内息按压他的心脏;他是被剧烈的疼痛疼昏过去了,造成心脏骤停。
“咳咳!咳咳……”
少年的心脏开始跳动,胸腔里传来“嘶嘶”的杂音;祝童长出一口气:总算没有生命危险了,但他需要马上接受手术。看少年过时的衣服,接下来的巨额医药费应该是负担不起的;开小巴的司机,应该也很难一下子拿出这么一大笔钱。
雪依旧未停,游客眼中的诗意落在少年身上就是寒冷的颤抖;叶儿从车上拿出自己的大衣给少年披上,用面巾纸给他擦拭嘴角的血迹;梅兰亭也走过来,把手里的果汁瓶凑近少年嘴边。
祝童看到,梅兰亭把一颗小药丸送进少年的嘴里。抬头对她一笑,梅兰亭的药丸一定是好东西。
那边,小巴司机正被公务车的司机训斥的狗血淋头;其实两辆车都没什么大的损失,公务车的保险杠被撞裂,小巴前灯碎了。
司机看来也是极老实的,只会说:“总不能往人身上撞,我赔你保险杠好吧?”
“人怎么样?有生命危险吗?”祝童抬起头,看到一张不算陌生的脸。
“暂时没危险,但是他需要马上手术。”
“李医生,他的伤重吗,凤凰城的医院能不能进行这样的手术?”对方也认出他,微笑着点点头:“你好,人生何处不相逢,没想到又见面了。”
祝童站起身,怪不得听声音耳熟,两个月前,在凤凰城天王庙,自己给这个气度雍容的中年人算过卦,他姓王。
“你好。”祝童站起来,握住中年人伸过来的手,担忧的说:“他需要专业的胸外医生做手术,这个时候,我怕医生都回家过年了。”
“凤凰城的医院可以还是不可以?吉首的医院可以不可以?”
如今讨论的是人命攸关的事,中年人的话里表现出几分威严,能感觉到他是个很有力量的人;祝童迟疑一下,说:“最好去吉首,那里的医院应该能做这样的手术。”
“谢谢你。”中年人紧握一下祝童的手,松开,回头道:“马上联系一下,让他们马上准备手术。”
中年人身后站着的年轻人拿出手机,拨通号码后没有客套,边询问祝童伤者的情况边对那边说话,两分钟后收起手机,对中年人说:“袁书记正在联系医院,一小时后可以手术。”
“你一会儿跟着他去医院;该过年了,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
“是,但是首长……”
中年人皱起眉头,年轻人腼腆笑着捂住嘴。
“不管怎么说,他的受伤和我们有点关系,去告诉司机师傅,别再吵了,把车挪开;今天是年三十,让大家早些回家过年,一年只有一个春节啊。”
年轻人转身去劝架,中年人又转身面对祝童:“李医生,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祝童掏出张名片,双手递过去。能被叫做首长的,都是相当级别的官员;祝童对他的身份很好奇,他不说名字递上名片是无声请求。在一般情况下,对方也应该回敬一张名片。
“海洋医院,上海;李医生,看来我们真的很有缘,我也是从上海来的。”
中年人果然也摸出一张名片递过来,祝童借着灯光瞄一眼,大吃一惊。
名片上只有三个字:王向桢。
下面的头衔是,华易基金会顾问。
他,就是一直有人在试探自己是否认识的那位北京来客,夏护士长的丈夫,神秘的金融工作小组的组长。
“王先生,您也在上海?”
“是啊,不是你建议我到上海去的吗?”王向桢半开玩笑的说,回头看看凤凰城的灯光;“两个月前,就在这里,李医生为我算过一卦;我是听你的建议才到上海。”
叶儿站起来挽住祝童的胳膊:“你还会算卦?”
祝童苦笑着:“我是乱讲的,王先生不会当真了吧?”
“这位是?”中年人看到叶儿,含笑问。
“她是我女朋友,一起来凤凰过年。”
“我叫苏叶。”叶儿大方的伸出手。
“好,好,金童玉女正合适;苏小姐,你的男朋友可是个大有本事的人啊,一定要看好了。他上次送我一贴狗皮膏药,很灵验。”王向桢退后一步,仔细欣赏着并肩而立的祝童和叶儿;“李医生,我还欠你一分钱,这次算不算还上了?”
“我不知道。”祝童知道,王向桢说的还帐,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