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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在桌上的牌,身体就挤向祝童和秦瑶中间。
“咔啪!”一声,祝童手中出现一个银色打火机,火苗一闪即灭;胖子用与他身体形状不般配的敏捷闪身躲开,站稳在车厢通道中,手放在裤袋里,眼底闪出点寒芒,注视着祝童。
“请问先生贵姓?”
“我?”祝童点点自己鼻子,也是一副不明白样子;“我不是先生,是大夫,杏林祝门一脉中医大夫。免贵姓李,您呢?”
“过路人,我们姓王,周武郑王,百家姓排第四。既然小姐不欢迎我们,就不打扰了,你们玩。”胖子说完,抬脚走向十七号车厢方向,他的同伴瘦子又坐一会儿,看牌局没有继续的意思,低声说声:“真不玩了,回去睡觉。”也走了。
“他们什么意思吗?”眼镜看外人走了,又抓起牌:“渺渺,别生气了,咱们继续玩。”
“我困了。”祝童站起来,走向十五号车厢,在水台处洗把脸,瞄一眼十七号车厢;胖子与三个人正在那里嘀咕着,眼睛不断看向自己这边。
祝童摸摸口袋里银色火机,那是经过他精心改造过的,只有ZIPPO火机内才有足够的空间装下这些机关,一个的细小压缩气罐里有迷幻剂,分量不是很重,但是足够使嗅到的人昏睡几天了。他是不得不出手,这次上海之行的关系到一笔大买卖,挂在车窗旁上衣口袋里的东西可不能被胖子他们摸去,那件衣服也是他保命的需要。
但是,对方明显盯上自己了,百家姓排第四,胖子他们是四品红火门下,这是一群专吃火车的江湖中人,黑吃黑更是他们的最爱。
不错,祝童是个职业骗子,出身江湖门派七品祝门,却是个专做大“生意”的骗子。现在的身份是个到上海休假的医生,他做的这单“生意”与医院有关。
“没脑子的废物。”低声祝童咒骂一声,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在火车上又不能与对方翻脸;对方至少有四个人,祝童可没把握把这些亡命之徒全放倒却不惹出麻烦,如今只有忍耐,怎么着也要躲到火车到上海后再说。
洗完脸,祝童看一眼车窗外,黑沉沉的没几点***,看时间,距离天亮应该还有三个小时。
祝童走回座位上时,秦渺关心的看着他,祝童笑笑,拿起桌上的眼镜带上,却感觉到胖子也开始向这边移动。
时间紧,祝童只有冒险;伸手从后面穿过秦瑶的身体,把自己的手机和一个小包从上衣里掏出来,嘴凑到秦瑶耳边低声说:“我去张卧铺,麻烦你把替我照看一下的东西。”
秦渺耳根红了,没点头也没摇头,扭过脸不解的看着祝童。如果为了省钱,此时这个车厢里都是空位,在哪里也能睡会儿;如果不为钱,这趟车的卧铺票不紧张,几乎从一开车起列车的广播里就开始提醒大家去补卧铺。
胖子距离更近了,有瞬间祝童想要站起来迎过去,但是想到“生意”还是决定找地方避一下。师父说过,小不忍则乱大谋,江湖中人也分三六九等,对于那些亡命之徒,犯不着太认真。
他不能冒险拿自己的提包,里面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重要的是他这单“生意”需要一个伴儿做掩护。十六天前,烟子与他大吵一顿,现在也不知混在哪个城市。而上海的局布了半年,已经到了收网的时候,再耽搁就要黄了。
刚站起来,祝童却感觉胖子又退回十七号车厢,不用看他也知道,从十五号车厢走过来两个铁路乘警,夜间巡查开始了。
“刚才想到,明天上午我要见个长辈,满脸瞌睡相是不礼貌的;我看你也困了,如果有多的票给你也补张好吗?”祝童借这个机会在秦渺耳边低声解释两句。
胖子已经消失在十七号车厢里,祝童思量现在这正是个好机会,后面还有两站,如果自己这时失踪,他们应该摸不准自己的目的地,车到上海就好办了,在大都市里甩开这几个傻瓜应该很容易。
秦渺摇摇头,眼镜在对面吃吃笑着:“你对我们秦渺说什么呢?大声点不好吗?”
秦渺起身坐过去,趴眼睛肩头耳语几声,三个女孩轻笑着看向祝童。
她们说的什么祝童都能听到,却装出腼腆的样子,脸上还浮起一丝微红。
第一卷、风云起 二 洁白鸡蛋
乘警走进车厢,就开始观察每个人的样子,似乎在寻找什么。
祝童虽然心里坦然,但是他这一行对警察有天然的戒备,此时表现的外表松弛,心里也阵阵紧张。
乘警终于来到他们身边,仔细看他们一眼,祝童把眼睛迎上去,手心的汗出来了。
“你们是学医的吗?”乘警问,满含希望的看向茶几上的医书。
“对,我们都是,这位是李医生,我们是学护理的。”眼镜把祝童给出卖了,一脸得意的样子,此时,祝童虽然在微笑,却想一脚把她从火车上踢下去。
“李医生,请帮忙到十号车,那里有位病人突然发病,情况很不好。”乘警紧紧握住祝童的手,这次祝童没有紧张,只有害怕;他在师父处学的只是骗人用的本事,况且身边也没带什么道具;跟着乘警去看病人,非穿帮不可。
眼镜最先站起来,从行李架上取下祝童的包,秦渺也叮嘱同伴一声:“你在这里看东西,我们跟李医生去打下手。”祝童只说一句:“我刚开始休假。”就被两个乘警、两个小护士簇拥着走了。
十号车是软卧,在五号包厢门前,年轻的列车长是个丰腴的少妇,正在焦急的等候,在自己值乘的班次中出现病人,只最使她头疼的事情。
乘警来到她身边,低声道:“车长,医生给你找来了,这位就是同仁医院的李医生,她们两个是护士,都齐了。我这双眼睛练了十多年,谁是干什么的一眼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早就看出他们是医院的。”
听到这些,祝童想笑,看来自己装大夫的本事还是不错的嘛。
一路上,祝童已经把心情调整好,反正遇上了,既然推脱不掉,索性试试师父教的本事,虽然那些东西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好在路上乘警介绍病情时已经说了,病人是突发精神亢奋,兼呕吐不止,还有自杀倾向,似乎是不堪忍受痛苦的样子。
“我们学的是护理,还没毕业,刚在北京实习完。”眼镜连忙介绍,并把祝童推到前面:“只要李大夫需要帮助,我们会严格照他说的做。”一副自豪的样子,看来这个人很热心;祝童感觉到秦渺也在注视着自己,只有握住列车长伸过来的手。
“先看看病人吧,我是中医师,能不能帮上忙还要看情况。”
列车长的手很柔软,说出的话却很利索:“只要稳定住病情就行,李医生,还有三小时车就到上海站,前面是常州站,如果病人情况恶化有生命危险,请尽快通知我。需要什么也尽管说。”
说完,替祝童推开五号包房的门。
浓重的酸臭气扑面而来,包房里应该是打扫过了,右边下铺上的卧具都被收到上面,软卧车厢的列车员与正在安抚躺在那里的病人。
祝童皱下眉头,病人很年轻,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虽是披散着头发,苍白的脸上没一丝血色,精致的五官显示,这应该是个漂亮的女孩。不过病痛显然仍在折磨她。乳白色毛衣上是满是污痕,列车员衣袖上的两块牙印,应该是女孩疼痛发作时留下的。
包房里空间狭小,列车员出去后,祝童跪下身子,想了想才用手去翻病人的眼皮。这应该是第一步了,至少要看看瞳孔扩大没有,如果是个死人,就没什么麻烦了。
手指刚接触到细嫩的肌肤,祝童就停止了。病人睁开双眼,虚弱而有些戒备的看着他。
这是一双极美丽的眼,大大丹凤眼美丽而深邃,浓而黑的睫毛虽然有些散乱,仍忠实守护着深棕色的眼眸,那是一汪深深的湖水,从那湖水深处隐约看出一双蝴蝶的影子,祝童凝神仔细一看,却是幻觉。此时,似乎有痛楚袭来,女孩皱紧眉头,两弯湖水中盈出两滴泪珠,从眼眶中滑落,嘴角抽搐几下,却没发出任何声音,痛楚与忍耐也随着眼泪打湿了祝童那颗坚硬的心。
祝童握住病人的右手,三指轻搭脉门,这个本事他还是有的,那是师父从小训练的结果。女孩脉门上有一道伤痕,祝童一眼就看出那是割腕的结果,伤口已经愈合得很好,却还显示出细嫩的红线;这证明,自杀就在不久以前。
病人呻吟一声,站在门前的列车长脸上闪过层担忧;祝童正在细查脉象,他虽然是个冒牌大夫,对这样的脉象也很奇怪。
女孩的脉搏雄浑,应指有力,长大而坚,在祝童按上后,渐渐加快,如琴弦急拨。
脉象代表是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