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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也没见识过好似如燕一般;虽是未施粉黛,却也动人心魄。
心里总惦记着何时能再见着她,甚至连那于记赌坊,他都好几日没再光顾。
俗话说得好哇,古来最苦是相思。
赵六愁眉苦脸,不得精神,只好约了三五好友,找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各携女伴,去郊外赏花踏青。偏偏缘分天注定,就在茶庄附近,撞见了前来进货的如燕。
即使事过好几日,想起二人重逢的景致,赵六的心,仍是控制不住地“砰砰”直蹦跶。
那日山色空蒙,水光潋滟,花开深处,款款行来一位柔弱女子。虽然身形纤细,却更显得她在微风中飘飞的衣袂宽大,如谪如仙。
她双眸深邃,仿佛含着湿气,唇瓣如花,引人摘撷。眉目所致,都像是在对人微笑细语,看得他情不自禁,难以控制心中奔涌的爱 欲。
好不容易和佳人相逢,他怎能错过上去相认的机会?
赵六当日穿了件黑纹碧底的袍子,远远看去,颇像一棵抽芽发绿的香樟,极其不得劲。他几步上前,对着如燕,虽难掩心中爱慕,可毕竟架子要端足,场面要做大。
想起自己带了扇子,便“唰”地一开,稍微掩去自个面上止不住的笑,沉声道,
“姑娘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邢如燕左手有些酸胀,把茶叶换到右手上,眯眼,“你是谁?”
美人嘴唇动了又动,从嘴里说出来的内容,却如狂风撼雷,将赵六从头到脚劈了两半。攥紧了那碧绿碧绿的袍子,赵六手里的扇子继续摇摆,面上的笑却快要挂不住了,
“姑娘忘记了?那日?于记赌坊?”
美人偏头想了会,风轻云淡地对他点点头,“啊,是赵公子。”
“是是是,正是在下,”赵六如同一支枯竭的蜡烛,遇上如燕这道顺风,霎时之间,便重燃起来,“在下果然同姑娘很是有缘!姑娘这是要做什么?”
“进货。”
“进货?姑娘是做买卖的不成?”
赵六伸长了脖子一番张望,见到如燕怀里的茶叶,颜色发暗,一看便是乡下地方的次品。
他虽然没什么追求,到底也是富人家里长大的公子哥,见过不少世面,忍不住嘀咕,“这茶叶成色一般,也有些发潮,姑娘莫不是被人骗了吧?”
如燕看他一眼,没说话。
“姑娘若是想要上好的茶叶,大可找在下帮忙,赵六平日里别的没什么,就是朋友认识的多,铁观音、西湖龙井,要想进到手,都不是问题,价钱还能优惠。”
赵六在一边喋喋不休,如燕却低垂眼眸,眉头打结。
赵六自认善解人意,见她神色有异,立刻跟进,“姑娘这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不过是自家一些小事,怎好烦扰公子?”
他不问倒罢了,一开口,如燕头低得更厉害,那肩膀微颤,可怜兮兮的模样,显得人如风中娇柳,让人心疼。
赵六心中男子气概,瞬间暴涨,“姑娘尽管说出来,我赵六能帮上的,绝不懈怠!”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家中有亲人得了重病,干货店生意也不好,若这茶叶卖不出去,恐怕就凑不齐药费了”
如燕越说,面色越是凄惨,赵六看在心里,疼在心中。
——
原以为这姑娘,不过是个徒有其表的妖娆女子,水性杨花、不识人间疾苦。
却没料到,她虽这般柔弱温顺、不堪一击,却愿意为了家人抛头露面,甚至勇敢地踏入赌场!
这般贞烈性子,与她妖娆外形何其不同!叫他赵六感动得无以复加,只想对天垂泪呵。
“姑娘莫要悲伤,这茶叶多少银子?我全买了!”
赵六出手,谁与争锋?
手捧茶叶的姑娘,方才还是戚戚焉焉,此刻,不置信地睁大了那双凤目,语气里却是掩不住的惊喜,“当真?”
赵六抬头挺胸,“那还有假?”
“这一桶,四两九钱。”如燕把茶叶桶往赵六怀里一塞,对他微微一笑。
“哦,四两九钱”
赵六急忙地从荷包里掏出好几两银子,没来得及数,这就放到如燕手心。
她手指细白,虽因做了杂务,不若千金大小姐那般细腻,却也是双顶漂亮的手。衬得这白花花的银子,更是赏心悦目。
如燕对他点头致意,这就转身走人,留下赵六怀抱茶叶桶,站了好半晌,才想起来问一句,
“姑娘,你的店在哪儿?”
“田子坊六巷。”
邢如燕揣了银子,头也不回,优雅迈步,渐行渐远。
自从那一天起,赵六便三天两头地出现在干货店门口,总来这儿买些压根用不着的玩意。
——比如那桶进来只需一两银子的劣等茶叶。
——比如现在,正往如燕手里猛塞的、颜色过红的胭脂。
直到见如燕收下了,赵六才“唰”地打开手里折扇,慢吞吞地踱着方步离去,很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的侠士风采。
老叶蹲在柜台上,埋头打瞌睡。
如燕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胭脂,放回原来位置,预备再卖一回。
这两日天气很好,生意也不错。仔细算来,除却平日开销营生,至今为止,干货店已经赚了足足二两银子。虽然其中大部分都要先还了大夫,不过照这样下去
如燕掰着手指算半天,觉得在秋天来之前,该能赚足所有路费。
只要想到再不久,就能见着弟弟,心头便是禁不住地阵阵暖意。
三年?
他该是长成了个大男孩,褪去当初少年青涩模样,个子也要比自己高了。说不定,现在自己要踮了脚,才能摸到他柔软细滑的发。
而如沐那边,若是再见到自己,定会很高兴。
想到他咧了嘴,紧紧抱着自己撒娇的模样,如燕嘴角掩不住的笑意。
——
银子就等于弟弟;弟弟,就等于好日子。
至于鬼仙说所的冬至、报仇之类,早就被她抛到了脑后去,无影无踪。
“如燕姐,我们回来了!”那头,小岚扶着好婆走进来,面孔红得异常。
“怎的了?”
“傻丫头见到了俊俏公子,动了春心咯,”好婆气色虽不好,却还是兴致勃勃地在一旁揶揄,“人家于记二公子,不过是路上不小心撞到,对她笑笑,她便一直脸红到现在。”
“于暖?”如燕一听这名字,背后便莫名发凉。
“好婆!是我不小心撞到人家于公子的!”小岚到底是二八怀春的年纪,提到于暖,面色便又是一红。
“谁说的,我看那于暖面色焦急,乱冲乱撞,倒似是他主动,兜头兜脑地把你揽在怀里”婆婆还要说笑,却禁不住猛烈咳嗽,两人手忙脚乱地把她送进里屋,收拾妥当了,这才继续这话题。
“于公子不是那种人,他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急事,才会撞到我的,”林小岚憋红着脸,诺诺解释。见如燕一副不甚感兴趣的模样,还补了句,
“是真的,我看他急匆匆上了马车,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
如燕才没兴趣管于暖究竟是遇到了什么急事。
唯一值得她羡慕的,便是有钱人,说坐车便坐车,千山万水也不在话下,果真财大气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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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货店后不远,有处绿意盈盈,风景宜人的高地。
如燕平日闲来没事,便带着老叶绕过半条街,来这儿赏花赏景,陶冶情操。
毕竟,作为一个被人欠债、无法偿还,又身背命案,心系弟弟的貌美女子,邢如燕,感到压力很大。
每回躺在苍天大树下,仰头看阳光穿透了层层叠叠的树叶,在地上印下斑驳光影,好似顶上太阳,也成落地轻盈的玉珠,铺满她身子。
耳边潺潺流水,因了地势偏差的微型瀑布边上,偶尔还有几只迷路的幼兽,瞪着圆圆的眼睛,看向她这不速之客。
俨然一副世外桃源的悠闲景致。
这日,正看着老叶蹲在花丛中,调戏过往蝴蝶。
虽然心宽体胖,面相富态,吨位更是惊人;不过老叶胜在弹性十足、潜力惊人,撅着屁股老半天,冷不丁地,便能跃出地平线,奔赴高树梢。
再伴随一声销魂夺魄的悠长“喵呜——”,在空中余音袅袅,来回飘荡,那蝴蝶再高的段数,也定会沦落入它魔爪,来回地、反复地、矢志不渝地调戏。
老叶似乎觉得蝴蝶捉了放,放了捉,很是有趣,这就在草丛里来来回回地折腾。如燕在树下躺久了,实在晒得暖融融,这便禁不住睡了过去。
梦里似有人在耳边浅吟低唱,半转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