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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进去看看’
院子的门没有关上,她踩着地下柔软草芥,走了进去。
这院子倒是奇怪,外头的院子虽然不大,里头的正屋倒是比之前看到的住房都要大一些;院子距离周围的住宅都有些距离,属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偏僻类别。走了没两步,正巧见到几步以外的树冠,站了只叽叽喳喳的小鸟,正偏过头盯着如燕看。
“你知不知道,这里头住了谁?”
“嗯!”
小鸟低头整理自己的羽翼,并不理会她。
可从背后某处响起的模糊呻 吟,却是让如燕整个人一僵。
背后的屋子里,显然正有人在忙活。
“真美,小乖,才几日不见,你倒是越来越折磨人了!”
男人因为兴奋而略显沙哑的声音,从未关上的窗户里传出来,清晰无比。
“唔”
原本就是个让人面红心跳的互动,偏偏因为出现的是两个男人的声音,而让如燕硬生生地愣在原地,竟是动弹不得。
从屋中传出的呻吟,不仅仅是单纯的痛苦而已,倒是夹杂了太多的难以割舍的欲望和莫可奈何,
“轻、轻一点”
虽然呻吟的那一方已将求饶说出了口,但显然对方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眼中,只听着重重一声“啪”,似是重重击打在光裸的皮肤之上。
“轻一点?倒是几天不见,你的要求都变多了?嗯?”
这一声像是驯服野兽一般的训斥,让原本停在枝头的鸟儿猛地腾空飞走,翅膀带起的气流,吓了如燕一跳。
“谁在外头?!”
被撞见自己正在大白天地行房事,任谁都必定暴跳如雷,偏这声音听在如燕耳中,越听越是熟悉,她转身便要离开这充满了情 欲味道的院子,谁知刚走了没两步,竟肩上一紧,被人死死扣住。
“好大的胆子,谁准你来这院子?!”
倘若方才还能骗自己,那声音是错觉,是自己听错,那么如今近在咫尺,就连对方口中气息,仿佛都能轻易喷洒到自己耳廓,如燕再也不能否认,这个人,就是剑舞门的掌门,没有错。
“抱歉,我并不知道这院子不能随意进入。”虽然肩膀被捏得很疼,如燕还是坚持不肯回头,“我这就走。”
“怎么了,是谁在外头?”
——紧随着掌门出现在背后的,方才嘴里不断呻 吟求饶的男人的声音,让如燕瞬间僵硬了身子。
方才是这个人的尖叫变了调,她才没能听出其中端倪,而如今带了微喘的声音,如此熟悉,如此让人震惊。而如燕身处的地方后头,正巧挡了一层厚厚灌木,将她的身形完全阻挡,对方只知道来了个不速之客,却看不到她面容。
掌门见屋里的人跟着一起出来了,声音里难得地加了些异样情愫,“你出来做什么,衣服都不穿好。”
说着说着,掌门的嗓音也粗重了起来,手下对如燕钳制的力量,也愈发强大。如燕好似能听到自己脆弱的骨架,在对方手中哀嚎。
“那又如何,”稍远处的男子毫不在乎,甚至连看一眼灌木丛背后躲藏的人的兴致都没有,
“若是被看见,杀了他便是。”
“说的也是。”掌门话音刚落,便一手扶上如燕的脖子,还没待她反应过来,便两手反钳,一个猛转。
如燕的耳边清清楚楚听到“咔”一声脖颈断裂的声响,随即身子便不听使唤,直直抵倒在了灌木丛中。面孔摩擦过粗粝尖锐的草皮,带出几道伤痕。
“回去吧,”掌门连翻看她是否死透的兴致都没有,就这样任凭她俯面倒在灌木丛中,转身回屋,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喃喃着,
“我下面,可还硬着呢,你这个混蛋东西,今天若是不满足了我,要你好看”
也不知对方回答了什么,只听得屋门重新合拢,便再没有声音了。
“”
身体因为受到了致命的打击,而暂时动弹不得,不过如燕的脑袋却是万分清醒的,脖颈扭曲的疼痛,和方才听到那两人嗓音带来的冲击混合在一起,叫她不由自主地落泪。
——
那个后来从屋子里出来的男人,那个丝毫没有犹豫,就脱口而出“杀了他便是”的男人,那个之前发出克制呻吟的男人
她但愿自己是鬼迷了心窍,但愿自己是错乱了神志。
可联想到盛竹嘴里说的话,联想到掌门短短三年之内对如沐的巨大改观,联想到如沐佩戴在腰间的那枚眼熟玉佩。这一切的自我安慰,便再也站不住脚。
如沐已经不是过去的如沐了。
损伤的脖颈在以很快的速度愈合着,可是如燕的心里,却因了方才那一段意料之外的插曲,刻划下深深伤痕。
这伤疤是因为如沐三年间所经历过的所有的一切,更是因为自己的无能。
她终究还是没能给弟弟一个完好美满的生活,终究还是辜负了爹娘的期许,弟弟为了自己受过的苦,比自己所能想得到的,更要叫人心力交瘁。
咬紧了嘴唇,生怕自己的哭泣被屋子里头的掌门和如沐听到,可这样憋屈着的哭泣,冲上鼻尖的酸楚和窒息,却比嚎啕大哭,更要伤神。耳边依旧是零星地、从屋子里传出的呻吟和律 动,像是不散不离的魔咒,像是无法脱离的,悲惨的命运。
她终究没有选择的,如沐为了自己做所的一切,已经断送了自己能够延迟寻找鬼仙仇人的退路。她不能再看着时间流淌,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如沐有为了自己死掉的任何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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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一复原,如燕便轻手轻脚地从灌木丛中爬起,离开了那个院子,大概是屋中的人酣战淋漓、全情投入的缘故,这一回,她倒是走得很顺利。待到事情办完了,发现方才被自己杀掉的“尸体”莫名不见,两个人都该是大吃一惊,但幸好两个人都没有看到她的脸,自己只要及时地换掉身上这套衣服,这事情,大概也就能这样过去。
如燕一边摸着眼泪,一边逼迫自己冷静地思考,专挑了少人经过的小径绕回屋子,一推门,就听得个冷冰冰的声音,很不乐意。
“你去哪儿了。”
于寒皱着眉毛,正坐在床沿,一脸闺中怨妇的模样,讨伐似地盯着她面孔,
“一大早就走了个没影,这屋子就这么难以忍受?”
如燕心里正烦,哪里还有空闲来安抚这个小孩子似的男人,“我要换衣服,你出去。”
“你!”于寒的面孔瞬间就降到冰点。
本就一脸煞气的他,这么皱了眉头的模样,果然像只含着利齿,随时就要扑上来将人轻易撕成碎片的恶狼,只可惜再凶狠,却对如燕没什么作用。
“你要看着我更衣?”如燕一挑眉毛,于寒脸色再难看,还是冷哼一声,慢悠悠地移动步子怪出门去。
迅速地脱下身上沾染了草屑的衣服,找了衣柜最角落藏好,如燕思忖着,兴许能够找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把这衣服偷偷烧了了事。正脱到亵衣,忽地觉得胸口一阵痛,似乎是衣服拉扯到了前胸的伤口。她皱眉低头一看,却见左胸那个伤疤竟又开始往外印血,方才路上兴许是自己太过紧张,竟然都未意识到这伤口是什么时候裂开的。
分明自己脖颈处的致命伤都已好了个透,左胸的伤却一直都未好,如燕皱眉,小心地撕扯下粘附住的亵衣,想从衣柜里翻出之前偷偷问城里大夫要来的外伤药,敷在这伤口上头。
“你受伤了?”
于寒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吓了她一跳。
生怕自己这伤口,还有方才那纠纷惹出更多的麻烦,如燕扬声回道,“就是回来的时候碰伤了手臂。”
“严不严重?”听这口气,还有推门时的吱呀声,于寒似乎打算进来看看。如燕真不知是该因为他的关心而高兴,还是该因为他丝毫不顾及自己如今赤身裸 体的坦然而尴尬,如燕立刻吼住他,
“我想吃猪血糕!”
“什么?”
如燕甚至能从推到一半的门缝里,看到她皱眉的侧脸。
“猪血糕,”如燕道,“方才就是为了排队买这个,才被人挤伤了手臂,所以我不甘心,如果吃不到的话,我的伤大概都不会好了。”
这狗屁不通的理由,亏她自己想得出来。
如燕暗暗佩服自己,正打算如果于寒再要问,就坚持说今天除了猪血糕,自己什么都不想吃,谁知于寒竟然只沉默了一小会,就轻轻地把门掩上了。
“我去买。”
留下这样一句干脆到底的话语,于寒竟二话不说,踏上购买自己练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