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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位置的薄纱和肚兜,早就被放才那插入心口的一刀割破了,伤口周围的血似乎已经干涸了很久,如今一副粘稠暗红的色调,看不清皮肤状况。不过如燕虽然身子无力,却未觉得身上有何不适,恐怕这要人命的一刀,也已康复了差不离。
“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人在外头,还未回来么。”
“姐姐,今天刚好就回来了,方才是在路上遇到了这只猫,才被它死活拉了过来,”如沐勉力扯出个难看的笑,像是为了安慰自己,也为了安慰如燕。
他真不敢相信,若是自己再晚来那么一步,事情将发展到何等无法收拾的地步,一想到这里,又将怀里如燕抱得更紧,
“没事了相信我,我能保护你。”
这么一抱,他胸前某样硬邦邦的东西磕到了如燕的手臂,如燕伸手一摸,掌在怀里,竟是方才那挂在中年男子脖颈上的钥匙!
只是彼时干干净净的钥匙,此刻却和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般,被血浸透,上头半干的血块,直叫人看了反胃。
如燕顿时生了某种不好的感觉,轻轻拉了拉如沐的袖子,和他也遍布了血迹的面孔对上,
“这是怎么一回事?钥匙怎的在你这里?他们人呢?你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如沐的视线很柔和,像是在安慰个失魂落魄的孩子,轻轻在她背上拍抚两下,
“没关系,他们再也伤害不到你了,门我暂时锁起来,里头活着的人,自然血债血偿,一个也跑不了。”
如燕心里的预感更是不祥。
如沐个字长高了,臂膀也变得粗壮了,如今,能够轻易地将自己抱在他怀里;他面上笑容还是同过去一样清透可爱,可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叫她个做姐姐的,觉得心里不安,
“如沐,你”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话未出口,却被如沐抢先了,伸手抵住她唇瓣,一字一句,
“但是你要相信我,就算我变了,我还是你的如沐。”
【复仇】
如燕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到处都是惨死的人类、横断的尸体,支离破碎、开膛破肚,说是哀嚎遍地,也丝毫不过分。
若是世间存在修罗地狱,恐怕景象也不过如此。
被如沐抱在怀中,看他丝毫没有变色的面孔,就好似面前一切惨死的人,在他眼里,不过都是些零碎而不值一提的摆设。环抱住如燕的臂膀很有力,甚至从里头走到露天,都未有丝毫的颤抖。
感觉到怀中的如燕,对面前这血海悲情的景象很有些反感,他轻轻拢住她的眼睛,将她放到原本中庭比较角落的地方,
“等我一会,我去开门,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反倒是像个哥哥一般安慰她的如沐转身,掏出脖颈上悬挂的钥匙,朝大门走去,薄薄中衣在背后飘飞如蝶舞。
身下软垫上飞溅的血迹如墨,浓稠而鲜艳,真不知是发生了多么激烈的屠戮,才能让这片灯红酒绿的中庭,变成如今一片狼藉的模样。相比于身体的安然无恙,精神的沉重却让她觉得劳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卷入了这似乎没有尽头的纷争来的呢?
重生于世,想要找回自己的弟弟,路上遇到这样多的坎坷,却又不得见唯一的亲人,不断地卷入各种事端,还有被莫名地当□人,戴上脚环。
如今弟弟的忽然出现,却又是在这种血腥满地的状况之下,和当初设想的花前月下、天晴万里完全不同。
而且她自己的身子
如燕低头看了看自己,浑身上下都是完好的,并没有持续流血的伤口,可是,那个时候,因为左胸的伤口太重而失去了意识,那之后,究竟发生过怎样的事情,自己却是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那种肮脏而愤怒的感觉,尤在胸口徘徊不离,就像是沾染在身上的血迹和脏污,叫她觉得恶心。
“唔唔唔唔!”
满是血腥的黑暗中,忽然出现了个被五花大绑的人形物体,一边发出满是恐惧的呻 吟,一边从如燕没有注意的角落里朝门口挪动而去。
那是什么?
如燕起身,想要靠近些看,又因为对方满身沾染了鲜血,似人似鬼的模样而有些迟疑。
待到“那东西”挪动到了光亮之处,如燕方才看到被鲜血浸染的衣裙,披散的头发,还有面上不断被泪水洗刷的一片狼藉。虽然难以置信,但这个正被捆绑了手脚,朝门口挪动的人形物体,确实就是王梓姗。
不仅仅是如燕看到了王梓姗,在听到背后的响动后,王梓姗也回头看到了有些脱力地坐在角落里的她,方才还只是满脸泪痕的王梓姗,在见到如燕的瞬间,双瞳猛地瞪大,嘴里发出激烈的哭嚎,更是拼了命似地朝出口蠕动。因为手脚都被捆得死死地,她剧烈的动作轻易牵动了手脚腕上的粗绳,将她细嫩肌肤勒出道道血痕。
被布条塞住的嘴无法说话,可是从喉头发出的压抑不住的尖叫悲鸣,听在耳中,像从修罗地狱深处传来的哀嚎。
难道自己的猜测真的没错,院子里这些个遍地尸体,真的是如沐下的手。
短短三年时间,他究竟是在剑舞门经历了些什么样的苦,才变作了如今这摸样?遥想当年那在太阳底下被晒得肌肤发红的少年,除了满面傻笑,便是扑在自己怀中撒娇的可爱摸样。
当初被自己如此竭力保护着的弟弟,别说是杀人,就连厨房里头宰杀母鸡肥猪,都不愿让他看到那血溅当场画面的弟弟,因为自己的“死”,究竟是在自己失去的这三年时间里,活在怎样肝肠寸断的心思里头。
如燕更不能想象他被老叶拖来这现场,看到倒在血泊中、正被人上下其手的女人是他以为已经死了整整三年的姐姐的时候,该是怎样的一种心思?
若不是面前这满脸血渍,害怕得不停颤抖的女人设计陷害,自己和如沐虽说不至于过得大富大贵,却至少不用如此长久地分离,不用受到这样天人两隔的阻碍。
如燕慢慢地顺着墙壁,撑起有些发软的双腿,从那些个倒伏在地的尸体边上,小心翼翼地绕过去。
一边爬行,一边不住回头看自己的王梓姗,大概是被她的动作惊到,愈发“唔唔啊啊”地卖力挪动,那被粗麻绳磨破的皮肉,带着森森血迹,不断地顺着脚腕、手腕流淌下来。
如燕以为自己会害怕那些早已倒在地上,被人用利器破开了肚皮、鲜血满溢的尸体,但真正走过去,才知当她注意力都在地上蠕动的王梓姗身上,那周围再如何比炼狱更骇人,都无法撼动她心神。
“呜呜、呜呜!!”
仿佛是隔着嘴里的布,大声嘶叫着“你别过来”,王梓姗不住摇着头,奋力动作。奈何走的人,总比爬的动作要快,如燕一步一步,朝她接近过来,终究站到了她身边。
俯视着地上不断落泪,满面惊惧的王梓姗,如燕冷笑一声,觉得额外觉讽刺:都说苍天放过谁。
方才还是自己倒在地上,她在看,如今不过片刻,便是两人情势调换,自己是不是该应景地说些什么?
身体比意识更早地做出了行动,蹲下身,在她被泪水模糊的面上轻轻拍了两下,看到王梓姗一副哭得鼻涕随着眼泪一起跑的狼狈相,如燕用有些虚弱的声音,慢悠悠地开口,
“怎的,怕了?
若是怕报应,当初又缘何犯贱,做出那些个丧尽天良的事情。你可知人过了分,坏事做多了,总会碰到报应的。而我若是碰到了像是今日这般千载难逢的机会,该是多么想要将身上的痛,统统偿还给你?”
反正王梓姗给出的反应,永远都只是声嘶力竭的“呜呜呜”,如燕这段话,倒似成了独角戏。她倒是说着说着,说出了乐趣,蹲在王梓姗身边,口吻像是欺负个良善姑娘的恶人,
“你说,我是将你卖去做苦工还是索性割了你的舌头,送到军妓营子里,沦作千人骑、万人上的工具?可知那些个大老粗,各个都是远离家乡如狼似虎,定会比你找来的这些个地痞流氓,更要精力旺盛。”
如燕的面上微微一笑,陪着飞溅到眼角的血珠,像是颗绽放在面上的朱红泪痣,十足惑众的魅惑妖姬,句句都是听得人咬牙切齿,心寒彻骨。
逮不找机会报仇的无奈好女人,她算是扮够了。
当初若是这女人乖乖待在剑舞门里,做她的小师妹,或许自己还没有如今这大好的报复机会,不过她堂堂小人之心,如今既然风水轮流转,老天都如此帮忙,那三年前那下药夺夫、一箭之仇;三年后这街头暗算,老账新账一起算,到底是要做到多绝,才能偿还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