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本是生在好人家的姑娘,可惜父母一死,没有了家,又怎会碰上说亲的媒婆?
要说号称要来娶自己的男人,眼前倒是有一个。
如燕想到方才于寒面上,因为自己的拒绝而恼怒的表情,当真是和当初还是小叶模样的时候,如出一辙:他难不成是真要娶自己?
“老板,这个怎的卖?”
正想得入神,却忽地听到旁边卖首饰的摊位,传来个熟悉声音。
想来也真奇怪,人来人往的街道,熙熙攘攘的小贩,为何偏偏会在这喧嚣之中,听到相隔并不很近的一句话?
对方的声音,好似是个方才成熟的男子、却仍旧带着少年的稚嫩清透,该是有个伶俐剔透的巧心思。
“小哥,是要买给你家媳妇?眼光真好,这簪子可是上等的百花石,老师傅磨了许久才弄炒年糕这样光洁白皙的。”
从如燕的角度看过去,对方是个身高略微超过了自己的年轻男子,这样毫无遮拦地在大街上盯着个男子的背影瞧,是很不合礼节的。可从心底萌发的相惜之意,却叫她很想走到对面,去看清这男子的长相。
“嗯,包起来罢。”
几乎可以从对方略带了笑意的声调里,猜出他面上的笑容,小贩麻利地包装妥当,收了银子,这就点头哈腰,“小哥以后再多多来光顾啊。”
男子拿了东西,离开摊位,如燕像是着了魔,加快几步跟上去,想从正面看到他的长相。
对方的脚步不算快。
可在摩肩接踵的街头,想要追上一个有些距离的人,如燕总是不能避免地、不断撞上迎面而来的行人,越是被阻拦,两人之间的距离就越是拉开;越是拉开,她心里就越是腾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焦急:仿佛是就要归来身边的宝贝,又要被人夺了去。
被挑着扁担的货郎撞上肩膀,东西虽然没洒,被尖锐扁担磕到的细嫩臂膀,却忽然破出条细细长长的口子,对方吓了一跳,忙不迭地鞠躬道歉,要看看她伤的如何,如燕却几声“不用”,单手捂住伤口,疾步跑起来。
捂住伤口是为了阻挡血流得太快,也是为了让正在自己愈合的伤口,莫要惊扰到路人。
呼哧呼哧的喘气,好似占据整个世界,如燕听不到自己撞到的路人的抱怨,听不到周围此起彼伏的买卖叫嚷,那个哽在胸口的名字,终于随着那男子的接近,到了嘴边——
“如沐!”
虽然已经三年没有见到他,可是血缘相连的感觉,却是从来也不会骗人。
越是期盼了太多次的东西,到了嘴边的时候,就越是出人意料地胆怯。如燕的声音太小了,在喧闹的街角,根本无法传到对方耳朵里,那年轻男子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依旧超前而去。
如燕想继续上前,可手腕一暖,却被人猛地拉住,力气之大,几乎让她一个踉跄,
“如燕,你等等!”
如燕懒得回头,用力地甩了一下手,可奈何对方捉得太紧,她竟一时甩不开。
再回头看,才发现来的人竟是盛竹,“放开!”
“如燕,我有话要跟你说,你走这么快做什么?”
看得出盛竹认真打扮了一番,瞎掉的左眼,被一块刺绣精致的眼罩挡在后头,多少掩盖了那让人心惊肉跳的丑陋面容,而细心梳理的头发,因为顶上玉束的装点,也让夹杂白发的苍老,褪去不少。
更别提一身雪白的袍子,几乎将他衬得宛若当年,就连略显消瘦的面颊,也在阳光底下泛出恍惚的光彩。
只可惜唯一美中不足,便是不久前抽在他面上的那五指印,还未消退,多少让这贵公子打扮的男人,显得有些滑稽。
可惜如此精心装扮,却丝毫没有引起面前佳人的兴致,如燕不住地回头,挣了几下,眼见都挣不开面前人的手,而背后的那年轻男子,却逐渐走远。
“如沐!——”
不死心地又扬声叫了句,可对方还是没有回应,如燕心里愈发烦躁,却听得对面盛竹朗声笑开,
“你瞎叫什么,你弟弟这两日该是还在外头替掌门办事,哪里回来得那么快。”
虽然如燕面上的表情,已然是毫不掩饰地冷淡和厌恶,可盛竹不好使的眼神,偏偏就在这时候发挥作用。
完全无视对方的不耐烦,他对着如燕微微一笑,“自从你回来,我还未好好同你叙旧,方才人多不方便,我们不如找个地方,好好喝上一杯?”
见如燕还是一副冷淡冰凉的样子,只回他两个字,“放手。”
盛竹唇角一扬,送出个自诩风流倜傥的笑,又自说自话,
“其实我一直都想要问你,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当年是我不对,但是我后来又想明白了,王梓姗那个女人,根本就是两面三刀,只有你,才是一心一意地对我好,当初是我年轻气盛,所以一时冲动之下,才误会了你,当初看到你在那女人手下受伤,我也很后悔幸好老天有眼”
“老天有什么眼,”一寸一寸,虽然艰难,但如燕,还是缓慢地将自己的手,从对方掌中抽出来,
“竟让你说出这般不知廉耻的瞎话。”
他这一番话看似甜言蜜语、掏心掏肺,可盛竹不是当年的盛竹,她邢如燕也早已经不是当年的邢如燕。
瞎了眼的事情,做上一回便够,而他口中那句“过得好不好”,如今听在耳朵里,更是显得讽刺。
“如燕,你别这么说,我当真是心疼你,也知道你一个人在外,活得不容易,你看,凭借我俩当初的关系,你根本不用勉强嫁给那个于家的大公子,若说是了解,又有谁会比我更了解你的身世?你走了之后,其实我也挺关照你弟弟,你看,我们两个人,完全可以恢复到过往的关系里头去,和和美美的,岂不是再好不过?”
盛竹面上的笑,若不是因为那个碍眼的眼罩,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真的看来亲切无比,风度翩翩。
男人总是这样,就算已然是毫无瓜葛的女人,只要曾和自己有过情分,就幻想着她仍旧对自己存有依恋,好似只要自己招一招手,对方就会无比温柔顺从地靠回自己肩膀。
这种盲目的、自大的、可笑的雄性自信,看在如燕的眼睛里,真叫她觉得恶心。
“照顾得很好?”若是照顾得很好,当时问到如沐的时候,又怎会从他嘴里听到“不知廉耻”这四个字。如燕冷笑,终于完全抽出了自己的手,
“盛竹,我告诉你,”
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她手指指着对面男子的面孔,丝毫也没有减少自己的音量,
“我们唯一的关系,便是没有关系。”
什么“过去的关系”,什么“全然的信任”,事到如今,在她“死后”再说这些,难道他就丝毫也不觉自己恶心?
真没想到短短三年,当初风度翩翩的大师兄,丧失的不仅是一只眼睛,不仅是那年轻气盛的豪气云天,更是作为一个男人,最基本的良知和道德感。
盛竹显然没想到,自己准备了许久的一场告白,竟会等来这般回报,还要伸手去拉,却被对方全然闪开,
“盛竹,你真叫我觉得恶心,当初我真是瞎了眼,才会找上你。”
这一句并没有咬牙切齿,也没有恶狠狠地怨怼,可就是因为如燕的过于平静,才更叫盛竹心里一沉。
谁说邢如燕没有变,还是和三年前一样。
没有人不会改变,不管是他,还是她,还是剑舞门里的每一个人。
【强取】
每个城市,无论繁华萧索,都必定有藏在阴暗处的角落和势力。王梓姗虽是武林世家的大小姐,在黑道里头认识的流氓之类,也绝不在少数。
而与她相争,若是求一个鱼死网破,她真的可以全然抛弃自己的退路,将对手,整到一个女人可以恐惧的最深之处。
“是你逼迫我到这个地步,邢如燕,我说过,你会后悔的。”
她比邢如燕的多的东西,不止是手段、不止是地位,还有更重要的,便是手里头白花花的银子,需知这世上有很多人,为了银子,就算要他们杀人放火,都丝毫不会退却,更何况,只是简简单单地一个强抢民女?
若是这个民女被绝世高手保护着,自然就另当别论,可是
丫鬟小心翼翼地给王梓姗红肿的面孔涂上清凉的膏药,看自家小姐自从大厅里回来,就一直默默坐在屋子里,泡了壶茶水,远远看着后院里头的于家二位公子。
方才还见到一个颇似邢如燕的身影从院子里头冲了出去,如今只剩下二位公子哥,你一言我一语,隔了太远,也不知在争执些什么。
膏药按摩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