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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起身,口渴异常的如燕想起身喝杯水,却不见了本该睡在外床的小叶。
这么晚了,他又玩失踪?
用脚碰了碰打盹的老叶,见它一脸迷糊,抬头看自己。
“没见着那小子?”
老叶低头看着自己爪子发了会呆,又抬头看如燕,歪过头,“喵”了一声。
向一只猫儿打听个大活人的去处,显然是自己犯傻。如燕寻了件外衣披上,想到在洛城那几晚,小叶也老这么半夜失踪,心里不禁犯了嘀咕:今晚也去如厕?
她倒要看看,这小子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虽未点灯,幸好借着朗朗月光,如燕尚能看到房内诸物的朦胧轮廓。
踮着脚,沿着空旷悠长的回廊朝前走。可惜脚步再轻,年久失修的地板,还是发出了吱吱呀呀的怪响,在宁谧空间里,听着愈发凄厉。
这么晚,周围几间房里的住客,也早就堕入梦乡,各间屋子都是黑漆漆的,唯有外头吹进来的凉风,从亵衣袖口钻进来,撩拨着背后寒毛,根根竖起。
长廊尽头一片混沌不清,这么走去,好似怎么也到不了底,倒似将通往阴曹地府的黄泉路。如燕摸着潮湿墙壁走到楼梯转角时,也免不了心里打颤,连背都猫了起来,生怕突然从墙根的阴影里,跳出个面色凄绝、满面血泪的恶鬼。
这种气氛之下,想必那茅厕,更是气氛郁郁,叫人心里不得安。
如燕捉紧凉飕飕的领口,磨磨蹭蹭朝茅厕而去。
月黑风高,一个个张望过去,茅厕里却是空的。小叶,果然又不见了。
【绣球】
转悠了半天,没看到小叶的踪影,四周又是阴森诡异至极,如燕正欲打道回府,却听着旅店的大澡堂里,响起阵阵水声。
——这么晚了,澡堂里还有人?
是谁大半夜的不睡觉,偏要跑来洗澡。
浴池里头并未点灯,从门缝里张望进去,只能看见从气窗投进室内的月光,透过里头水汽,朦朦胧胧。一座巨大屏风摆在玄关前,完全遮挡住浴池里的景象。
原本这浴池并不对所有客人开放,须向旅舍支付大笔的银子,才能独享一整个空间,如今碰上这么个夜半偷洗澡的,旅舍掌柜恐怕也是未曾想到过。
如燕又张望了会,惊见玄关地板上,静静躺着件眼熟至极的亵衣:灰白料子,腋下还打了个不受待见的补丁,却算是问邻居要来的衣服里,质料最好的一件。
当初小叶不过瞥了眼,便挑了这件来穿,好婆连声夸赞他有眼光。
这么说,难道是小叶大半夜的不睡觉,却跑来这里洗澡?
洗澡就洗澡呗,有什么好偷偷摸摸,非要半夜行事,还连个灯都不点。
想到上一会半夜见他,也是在那小院的浴池里,这小子不喜人触碰,又这么爱干净,居然三更半夜不睡觉,专跑来澡堂里扑腾,可见其怪癖之严重。
本想猛地推开门,吓吓这别扭的小鬼,不过方思及此,却听得浴室里头忽然静下来。
洗完了?
如燕耳朵贴在门板上,等了会。
背后,阴风阵阵;前头,被闩子插住的门板,吱吱呀呀。
如燕等了好半天,却未见门里再有丝毫动静,正觉奇怪,却听得背后一声惨厉至极的猫叫,险些吓得她差些魂飞魄散。
猛回头,却见是只双眼莹莹发绿,通体漆黑的野猫,正对她示威、张牙舞爪。
如燕对它连挥手带跺脚,嘴里低喝好几句,“去去”猫儿才龇牙咧嘴地轻快跃走。捂着激跃敲击胸膛的心脏,她顿觉气氛怪异:她不过是来捉个半夜失踪的小鬼,怎搞得一惊一乍、做贼心虚。
看着野猫跃走的方向发呆,忽闻得背后一阵发虚轻唤,声线飘飘荡荡,很快地消散在风中——
“如燕姐。”
“!”
如燕双肩一颤,见小叶低着头,站在阴影里,披头散发,叫人看不起他面上表情,可小小身子有些不稳,胸口也正剧烈起伏,这话,便说的有气无力,
“这么晚,你出来做什么?”
“你就给我装吧臭小子,”如燕一把逮过小叶,上上下下检查一番,“方才去哪儿了?”
这小子头发湿漉漉,衣服也带了浓浓水汽,分明就是方才在浴池里折腾,非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模样,当真可恶。知道他不喜欢别人碰他脸,见他一副打死不抬头的模样,如燕倒也不勉强。
“如厕。”
果见小叶低着脑袋,还是不说实话,又搬出那套“如厕”的说辞。
如燕不明白,就算真的是来沐浴,也非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何要用此般蹩脚的借口遮掩?看他模样,恐怕就是担心浴室外头有人,才匆匆忙忙地从里头穿了衣服出来,此时为何又不承认。
难道,前几次半夜不见人影,他也是偷偷溜出去找浴池?
平日里又不是不给他洗澡,难道是嫌弃浴桶里头的水不够多,偏喜欢找大地方;这孩子的着实是个不好伺候的主。
“旅店的茅厕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你去哪儿如的厕。”
如燕两手抱胸,预备同他好好周旋一番,倒要看看这臭小子的脑袋里,究竟是装了什么玩意。
谁知他并不答话,发梢湿漉漉,遮挡住脸部,却是胸口剧烈起伏,疾喘不止,好似连话都说不清了。
如燕不禁地有些担心,伸手搭上他额头,“怎的喘那么厉害?半夜跑出来着凉了?”
“啪”一声清脆响声。
小叶闷声不吭地挥开她手,发足狂奔,如燕被孤零零留在原地,忽地觉得手背丝丝疼痛,低头一看,才知居然被拉了一道浅浅血口。
“”
如燕扶着自己正淌血的手,望向小叶消失的转角,喃喃自语,“前几日才修剪了指甲,怎的今日还那么利”
夜风轻拂面颊,如燕胸口发出微弱白光,手背上那道伤口,便极快地愈合了。
左右看了看重又光洁如新的手,她不禁感叹:如沐,你姐捡回家的小黑猫,实在有些怪异,不同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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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小叶又恢复成了平日里的模样,对昨晚那沐浴之事,却是绝口不提。
这小子精得很,看似懵懂无知的嘴脸下,隐藏着一颗能将秘密深深埋葬的可怕之心。如燕看他乖巧懂事地将行李一一打包好,回头对自己微微浅笑,曰,
“如燕姐,今天我们何时出发?”
这小子
如燕不自觉地摩挲着手背上、昨晚曾被伤过的肌肤,看小叶表现得如此自然,更是从脚底冒起一股寒气。叫她终究抵不住,亦跟着伪装得笑意盈盈,
“这倒是要看赵公子的意思了。”
“那就太好了,呵呵。”小叶怀抱老叶,身背行李,笑得天真无邪。
“是啊,呵呵。”如燕跟着笑得妩媚动人。
老叶左看看又看看,少年微笑、姑娘也在微笑,顿觉气氛美好,跟着举爪表示欢腾。
赵六是个颇爱享受回笼觉的主,平日里若是无所事事,便是定要日日滴睡到日上三竿。还曾特别叮嘱,他若是被吵醒,脾气特别不好,所以千万莫要催着他起床。
如今既然路费食宿,都是赵六出资,如燕更是不好开口,只得老老实实地跟诡异少年小叶二人,在屋子里坐等他出现。
谁知这一等,便是从大清早,到了将近晌午。
楼下旅舍熙熙攘攘,快要到午膳时间。
眼看赵六和马夫的屋子还是静悄悄的,毫无动静,如燕因了小叶这几日的怪异举动,生了心结,跟这孩子大眼瞪小眼,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我看你你看我,异常沉默。
如燕终究坐不住了,一句“我去看看”,便留下小叶一人,出门去。谁知方走了没几步,便见得马夫急匆匆冲进来,大呼小叫,“不好了不好了,赵公子被捉进去了!”
“捉进去?”捉到哪里去?
还有,为何本该在屋子里睡觉的赵六,会被捉了去?
“方才,方才听着外头热闹,公子便去看了看,”马夫气喘如牛,显然是刚从外头疾奔回来的模样,连话,都是说得断断续续,“结果谁知道是是这镇子里头的贵族抛绣球招亲,赵公子避让不及,结果就给接着了”
“”如燕看车夫急得满头大汗的模样,怎么听都觉得这话里有古怪,“既然如此,又怎的会被人给捉了去?”
“赵公子接了人家的绣球,又不想娶这家的小姐,结果话说得太绝,就给人家绑走了!”
如燕听了更没谱了,顿时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他、他说了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