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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姨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心中对于司马诚的态度转变怨念不已,对于千秋那可算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话回到原来的,既然这晋国公府我也算是决策的一份子了,那么我头上可算是顶着南城郡王妃的名衔的,你们说你们应该怎么做还需要问吗?”
司马重华和司马星立刻反思起来,这之前千秋的一番话已经让他们两个有所松动,再想司马诚既然是真的要将司马家交给千秋的话那么往后司马家必然是与太子绑在一起的话,现在要是什么都不做的话,那以后想做也做不了了。
“但是······”司马星迟疑地说道,如今奉昌城中都是二皇子的人,好在叶禄十分了得,就算是赵文思想要用诡计却没有立刻得逞,反而第一拨从密道进去的人都被杀了,赵文思已经有些捉急了,阮胥飞更是趁着这个时候大肆宣扬二皇子假传圣旨气急败坏,谋杀端王大将军王等人,将原本有些可疑的点都给强力坐实了。
现在想来,阮胥飞之所以会放任二皇子和赵文思如此做,想来是估算了叶禄的实力,且等着二皇子杀掉一批人,且将那些不该见光的东西宣扬出去,好觉天下悠悠之口来讨伐他,那么就算是阮胥飞退离奉昌重新来过,也没有关系,因为二皇子的行径已经被人鄙视了。
然而阮胥飞所想的并不止于此,而是为了保全兵力,如今西北大光明王叛乱,北夷入侵,要是自己内斗损耗太大的话,就算是太子顺利坐上了龙椅,往后的日子也会过得十分紧巴巴。因而阮胥飞才决定在这个计较时间的时候还拖着没有和二皇子正面对决,而是让皇宫的守势来消耗二皇子的兵力与耐心。
不过在千秋看来,阮胥飞应该还有另一层用意才是,那便是给予宗政家考量的时间,宗政宇和宗政明珠表面上说两不相帮,什么都不做,事实上暗地里应该是两面都有接触,而阮胥飞现在是逼着宗政宇加入他的阵营,他了解那头老狐狸的个性,不会轻易涉水,但是一旦涉水便会一鼓作气。
因为如今二皇子的阵脚乱了,质疑之声越来越大,阮胥飞确实无法拿出证据来说二皇子罪在何处,可是巧妙-地让他自己进入了死胡同,而宗政宇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再不出手的话,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而这,在此消彼长的情况下,更能保存兵力来对付登基之后的事情。
“就算是登基大典延后,各地也会按着太子的意思办事了,阮胥飞是不会看着因为英帝的死而让各地成为一盘散沙的。”也许阮胥飞不在乎北夷人,但是绝对不允许叶臻得意,其他都改变了也没有关系,但是叶臻永远都是阮胥飞和千秋共同的敌人。
司马星听着千秋一路分析下来,让他有些受到打击,原本以为自己是对大势算是通透的人,可如今被一个刚刚从北方回来的女人教育了,这滋味实在不好受。
329 权臣
我讨厌这种一三一三的节奏
林子里一阵沙沙的脚步声,枯黄的竹子承受不住积雪的重压,又因为人声的干扰,竟是扑簌簌地往下落。
男子修长漂亮的手一勾,便折断了一截竹子,将之用来清扫坟前的积雪,真是再好不过。从腰际解下来事先准备好的醇酒,一边顺手从袖子里摸出了两个小杯子,蹲下身来放在坟前,注满了酒,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还真是草率啊,不需要风光大葬,只是归于宁静吗?”阮胥飞出手将地上的积雪再挖开一些,露出了刚刚新漆没有多久的字迹,上面写着“威仪大将军卢缜之墓”。
他将视线缓缓移开一些,果然见着珍珠公主的墓碑,两人的坟正毗邻卢云的。
阮胥飞站起身来,一身霞光落在他清隽的脸上,他走了两步回到了卢云的墓前,将剩余的酒都浇筑在了上面,喃喃道:“以后就交给我吧。
“我不明白······”少年人忽而出声,阮胥飞回头,见卢象形下得马来,对着他道,“这种时候你怎么还有心情来这里?”
阮胥飞轻笑了几声,道:“象儿,人都要有自己的根,因为有根才不会迷失。这里是千秋的根,而你可知道我的根在哪里?”
卢象形目露迷惑之色,不知道阮胥飞这会儿说一些令人费解的话是什么意思。
“在那里······”阮胥飞指着竹林深处说道,“穿过这一片竹林迷障,就是阮家墓园,那里躺着阮家历代列祖列宗。”
阮胥飞背着手踱步到了竹林前,幽幽道:“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单独的,或者和朋友,或者和情人,或者和家族在一起。而像是许多像是我这样的人更是为家族二字所牵绊,常常会处在两难的位子上,选择其一,做一些并不情愿的决定。然而这并不是借口因为那些决定确实是自己下的,不论是有了什么样的后果,自己都必须吞食下去。”
“它既是一种负担,也是一种荣耀,脆弱的人或许会选择逃避而避居尘世,坚强的人则迎难而上,哪怕多为世人所诟病。我阮家祖上也是相当显赫的存在若非我的父亲早亡,当今四氏门阀,指不定会不会变样。”
卢象形打断他道:“我听说过一些灵光侯的事情。”
阮胥飞回身,看着卢象形的表情很是柔和,道:“男孩儿应该是一早就被灌注了要立志成才的远大志向吧,不过我不是这么长大的,我一直是被追赶着长大的。”
卢象形目光一动,道:“你像是有一腔委屈要诉说却是无人听。”
阮胥飞嗤笑起来,轻轻敲了敲卢象形的脑袋,没有想到竟是被这小子言中了他现在的心情。不过委屈什么的并不是他自己所想要的情绪,只是不知不觉变成了这样,还真是有种自我厌恶的感觉。
卢象形上前先后给自己的爹娘磕了头,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残雪,问阮胥飞道:“你都是要做权臣的人了,还委屈什么?”
阮胥飞一愣,这小子说话还真是直接啊,权臣可并不算褒义,通常与奸佞挂钩。阮胥飞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这话你以后只在我面前说说便算了。”
卢象形自知这话不能随意乱说但是想必很多人心中都是清楚的,且抬眸问阮胥飞道:“我还无法明白那些事情,但是我知道大多数权臣都没有什么好结局,多事死相凄惨,我不希望你以后也变成这样。”
阮胥飞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被一个十来岁的小子这麽说还真是一种新奇的感觉,也许是因为爹娘都死了,所以成长得特别快吧。他其实挺喜欢卢象形的,看着现在的他仿佛能够看见过去的自己的一点点影子,却是和以前的自己以不同的方式成长。
卢家的人都很有意思,阮胥飞真想说卢缜还是留了一个不错的儿子在世上的。
阮胥飞将披风给卢象形,卢象形却是推辞道:“不用了,我不冷,你照顾好自己就好了。”一高一矮的身影,在雪地里缓缓走着,一时间都静默下来。
等回到了城外的庄子,阮胥飞便接到了从宗政宇那边秘密过来的消息,算是变相同阮胥飞妥协。左亮很是高兴地拍了拍阮胥飞的肩膀,道:“真有你的,看来我们没有操之过急是对的。”
阮胥飞淡淡地应了一声“嗯”,一边思考着关于千秋的事情。门外刘四敲了敲门,说是有事情,左亮一说还有事情要去办,便也告辞了
“是司马家那边给来了消息,县主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让司马家做了决定。”
阮胥飞面露苦笑之意,先是让自己的丫鬟来寻找卢甲兄妹,自己却是一个人偷偷进城去了,进城且不说,还是去了司马家,然后直接让司马家的人过来通知结果。虽然这事情让人高兴,可总觉得自己是被她远远地推开了的感觉。刘四观察着自家主子的面色,诧异道:“主子,您似乎不太高兴的模样?”
阮胥飞摇了摇头,道:“知道了,将这消息告诉太子吧,想必太子很是高兴的,一直让他按捺着不要急于入宫,现在应该是时候反击了。”
他脑海中闪过之前卢象形那一句“权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