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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千秋一阵长长的叹息,一手掩面,黑暗中谁也看不见她的笑容,但是她在笑,在这等异乡,怀念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并不是只有悲哀和难过,留下的是温暖。
她时常回想起那个漆黑的巷子,还有明明身子颤抖却坚定地站在她身前的叶惜京,将背后留给她,护着她。
她猜想着当年靠山王的事情也许重演了,而今次主导这一切的是大光明王叶臻而已。若是想要起事的话,必不可少的就是银两,而随着西域同中土贸易的一日日频繁,也许官兵也开始玩起了角色扮演的游戏。
也许这事情早些年一直存在,却并不最近如此频繁,这说明了什么呢?因为时间有点紧了吗?千秋想起英帝所说的两年,也只剩下了一年而已。
若是她一手粉碎了他前进的道路,他一定会恨死她吧?不少字她不告而别过一次,严词拒绝过他一次,骗过他一次,她给予他的从来不是美好。
即便如此,即便如此,只是护卫他的,并不确定真正忠心于他的人却也能在此刻来找她,那么在经年累月中,她又是怎么样影响着他?而他又是怎么样让别人感受到他的心心念念?
248 人祸
翌日清晨,米达就来敲千秋的门,好在十秋这阵子也习惯这等作息,用情书漱口洗脸之后就出了门。
韩英寿那边早已打理好了货物,只等着米达的商队启程。
千秋的早饭是两个包子,卢甲还给千秋准备了一杯豆浆,热腾腾地还冒着白烟,千秋坐在马车外边,吹了吹,喝了一口并不甜腻,知道卢甲是考虑到了她的口味。
片刻之后,陈白鹭出来了,不过看起来并不是刚刚起来的样子,似是去什么地方转了一圈,脚上还留有泥泞子。
千秋让大宛喝了水,便上了马,问陈白鹭道:“先生昨晚上又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她想着劳方可能跟着她许久的事情,便有此一问。
陈白鹭微微一愣,道:“县主你指的是什么?”
“比如是不是有人跟着我们?”
陈白鹭笑了笑,眼角的皱纹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柔和许多,对着千秋点了点头,道:“并不碍事。”
千秋觉得他的回答有些奇怪,刚要继续问下去,却是听陈白鹭道:“就在此地分开吧。”
也不等千秋回答,便纵马疾走,在昌平城外不远处分到扬鞭。
千秋人虽然还在马上,跟着米达一道走,可是心思早已经飞走了。她反复思量,却又顾忌危机重重,自己若是落到了在暗地里大光明王手中会怎么样呢?昨晚上劳方已经警告过她了,看来并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千秋叹了一口气,猜测已经得到证实,接下来的事情不如交给陈白鹭吧,这一趟浑水不趟也吧。
千秋下定了主意,便不再纠结,同韩英寿和米达聊着天儿,进入了白茫茫一片的树林,几只短尾巴的兔子听见有大的动静很快便撒开腿跑开了。几个商队的人想要偷偷猎取一点野味·便摆弄着弓箭。
千秋想起叶惜京送给她的那一只受伤的兔子后来给她送给了赵吉,她绺行之前连赵吉也没有说,不知道赵吉怎么样了。
因为上一次的事情,虽然在同一个屋檐下面·她却没有能够和赵吉说得上话。
想到此千秋不禁苦笑了一记,这笑容落在了韩英寿的眼中,韩英寿撇撇唇道:“你是不是心不在焉?”
“此话从何说起?”
“你那位护卫呢?怎么不见了?”韩英寿目光闪烁了一下,似是对于自己的问题有些后悔,因为这问题问得似乎不太合适。
“该出现的时候就会出现。”千秋说道,韩英寿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不在同千秋说下去·和米达的人交流去了。
米达骑马过来对千秋道:“很快就进入寒山山脉了,我们向南拐一阵,过哨子寨。
千秋点了点头,昨晚上听过米达说起过这个,他们的路并不是一直向西,若是一直往西走路过七星岭的话,便是很快到达那个匪寇出没的地方了。
而哨子寨乃是寒山土著聚居的地方,自给自足·唯一感兴趣的似乎是西域人的精油和一些矿石,因而也只有一些西域人能够与之交换物品,而非银两买卖。
千秋对此倒是有些好奇·晃荡在马上,看着茫茫田地,心中却也只能容得下午间吃什么,晚间吃什么的问题。
“寒山的话,是要真正露宿了吧?”卢甲问米达,先前说是露宿,也还有道观之类的地方以供休憩,而分割了平州和凉州的寒山山脉,几乎是茫茫无人烟的。
果然踏入寒山地界之后,天气就更冷了一些·往来已经看不到山脉行人了,只剩下一整个商队在行走,米达一直跟在后头,而韩英寿却是在前的。
千秋微微眯着眼睛看远处的逶迤的山脉,都给白雪所覆盖着,空气却是异常清新·心境也不自觉开阔起来。
夜间在露宿在雪地里会冻死人,一队人几乎都缩到了马车里头。千秋一个人享用一辆马车,除了在入夜之前用作做饭烧水之外,外头守夜的人,就算是冻死了,也是不能点火的。
“这天气没有什么吃食,野兽会下来找吃的,若是晚间点着火容易引来那些畜生。”米达解释道,灌了一口烈酒暖身子。卢甲整个人缩在棉衣里头,谢过米达递给他的酒,将酒另外倒了一些在小皮囊里头,进了马车给千秋送来。
千秋喝了一点,果然呛人,说道:“野兽还好说,**更加麻烦吧?”
“小姐听到刚才米达的话了吗?”
千秋点了点头,将一张薄毯子盖在了上头,还是觉得有些冷。卢甲不禁道:“小姐千里迢迢过来受苦又是何必,这时候若是在将军府里头,吃得是精致的食物,盖的是厚厚的锦被,屋子里又暖和又舒服,哪里像是现寝和一群男人在一道。”
卢甲搓着手说道,不过说归说,却是尽心尽力照顾千秋的。
千秋闭上眼睛睡觉,卢甲已经出了马车,他并不打算睡觉,他是宁可白天坐在马车里头养神,晚上可是要替千秋守着车子的。
这会儿他无限怀念起曹谨来,要是曹谨还在的话,这守夜的事情却是轮不到他的,不过曹谨大概是坚决反对千秋来此的吧?
卢甲如此想着,却是听着远处传来枯木折断的声音,不禁将所有的心思撇除在外,注意着声音的来源,看向四周,一些个守夜的人却并没有所觉的模样,便暗想自己是不是多心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太多热水的缘故,卢甲有些憋不住想要去小解,看了看四周,月光正好被一片掠过的云彩所遮盖,他便跑到了一块大石头后头,解开了裤头,刚想要防水,后脑勺忽然又一阵森冷的感觉,说时迟那时快,冷冷的刀光擦着他的耳朵刮过,瞬间他的心头一颤,哪里还顾得上小姐,裤子也来不及穿上,脚下一滑,便滚到了一处斜坡下面,脑袋装上了一棵树。
一时之间,四周出现了三十多个贼寇,守夜的人立刻惊觉,将随身携带的武器拿了起来。
“有情况!”一人大喊一声,却是开始了整场劫掠。
三十多个贼寇从一拥而上,想要将米达和韩英寿的四十几号人给做了。
千秋从梦中惊醒,并没有急着从马车中出来,而是率先摸到了脚踝上的匕首。她听到车马车外面的打斗声,似是可以想象那混乱的场面。
千秋心中惊疑,这地方怎么会有贼寇呢?昨晚上劳方就来告诫过她了,而她也好好地遵守了,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遭遇匪寇?
千秋将身子缩在了马车里头,外头一阵马嘶,车身突然不稳,千秋的左肩在马车上撞了一下,然而车子就向前驶了出去。
千秋大惊,若是马车单独脱离了商队,一个人就太危险了。
千秋立马拉开马车的帘子想要冒险下车,然而她刚扯开帘子,一把刀就砍在了马车壁上,千秋大惊失色,立刻缩回了马车,见那男人想要上车,后背马蹄子却是招呼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