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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一愣,他之前似是很少追根究底,怎么今儿个那么积极地询问?难道是和琅世子有关,还牵扯到了太子?千秋想着之前自己对于幕后黑手的猜测,那人应该是一个同玉琼公主说得上话,又和她结仇的人·她心中的不二人选可不就是二皇子?
千秋撞上阮胥飞“正是如此”的眼神·不禁笑了笑,道;“原来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不需要什么证据·也可以讲这事情告诉醒过来的琅世子,让他自己坐决定吧。”阮胥飞说道,放慢了步子,二人在南宫门前停顿下来。千秋心道这事情若是二皇子所为也算是能够将一切解释清楚了,而且他都不需要怎么动手,就算是事情暴露了,玉琼公主会承担一切罪责,而玉琼公主与琅世子要和亲,按照陛下的性子似是也不会对于玉琼公主过于动粗。
这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千秋也不得叹气,道;“那东宫准备要怎么做?”
“总要找一个替罪羊出来交代的,要看陛下怎么对玉琼了。玉琼虽然有些任性,但是却并不是一个任意妄为的人,这一次会听从二皇子的意思做这些布置,想来是被逼得紧了,大概她是真的不想嫁给琅世子吧。”
千秋冷声道;“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玉琼公主当然不想嫁给琅世子,她想要嫁的人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你。不过你说她不是任意妄为的人·你可知道她是想要将这事情嫁祸给我,想要将我置之死地的人啊,我可没有那么宽大的心胸,轻轻松松地说一句她只是人性而已。她又不是三四岁的小孩子了,该懂的事情也该懂了·不要把话说得那么轻飘飘的。我别的事情不能确定,但是有一件事情却是知道的,那就是她想要我死,这个是真的。”
“我知道。”阮胥飞垂下目光,心中有些歉意,道,“千秋,你有些过于激动了。”
千秋一挥袖子,扯了扯嘴角,道;“别人想要我的性命·难道我还要装模作样地说不用客气,你来取吧?因为你不是我,所以不能切身体会我的感受。她是你的玉琼妹妹,同你一起长大,向你撒娇,对你温柔,你自然觉得她还是一个天真的只是有些任性的妹妹而已,今次是因为我侥幸,他日若是我还是落在了她的手中,我可不觉得她也只是任性而已。
也许她是真的因为蓝于沧的刺激而有些激动了,但是她的生命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到威胁,能一如往常地处之淡然吗?她没有告绝的武功,没有显赫到可无视他人的身份,她是一步一步一个人走到今天的,不要对她说得那么轻松啊!
二人一时间沉默下束,阮胥飞注视着千秋,见她略带狭长的眸子此刻一派冷然,想起那日她晕倒在城外雪地里的模样,不禁心中一软,道;“千秋,你现在算是在使性子吗?”
千秋微怒,沉声道;“阮胥飞,你说什么?,,
她从来不曾开口叫过他的名字·相处十来年,一直都是“小郡王”“小郡王”地称呼,这称呼听起来带着敬意,同时也是从来不曾将她当做可以信任的人,哪怕她嘴上说着他们是可以一起合作一起信任的,但是所见的一直都是她瞒着他在背后做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就算是碰壁了,受伤了·悲愤了,也不见着她会同玉琼一样使性撒娇。
是啊,她怎么可能那样呢,他在以前是完全不能想象的o
但是他现在似是明白了,她并不是不会使性子,只是和玉琼不一样,也找不到可以这样对待的人而已。
阮胥飞一手抓住千秋的肩膀·柔声道;“你可是从来几个字几个字说话的,一下子来这么一大段一大段的,我还真有些不习惯。”
“我一直以为,相比起别人,我不算是一个旁观着·至少我比别人对你要了解得多不是吗?”阮胥飞说道,目光中有苦笑之意。
千秋感觉到了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的带着的温度,缓缓加紧。使性子?别开玩笑了,她怎么可能对着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年轻男人使性子,就算是卢缜她都不曾。
“我那晚上在雪地里找到你,你可是一直一直在叫着叶惜京的名字呢,那时候我便想,是不是我错过了什么好戏·以至于你和叶惜京的关系如此亲近我却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有这么叫过。”
阮胥飞笑了笑·道;“是这样才让人觉得挫败不是,因为是你自己无意识的。这么多年你在临海·也只有我去看过你,我娘总护着你,我一直以为我才是你值得你信任的人。”
千秋抬起手,抓住阮胥飞的手腕,将它从她的肩膀上移开,道;“我也以为是这样的。”毕竟他和她走得最近,又集定慧公主那一层关系在。至于叶惜京的事情她不知道,可是今天听到阮胥飞的一番话让她觉得难受,男人都是如此吗因为看着女人年轻柔弱美丽的一面,就不知道她们也具有攻击性的,不管是公主还是玉琼公主,那些人都想要她的性命啊,难道她说的那些有错?不要将他的大义加诸在她的身上,最厌恶说什么天真任性这一类的话。至少玉琼公主能够在宫中安安乐乐这么多年,得到英帝太后等各宫娘娘的宠幸,怎么想都不止是一个天真任性可以解释得了的吧?
别把女人看得太轻了,也别把她看得太过沉着太过包容了。
阮胥飞笑了起来,看着她肃穆的面容竟还能笑得出来?千秋不禁火气更甚了一些,沉声道;“你笑什么?”
“我曾对你说过,你会让人不知不觉对对你敬畏,不过你现在这个样子确实让我有些安心。”
“我不懂你的意思,你与其在这儿同我说这些有的没有的,还不日去琼华宫看看玉琼公主吧,陛下知道这事情是她一手布置下的,想必等琅世子醒过来的时候也能够想清楚,到时候玉琼公主依旧要嫁给琅世子的话,那么她以后的日子想必不会好过,怎么想琅世子都不会对一个想着要杀掉他的妻子抱有什么期待吧?”
阮胥飞道;“由得你说吧,我们现在这样子在这里说这些也不好,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千秋严词拒绝,她不想再同他争执那个问题了,今儿个一天她已经过得很累了,还是让她一个人清静清静吧。
“将军府的马车肯定没有过来,还是我送你一程吧,谁也不知道路上会有什么事情。”
千秋一怔,原本气恼的心情也稍稍平复下来,心道二皇子一招没有得手,也许还有后招也说不定,自己若是真的就随随便便回去还真是有些不太安全,虽然阮胥飞今天这这些花让她生气,但是他却还真是她为数不多可以信任的人之一。
见千秋不再反对,阮胥飞便请她上了马车,赶车的刘四恭敬地同千秋行礼,千秋只点了点头便闪身进了车内。
阮胥飞跟着进去,刘四摸了摸脑袋,只觉得今天的元昌县主似是有些奇怪,平日里就算是对下人们也不见得是这样一副神情啊。
马车安静地鞅过东街,在南街拐了个尾,便很快到达了将军府。李元见是阮胥飞送千秋回来的,不由松了口气。对于千秋在宫中的事情,他这边也很快有所耳闻,对于千秋被英帝单独留下来问话还好一阵担忧。
阮胥飞并不再多说什么,便离开了。李元低声道;“小姐·有客人来找您的。”
“谁?”今天她心情很不好呢,一天下来都是麻烦的事情,怎么着还有事情等着她吗?
不等李元说完,千秋便见着跪在大厅前的绿衣女子。这人大冬天的就跪在大厅外头的雪地里,也不进入屋内,小黛和萤衣在两旁站着,珍珠公主在内堂坐着,两小孩围在珍珠公主身边·卢缜似是还不曾回来。
千秋指了指那绿衣的女子,问李元道;“你说的客人就是她?”
李元点了点头,圆圆的脸皱起眉头摆弄出苦笑的面目,总让人觉得有些好笑。
宁春婵就如此跪在外头,萤衣和小黛都是面上鄙夷,倒是珍珠公主内心有些挣扎,而两小儿却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用疑惑的目光看着雪地上跪着的宁春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