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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或许他要说的是,太子根本就是和他是一起的,这些人要讨好要投靠也就是等于投靠他,那就不如都巴结他,他和太子,当然是他能做主。
无论赫佑如何努力,拉过来多少势力,他都能坐享其成,一句话就把所有人拉到自己手里,那么赫佑还是等于空架子
长姷想着,悄悄的叹了口气。
“来,长姷,坐到爹爹旁边来。”千岁一来,理所当然的占了最靠近赫佑的矮桌,甚至还叫了长姷。
长姷抬眼看他,看似时刻在笑的眸子里蓄满了阴冷的味道,如同常年不见天日的黑洞,阴暗,冰冷。
缓步走了过去,依然跪坐在他身旁,替他斟酒。
千岁似是心情很好,亲手倒了杯酒搁在长姷面前,示意长姷喝。
长姷端起酒杯,矮桌上高高的蜡烛火光映入杯中,清晰可见一层粉末状的东西漂浮在酒里,长姷一愣,下意识的看向千岁。
千岁笑的深沉,眼中化不去的戾气漫迷,被笑意掩的看不真切,枯瘦却宽大的手搭在长姷肩膀上,头微低了些贴在长姷耳边:“小筝早已喝过,你呢。”
长姷此时已是不知该哭该笑,她已经让千岁动了想要用她的念头了对吗?可是,这杯中的东西定是用来叫她乖乖听话的玩意,喝,还是不喝?
捏着酒杯的手微微用力,长姷心中一瞬有点想笑,真的存在那种可以一月发作一次的毒药吗?恩,有点神奇,不如喝了试下,如今也没有其他法子不是吗?
反正不喝会死,喝了却不一定了。
仰头,深吸了口气,提起酒杯,以袖掩着,一口下肚,陡然一怔,手不自觉的捂住腹部,脸颊微白,看向千岁。
千岁紧绷的脸缓缓而笑,又递来一杯,唇形微动:“第二杯,十天解药。”
长姷端起放在鼻尖仔细一闻,又是掩着唇喝了下去,将空了的酒杯搁在桌上,笑:“谢爹爹赏酒。”
千岁盯着长姷的脸颊由白转微红,满意的笑开:“女儿真乖,爹爹以后会疼爱你的。”
长姷低头:“谢爹爹。”
离得不远的赫佑神色紧绷,怪异的看着千岁与长姷间的一举一动,终是站了起来,从容的笑道:“听闻千岁今日来身体不适,这般饮酒,恐不利于身体恢复啊,千岁老矣,何必这么为难自己?”
千岁脸色寒了一下,又瞬间恢复笑意,看着众人投来飘摆不定的视线,知道这些人在怀疑他的身体,甚至在想是不是要投靠一个灯尽油枯的人。
“承蒙殿下厚爱,臣身体可是好得很,就算臣不能再为殿下效力,却还有一对女儿在殿下身前帮着臣尽力。”
言下之意:我死了你也脱离不了我的掌控。
赫佑脸色不变,诚恳道:“那务必请千岁养好身体,千岁乃我大燕之栋梁,若千岁有个三长两短,只怕树倒猢狲散,不利于大燕啊。”
千岁笑:“殿下放心尽可。”
深夜,人散尽,马车里,千岁倚在后板上,阖着眸子不语。
半响,千岁睁眼,毫无感情的瞧着长姷,伸手递出两个瓶子:“拿去看着水儿喝下,白瓶毒药,绿瓶十天解药,合着酒。今后,她将会是你的妹妹。”
长姷垂首:“是。”接过瓶子,顿了顿:“水儿,可能相信?”
千岁冷笑:“水儿是我早就放在阁里的丫头,从小跟着我,比起你们,她更值得我信。”
长姷抿唇,没再说话,掀开帘子,将要下车前,回首看了眼马车阴暗的角落里一个年轻的男子,在急速的冷风里,嗖的一声隐入黑夜的街道里。
此时的暖春阁还未关门,但千岁既然在马车走了那么远的时候才让她出来,就证明他不想叫其他人知道。
于是,长姷绕道了暖春阁的后面,借着阴暗处的杂物,快速的攀爬至三楼,踩着边沿,一扇一扇的小心推开窗子,终于找到了水儿。
此时,水儿正坐在桌前盯着蜡烛,面无表情,身上没有一丝青楼姑娘有的妩媚,有的,只有冷厉之感。
长姷静悄悄的站在她面前,道:“去拿酒。”
水儿并未惊讶,抬首看了看长姷,讥讽的笑了起来:“哼,原来你也是干爹的人,以前没见过你啊,干爹新收的?”
长姷垂眸:“闭嘴,拿酒。”
水儿脸色一沉:“比我后来的竟然也敢指使我,你胆子很大啊!”
长姷随手掏出两只瓶子,在眼前晃了晃,不必再说什么,水儿已然起身走了出去,没一会,就回来了,手里自然还提着壶酒。
长姷倒了杯酒水,然后将白瓶里面的药水混合在酒里。
闻着味道,水儿的药和她的完全不一样,难道千岁是怕她拿了水儿的解药?呵呵,可笑,不过,自愿喝下毒酒的人,竟不止她一个,图的是什么?
眼见着水儿将毒药解药都喝了下去,长姷无意继续留着,便要走,水儿却道:“今日太子出言不逊,干爹不打算让他老实点吗?”
长姷垂眸道:“爹爹说,太子无权无势,黄口小儿而已,随他闹腾,也翻不出爹爹的手心,且随他吧,再说,这样也有意思点,大燕早已在爹爹手中,你又何必瞎操心,做好你该做的便可。”
水儿一怒:“干爹当真这么说?”
长姷淡漠的回头看他:“你在质疑爹爹的话?还是在质疑我这个爹爹安排的姐姐?”
“水儿不敢。”
回了宫,长姷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想了许久,伸手敲了敲墙壁:“长生,睡了吗?”
“没,你现在才回来。”赫佑睁眼看着黑暗,翻了个身对着墙上的小孔说道。
长姷恩了一声:“刚才,千岁叫我给水儿下毒了,水儿是他早就放在青楼里的人,此时才认了女儿,千岁谁都不信,用人似乎都要下了毒才会放心。”
赫佑心中一紧:“那你也”
长姷又恩了一声:“不过你放心,我没喝,都洒在袖子上了,千岁信了我。”说着,伸手摸了摸腹部,只是故意喝了一点点,未免那药是立刻发作的而她却没反应会被千岁怀疑,事实证明,她的确做对了,那药的确会立刻发作。
赫佑松了口气:“难为你了,不知不觉,你竟然都到了这一步,想抽身都不可能了。”
长姷无所谓的笑笑:“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就因为如此,我俩才得努力啊,不过这个千岁,还真是有病,这么喜欢认女儿。”
赫佑听后也是一笑:“宫里大多数老太监都会偷偷认些儿子或是女儿的,满足他们没有后人的愿望,只是,千岁这老头该不会只认了女儿的吧,是不是还有儿子。”
长姷一噎,想起了千岁马车上的那个人,疑惑的问道:“你说,有权有势的人会不会给别人做干儿子。”
赫佑嗤笑:“怎么可能,给这种太监做干儿子的,大多是为了钱或权,有权有势的人怎么可能看得上他。”顿了顿,问:“难道千岁的子女中,有”
“呵呵,没有,我只是问问,想着依照千岁的手段,大抵不会只有女儿的。”长姷赶忙一笔揭过,道:“千岁这个人小心,但却掩不住自负,其实想想也对,如若我手里都已握住了那么多权势,自然也不会在意任何人的折腾,今个千岁说,你,他根本不放在眼里,所以长生,你现在很安全。”
赫佑眼波一沉:“哼,这样就好长姷,我觉得,我好像还是在依靠你。”
“那有什么不好,不用白不用,反正我现在在千岁手里。”长姷笑道:“现在我们不要轻举妄动,等我摸清了千岁的所有势力再行动不迟。”
“所有势力?你的意思是”
长姷叹息:“今日马车上,我看见了李葛,他对千岁毕恭毕敬的,还叫千岁为干爹。”
“你说什么!”赫佑猛然坐起,声音不自觉大了些许。
长姷道:“别冲动,就是如此,此时才越来越觉得千岁的势力实在根深蒂固,叫人深觉诡异,所以一切要查清楚,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但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何李葛那种人都要与他一伙。”
赫佑顿时止不住的笑,寒冷入骨:“这个老太监,心真是大呀!”
“长生,现在我便是你的探子,我帮你打探一切关于千岁的事,而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到了这一步,已经无法回头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能含糊丁点。”
赫佑直直的躺下,将被子整理好:“我知道,你,一定要小心。”
长姷笑,恩了一声,闭上了眼睛,以前,她不想长生着急长大,可如今,她也要催着他长大了,因为不想死在这里。
“你真的不像村里的人,他们没你这般见识。”半梦半醒间,赫佑含笑小声说道:“是我运气太好,挖到了块金子吗?”
长姷咯咯的笑了出声:“你今天,惹哭了水儿呢。”
赫佑抿唇:“做作!”
“以后别对小女孩这么凶,虽然她是个奸细,可是,总还有用得到的时候。”
赫佑嘁了一声:“我知道,只是,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