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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芽点头,姣好的面容一笑,不大的眼睛眯起,看起来十分亲切,牙齿也白白的,好看极了。
“你又干完了青芽,一个人扫了一条宫道,真是太能干了,我都有点不好意思让你一直那么累了,不如,明天你去随她们一起凿冰,稍微轻松下。”为首的略微年长的丫鬟是她们屋子里的头,人看起来比较精明,此时对着青芽十分客气的说着。
青芽缓缓摇头,略微沙哑着嗓音说:“谢谢青柳姐的好意,我一个人,可以的。”
众人一听这声音,又是一阵嘘唏:“长得虽不算是倾国倾城,可这幅嗓子也真是对不起这张脸,如若不然,我们青芽大抵也是可以混个美人当当的。”
青芽面颊微微发红,低了头小声道:“别打趣我,小心被人听到了。”
如此,众人才算停罢,纷纷进了屋子,休息的休息,聊天的聊天,干了一早上,终于得了会休息的时间,自然不能浪费。
青芽则是坐在桌前烧着小茶壶,拨弄着杯盏里低等的茶叶,给众人泡茶喝。
“啊,什么时候才可以喝上好茶,这茶我都喝够了!”
“就你,即便是给你好茶你也分不清是好是赖,有就不错了,是吧青芽,若你们都如青芽这般能干,我也就可以省省心了。”青柳说着,看向青芽,缓缓而笑。
青芽抿唇,没有接话茬,而是问:“一会是不是要去整理后花园?”
青柳点头称是,青芽便推开凳子站了起来:“那我先去干着,早干完,也好早休息。”说罢,身子已然走出了房门。
“啧啧啧,跟没干过活似的,天天兴头这么大。”
青芽到了后花园,各院子的人还未来,连分配活的公公都还没到,她便一人拿着大剪刀修剪腊梅,边修剪着,边四下里看着。
虽然她知道在这里大抵不会遇到他的,可坐在房间里,就更不可能遇见长生了。
没一会,各院子的布衣们都来了,分配活计的公公招齐了人,便开始分配了,一个院子负责一方区域,青芽干活的那片地方不幸被其他院子抢去,忙活了那么久,青芽也就等于白干。
青柳还算沉得住气,可其他人便忍不住了,到底还是进宫时日不长,什么都沉不住气,一个二个的都跑去和公公闹,等他们闹够了,新分配的区域里的活也叫青芽干完了,只见她拍了拍身上沾到的杂物,和公公行了个礼,便转身风轻云淡的走了,留下一众口瞪目呆。
“这个青芽不错,老实肯干,日后或许会有些前途!”高公公赞许的说完,一挥袖子,摆了摆手:“赶紧干活,看什么看,赶紧干完好早歇息!”
一回了屋子,几个丫鬟便将青芽围了起来,几张小嘴不停的说着什么,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惹得青芽一头雾水,最后还是青柳说道:“公公的一句话,就让她们本性全露,一个一个的都开始攀着你了。”
青芽了然,捧着茶杯莫不作声,把一群讨好的人晾在一边,没一会,她们便自觉无趣,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嚣张什么,再有前途能比得过现在的准七王妃!”那丫鬟横了一个白眼,绣帕一甩,哼哼唧唧的躺在床上不冷不热的说道:“说你有前途是抬举你了,别还八字没一撇呢就摆起了架子了。”
几个丫鬟都觉那丫鬟说话有些难听,纷纷去阻止她,可她大抵就是那种人,越是有人拦着,便越是起兴,一张小嘴巴拉巴拉着说个不停,好似非要把青芽说的怕了她不可。
青芽干脆不理她,起身出了屋子,坐在门口捧着茶杯沉默不语。
那丫鬟一瞧如此,便是得意的一笑,自觉青芽是怕了她,下了床抓了把瓜子坐在青芽坐过的凳子上,边磕边说:“七王妃知道吧,听说以前不过一个小大夫,不知是走了什么好运,被咱们大燕最有权势的千岁看上,收做了义女,如此这般才一步登天,成了七王妃,如要我说,如今讨好谁都没用,讨好千岁才是最重要的。”
青柳颦眉,不冷不热道:“千岁岂是你说能讨好便能讨好的,莫不是你想着他能看上你,把你收了当千岁娘娘,当心下半辈子你守活寡!”
大燕谁不知道,所谓的千岁,不过是个公公,从小一直伴着皇上长大,是皇上最贴心的人,可公公到底只是个公公,皇上却封了他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千岁,不可谓不昏庸。
那丫鬟一听,当即便指了指自己的脸蛋:“我自觉我长得不差,何故他不能看上我?你们嫉妒啊!”
此话一出,笑倒一片,那丫鬟脸色涨红,骂道:“都是一群瞎了眼的!”
青芽也在外面笑的乐不可支,万千世界,无奇不有,皇宫里竟会有这般女子,她大抵是活不长的,除非老天是她亲爷爷。
想要荣华富贵,却没有脑子,一股脑的往前冲,恐怕步子刚出一半,就没了命,到底还是不了解这皇宫不是她想当然的。
世上最没有道理可讲的,便是皇宫。
听说七王爷从外面回来后,经常不吃不喝,独自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谁叫也不理,连未来的七王妃也没了法子。
屋子里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守在外面的丫鬟们个个听得心惊胆战,没一会,便看见准七王妃满面怒容的从里面走了出来,随后,七王爷也出来了,众人低着头不敢看王爷的尊荣,只听漠无感情的声音道:“把屋子收拾干净。”
王爷的身份是他消失了后才封的,那时很多人都以为他死了,这是个追封。
以前他只是个皇子,大燕的第七位皇子,不出众,鲜有人了解他,可自打皇上病危后,他便进入了众人的视野。
原因无他,皇帝躺在病榻上对着百官说,找不来他,便是死,朕也不能瞑目。
七王爷真的回来了,病危的皇上不宣大皇子,却时常派人来找七王爷,很多事大家心里都已是明了,但七王爷大抵是脑子坏了,从未去过,关在屋子里成天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准七王妃说,他是被外面的野狐狸精迷了心窍,她好不容易才把他带回来的,众人同情准七王妃。
七王爷回来的那一天,百官迎接,各位皇子王爷虽是笑面相应,可都暗自咬紧了牙。
他那日穿的非常出彩,一身紫色的衣袍,不苟言笑的面庞,沉稳的步伐,如君临天下。
五王爷曾笑问:“赫佑,这民间的衣服,如今竟这般出彩了吗?”
七王爷却是未曾给他一个眼神,径直从他身旁经过,五王爷千年不变的笑脸,终是变了。
又是一天过去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大抵是回不去了。
赫佑歪歪斜斜的坐在桌前,一条腿屈膝搁在旁边的椅子上,修长的手指尖捏着小酒坛子的瓶口,自然垂下晃荡着。
晃着晃着,便提起来灌了一口,低语:“我姐要在,她一定骂我,做什么喝酒,还那么小,呵呵。”
开门声响起,赫佑不动,甚至头也不回,半眯着眼睛道:“端出去,本王不吃。”
宫女们个个面面相觑,施了个礼,便要退下。
“等等。”赫佑突然站起,颦眉看着一众宫女,指了指桌子:“都放在这里,放完立马出去。”
宫女们虽是惊讶却不敢怠慢,纷纷将菜整齐的放在桌上,随后退下。
赫佑站在桌前,心跳如雷,弯了腰,细细的闻着饭菜的味道。
这味,他怎么可能忘记,这是长姷做菜的味道啊!不是那种虚华的香气,就只是普普通通的家常菜,多怀念啊。
忍不住就湿了眼眶,赫佑坐下,将摆在最边上的那道菜拿到面前,捧着米饭含泪吃着,边吃,边含糊不清道:“你是不是来了。。。。。。”
米饭吃光,才看到碗底多了片青叶子,将叶子拿开,下面压了张小纸条,摊开来,只见上面潦草着写着几个小字,是长姷的笔迹。
‘好好吃饭,别找我。’
她果然是来了,赫佑不知此时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或许是一半一半,开心她到底还是来了,不开心她来错了地方,皇宫不好,她不该来的。
一桌子菜,空了一个碟子,其他的菜,一筷子都未动,可到底还是吃了,宫女们收拾碗筷的时候终是稍稍放下了心,去与皇上禀报了。
“你们别跟着,本王自己走走。”说罢,赫佑穿着那一身长姷亲手给他做的衣服出了屋子。
冬日的太阳不刺眼,带着微微的暖意,大抵,从进宫后就没有这般开心了吧,连枯败的花草在他眼里似乎都开出了花。
御膳房的人一见七王爷驾到,跪倒了一片,然后就听七王爷说:“今天的饭菜不错,赏了。”
众人忙的谢恩,随后便是一阵沉默,不能抬头,只能看见七王爷白色的靴子在他们之间穿梭,紫色的袍角轻晃动,晃得人心突然就惶惶了起来。
赫佑逛了一圈,终是没能找到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