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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氏哼了一声,道:“那是你家的小祖宗,你可得侍候好喽,可不能少皮没毛了。”
“怎么说话的?”邹老爷子拍案怒道。谁的祖宗啊?
马氏自知说错了话,坐在一边再不出声了。
邹晨在路上狂奔,一路心惊肉跳的往家里跑去,越往家里跑越觉得害怕,正跑着间,突然有人把她给抱了起来。她吓得大叫一声,然后突然听到了父亲的声音。
“阿爹,快放我下来,你不能跑太快。”邹晨挣扎道。
这时,后面传来邹正业的声音,“把小晨给我,你在后面慢慢走。”邹正业跑了这一会就觉得喘不上气,心跳的难受,只得依言把邹晨交给二哥。
邹正达平时经常锻炼身体,四肢强健有力,跑的非常快。邹晨抱着二伯的脖子,身子却在一直发抖。是鹿,是鹿,她离家越近越能感觉到鹿群的惊恐。
“是鹿!”邹晨小声说道。
邹正达一惊,也顾不得和小侄女说话,双腿一使劲,加快速度往家里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在心里惊疑,这才出来没有多少时间啊。一个时辰不到,怎么鹿群那里就出问题了呢?
跑到家里大门口,邹晨突然尖叫:“在后院,快,到后院墙外,他们在墙上。”
邹正达听到了,把邹晨放到门边,问她道:“他们?是几个人?”看到邹晨点头,他连忙吩咐道,“你在这里呆着,看到你二郎哥回来了,让他立刻跑到正安大伯家去喊人。”看到邹晨答应,便往后院的墙根处跑去。
邹晨通过头鹿的思想,隐约感觉到了后院的情况。鹿群因为得了邹晨的安排,所以一直安静的呆在鹿舍中没有一只出来的。
后院墙上,这时露出一个人头来。那个人头左右看了一下,又悄声说道:“没有人。”
下面有声音催促他道:“小六哥,你骑到墙上,等我上去再抽梯子到院里。快点,他们快回来了。”如果邹家有人站在这里,一定会听到,下面的这个声音是三郎的。
骑在墙上的人低声抱怨道:“我这可是刚做好的衣裳,都给挂烂了,这墙上都是啥东西啊?要是今天弄不到啥好东西,你赔我衣裳啊。”
三郎在下面责怪他:“哪那么多怪话啊,赶紧的快点。”说完手脚并用也顺着梯子爬了上去,上去了之后小心的把梯子抽了上去又放到院内。俩人又在墙上商量了几句,准备顺着梯子下去。就在这时,听到一声断喝:“邹丰民,你给老子滚下来!”
三郎伸着脖子一看,二叔邹正达正站在墙下仰着头看他。墙上的两个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是该下还是该逃走,逃要往哪里逃,可是下去肯定是要挨打。
邹正达站在墙下气的浑身发抖,自家的亲侄子领着外来的闲汉来偷亲叔叔的家当,在这个村子里就没有发生过如此可笑的事情。
他怒道:“邹丰民,你下来不下来?”
三郎在上面急的直挠头,想下去又不敢下去。他低声哀求道:“二叔,我,我,我就是一时糊涂,能不能别告诉爷爷啊?”
邹正达怒斥道:“你还知道不能告诉你爷爷,你做出偷盗之事,可曾想过被人发现以后你要如何向你爷爷交待?”
这时院里邹正业也和邹晨举着火把到了后院,邹晨到了后院先一头钻到了鹿舍之中。然后从邹正达身后传来嘈杂的吵闹声,原来是老宅的邹正义和邹老爷子接到消息赶了过来。去传信的是四郎,他并不知道去偷窃的是三郎,他只是跑到老宅说,家里遭了贼,让爷爷和大伯立刻过去抓贼,邹老爷子和邹正义听了这个消息便立刻赶了过来。
邹老爷子借着院里院外的火把仔细一看,墙上坐着的乃是三郎,顿时惊了一个魂飞天外。他颤抖着手指着墙上的三郎,气的说不出话来。
邹正义看着墙上的儿子,气了个仰倒,大喊道:“小三,快下来。”心中大恨,你偷谁家的不好,偏去偷你亲叔家的,偷就偷吧还被抓个正着?我怎么会生你这么笨的儿子啊?
三郎和另一个少年郎从墙上爬了下来,邹正义一个窝心脚踹去,疾言厉色地大骂:“混帐,你个坚子,偷到自家门上了?还不给我滚回家去!”骂完之后拧着三郎耳朵就要往村北走。
邹正达看到邹正义想把三郎带走,连忙走到邹正义的面前,冷笑道:“怎么?有胆做贼却没胆认?想跑吗?”
邹正义赔笑道:“老二,看你说的,看我回家不打死他,一定给你出气,出气!”
“给我出气?”邹正达自嘲地笑笑,摇摇头转过身看着邹老爷子,“爹,您看今天这个事怎么处置?”
“这事嘛,小三是得好好教训教训。不过呢,老二啊,这打断骨头连着筋,小三可是你亲侄子啊。教训教训就算了,等他回去以后我肯定约束他,再也不让他来你家晃了,你看成不?”邹老爷子说话的声音有些发颤。
邹正达冷笑,“老话就说了,慈母多败儿,爹难道不知道?他今天能来偷我和三弟的家不受到教训,明天就能去偷别人的家!”
三郎见状连忙咚咚咚地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哭道:“爷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犯了,爷爷您向二叔说句好话,让二叔饶了我吧,爷爷,我求求您了”
邹老爷子心里为这事极是窝火,今天原本是说让两个儿子加供养的事,结果怎么闹着闹着变成了小三去偷窃?真是一个个都不知道给我省点心啊!
“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把你那聪明劲你咋就不往正地方用!”邹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还有脸在这跪我?咱老老实实种地过日子,不比什么强?啊,你怎么就能想起这歪门邪道的路啊?你啊你啊,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我老邹家几辈子的好名声啊你个逆孙,你个”
老爷子骂着骂着眼圈也红了,说到最后泣不成声。
“爷爷啊,我错了!”三郎看到爷爷流泪立马也跟着哭嚎起来,“我知道错了,爷爷,阿爹,你们打死我吧!打死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你别叫我爷爷,我没你这个孙子。”邹老爷子看了邹正业没有松口的意思,硬了硬心肠说道。
“爷爷啊,爹啊,我真知道错了。爷爷,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我求求您了”三郎先是抱着父亲的大腿又是哭又是磕头,然后又膝行几步跪行到邹老爷子身边抱着他的大腿大声哭泣。
邹正义也随着三郎一起跪到地上,哭丧着脸道:“爹啊,是我没有教育好三郎,是我的错,爹,您打我吧!打我吧,都是我的错啊。是我对不起爹这几十年的教养之恩啊,养出这么一个白眼狼!”
邹正达看着这祖孙三口在这里又是哭又是闹又是跪的演戏,不由得一阵阵好笑。这演来演去不就是想让我放你们一马吗?这偷窃的事,可大可小,若是公了,报到族里,三郎定会被逐出族去。若是私了,不过是自家的人伤个和气罢了。若是换到别人家的父亲,自家的孙子做出行窃之事,不说把行窃者打个半死,也定不会如此偏袒的护着犯错的一方。看到父亲这样,邹正达的一颗心里纵是还有一星半点的父子之情,也被消耗的一干二净。
“二伯!”邹晨在旁边招手喊道。
邹正达看了父亲一眼,说道:“爹啊,这事你们再商量商量,我和老三呢,也得商量商量。是送族里还是私了,我自己也当不了家。”
邹老爷子听到二儿子这样说,脸上浮起一丝尴尬的笑容,“哎,成,你们商量商量。”
邹正业指着那个躲在角落里的闲汉骂道:“你个撮鸟汉子贼配军,老子的家你也敢来闯,你是有几条命?你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呆着便罢了,若是敢走开,哼哼,我保管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说完又对着三郎冷笑道,“他若走了,就拿你抵债,明天就送你进公堂。”
三郎一听二叔这样说,立刻跑到角落里把那个小六哥给揪了出来,和父亲一道将那他的裤腰带给解了下来反剪了双手,摁在地上。那小六哥迭声骂道:“邹丰民,你个鳖鸟,是你鼓捣老子来偷你家二叔的,你绑了我,你不得好死。”
邹正业也不理他们相互叫骂,朝着邹晨走去。转过墙角,却看到邹正安兄弟四人都站在邹晨身后。邹正业尴尬地抱拳道:“几位哥哥,今天真是,唉!家丑啊。”
邹正安憨憨地笑了笑,“烂船都有三根钉!今天这事,东家放心,我们兄弟四个绝不会说出去半句。”
邹正业后退半步,郑重地行了一个大礼。正安领着三个弟弟连忙回了礼,又说了几句便回家去了。
邹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