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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在召女使,那阿爹不如出面帮我请一位讲经史的先生吧。”邹晨便笑道。
邹正业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又听到女儿说要请先生,愣了下神:“要先生做甚?你不是平时都是自己看书吗?”
“阿爹,有些道理自己可以懂,可是有些道理却是需要先生来指点,而且我现在忙于琐事,有些书已经好久不读了,需要一个先生来指点指点我。”
“那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先生?”邹正业对女儿一向有求必应,听了女儿的话连考虑都没考虑便问道。
“要个,我看着顺心的。”邹晨微微地笑。
看着顺心的?邹正业听到女儿这样说,一时有些犯愣。
这话说了不出几日,便被在洛阳的文彥博知道,他听后哈哈大笑,提笔写了一封信,然后让自己的门客带着信来见邹晨。
文彥博替邹晨推荐的经史先生姓丁名舜,字贤之,洛阳人士,是个年过五旬的老进士,平时善讲经史,乃是文彥博的一个门客,只是文彥博本人便是经史大家,所以他在文家倒也没有多大的出路。
原本此人不愿意来,也不知是怎么被文彥博说动,便答应去邹家看看,若是满意便教,若是不满意便不教。
“太师说,是个女童,年纪虽小,可是却极喜爱经史。说让我不拘教些什么,只要让她学会些大道理便行了。”丁贤之言词客气,语句里却透着疏远和抗拒“太师既然这样说了,我虽知道自己才疏学浅,也只好硬着头皮来了。”因文彥博被罢了相位,所以门下的门客便以他的最高头衔‘太师’来称呼他,以示尊敬,而实际上现在应该称呼文彥博为文知府。
邹正达和邹正业听了这话,也没有听出什么好歹来,便乐呵呵的把邹晨叫过来向老师见礼。
丁贤之见到果然是一位十几岁的少女,便有些失望,捻着胡须问了她一番学问。当问到韩非子的‘圣人之道,去智去巧。智巧不去,难以为常’时”邹晨愣了一下,然后用清脆的声音回答:“圣人只需要谨修所事,待命于天即可。若是以机智和巧诈而失其要,则难以持续天道”
丁贤之点头道:“物众而智寡,寡不胜众,智不足以遍知物,故因物以治物”
邹晨听到他再次用韩非子的话去总结,立刻惊喜的抬起头“先生?您竟是喜欢法家之道?”
丁贤之也不回答,只是细细地讲着什么是以法制国,又为何要以法制国。邹晨站在一旁叉手于方寸之间,恭谨的听着。而旁边坐着的邹正达和邹正业则是面面相觑,这是教上了还是没教上啊?
丁贤之讲完韩非子,看了看邹晨认真听讲的样子,不由得捻须沉吟,怪不得相爷要推荐我过来,还曾暗示我是一定会满意,原来这丫头心里想的竟是和我一样。
我的学问此生怕是难以展所长,上至君王,下至臣民,没有一个人肯听自己讲经。就连文相也不过是爱惜自己的才学将自己笼络在身旁,可是平时也不过是闲置着。虽然她是一个丫头,可是到底自己这一身所学也有了一个能说话的人。
也罢!就留下吧。
当下,邹晨便行了拜师之礼。
然后又将丁贤之安排到了小七的院子里,给他拨了两个小厮、两个女使、两个粗使的婆子给他用。
自此后,丁贤之安安心心在邹家住了下来。每日早晚教邹晨两个时辰的经史,其他时间任她自便。(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七章向老师求教
陈琦听说邹晨请了讲经史的西席,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便缠了祖父许他去邹家见见那位丁先生,要拜丁先生为师。
陈老宗长被他缠的没办法,再加上那丁先生又是被文相介绍来的,想必是有真材实学。只得投了贴子,让自己的管家领着陈琦去拜访了邹家。
陈琦到了邹家之后先去拜见了邹老爷子和岳父岳母,奉上礼物后便说了自己的来意。邹正业和黄丽娘一向喜爱陈琦,听到他是来拜见邹晨的讲经史先生,便派了刘成引着他去了丁贤之处。
一进院子便看到了几株海棠花正怒放着,小七住在三层小楼里,丁先生便住在东侧楼的二楼里,楼下是书房。楼后面种了一大丛竹子,此时正长的郁郁葱葱。
丁贤之正坐在小七的书房里读书,邹家虽是新近才窜起来的‘暴发之户’,可是子弟们都是爱书的。不仅邹晨的书房里书画多,就连小七的书房里也是各类书籍齐全。丁贤之看这满满几屋的书,怕是没个几百贯是办不下来的。不由得感慨,自己仕途不得意,便给人做门客,一年所得吃喝剩下后也买不起这满屋的书啊。
而且邹家所有的窗户都是用得玻璃,透光性极好,到冬天时,坐在窗户下面读书,晒着冬日暖阳,真是人生一大享受。
书房里全部用得是黑红漆的家具,屋子正中放个黄花梨多宝格将房间隔开。一进门左手边放着一张酸枝木镂雕镶理石八角几,几上摆着一个青花瓷的花觚,里面插着两枝白玉兰,清雅别致。
陈琦曾到过小七的书房几次,所以进门便往右拐,拐过多宝格,看到丁贤之正坐在临窗的红木窗楹踏脚书桌前看着一本《韩非子》。
陈琦不敢打扰,束着手站在旁边,静悄悄的等着丁贤之把书看完,直到一盏茶时间,丁贤之才抬起头。上下打量了陈琦一眼,哼了一声。
“汝何人?”
“回先生,后进乃是宛丘陈家之子,家父名讳谨,字博远。”陈琦恭谨的答道。
丁贤之唔了一声便不说话了,陈琦看到他不说话也不敢说话,就这样俩人一个站一个坐,僵在那里了。
“在读什么书?”丁贤之突然开口问道。
陈琦便恭敬的回答:“回先生,后进在跟着府学的先生们学着读经史,刚刚讲到《春秋左传,文公》”
丁贤之听到他在读左传之后才把韩非子放下,考教了他一番学问。才问他道:“因何学史?”
陈琦答道:“无史不可明智,唐太宗亦云,以史为鉴,可知兴替。”然后又说了一番话,大意无非是想让丁先生收下他,自己休沐的时候想来听丁先生讲课。
“吾听闻,你与邹家女有婚约?”丁贤之突然问道。
一听提到了邹晨,陈琦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就连声音也带了那么一丝甜mi,“回先生,后进几年前与邹家女订了婚约,”
“吾只会讲史。”丁贤之说道,脸上露出了一丝怅然,“若是有心,以后你休沐之时可以来我这里听讲。”自己真是败落了,竟是沦落到了给两个小儿讲史的地步了吗?
陈琦的本意,便是让丁先生把他收下来,然后自己可以借机时不时的来邹家讨教学问,哪管他是讲史还是讲经,立刻喜不自胜的拜了下去,然后由祖父的管家陈忠取出了自己的拜师礼,并封了一百两的银子权做师资。
邹晨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大为愕然,这是给自己请的还是给他请的?便气呼呼的让二哥去责备他抢师之举不甚光明,实在是无耻之极,陈琦听到之后却是哈哈大笑,眉飞色舞。
邹晨除了每天学两个时辰的经史之外,其他的时间便全部呆在了理事院里。
由于最近五郎跟着文彥博去了洛阳,所以家里便断了朝堂的诋报,其实如果出钱的话也是可以到诋报的,在宛丘就有不少的官员家的仆妇是干这一行的生意。然而他们手里的诋报却总是和朝堂上的事情慢了半拍,如果拿着他们手里的诋报去分析朝堂的事情,很难分析的透。
这件事情,如果告诉了丁贤之,也许可以通过他的关系向文彥博要一份送给他的诋报抄件。只是毕竟丁贤之是刚刚到她家的,她不想因为这件事情麻烦他。
于是,邹晨便想出了一个主意,在京城开个店铺。
只是这个开店铺的人选却犯了难。
思来想去,便把主意打到了小姑夫丁启的身上。
前一段的时间,小姑娘一直和自己说豆腐坊的生意不怎么好,邹青华又和柳家的人闹了一些不愉快。这一段一直嚷嚷着不想做生意了,要回丁庄去种田,可是丁启却是极不喜欢种田的,一直坚持着不肯回去。于是现在还是俩家人守着那个豆腐店,每日挣些微薄的银钱。
想好了之后,便和父亲商量,邹正业不无不可。反正家里现在又不靠这个豆腐店吃饭,当初买这个铺子时也没花几个钱,主要的原因就是想就近照顾几个儿子在府学里的生活,挣多少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