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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喝去的小太监还在半路,只见从乌泱泱的人群之中,轻快地走出来一个身材纤丽、长相超尘脱俗的女子,从戏台的一侧登上了台。
“许蝉儿”澹台明容望着来人,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自己出了这么大的洋相,她应该和所有人一样,静静地在下面看好戏而已,她上台来做什么?
蓦然抬首,已撞见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盛满了关怀之意。
这许蝉儿新近得宠,无人不知。莫不是皇后的这番举动无疑大大地威胁到了她的地位,她要亲自上去要拆皇后的台?
见再次节外生枝,台下的众人再次安静下来,兴奋地屏住了呼吸。
“娘娘的胸口疼痛又犯了么?”许蝉儿大声的说,确信台下每一个人都能听清自己的话。
“你这是”澹台明容的眼睛里,满是狐疑。
许蝉儿不语,只是轻轻解下披在身后的银色狐皮大氅,敏捷地掩住澹台明容被撕破了的戏服。
澹台明容忽然明白了她的用意,垂下眼帘,飞快地用狐皮大氅将自己掩盖起来。
随后,许蝉儿扶住她,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澹台明容将脸掩在许蝉儿纤瘦的肩膀上,背对台下。
只听得许蝉儿清丽而坚定的语调,在耳畔响起:“启禀太后娘娘和皇上,皇后娘娘忽然心口绞痛,恐怕要先行回宫,请传太医即刻去娘娘的福禄宫。”
太后犹自弄不清状况,却只听得穆笙沉稳地道:“准奏,烦爱卿带皇后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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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真不明白,那台上原本平整无碍,怎么就平白无故地跌了那一交!”福禄宫里,澹台明容忿忿地对着前来看望的太后抱怨道。
“你第一次上台,多半是脚上穿的不习惯。”太后沉吟道,“这是哀家亲自布的场,想来没什么人胆大到了这个地步,敢和哀家作对吧?”
澹台明容想了一会,也觉得有理,为了让自己出丑,同时得罪后宫地位最高的两个女人,除非是活的不耐烦了。
而且,从太后想出这个点子开始,一切都瞒着公众,做得滴水不漏,除却戏班里的少数几个人,谁也不知道今晚会是皇后本人亲自登场。
太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轻叹一声道:“你跌倒之时,连哀家也懵了。满座之下,都等着看你的笑话,惟独那许蝉儿能想到上前替你圆场,情急之下,那几句话也说得机警,把众人的眼都遮过去了。这么灵醒的人,又是那般丽质,难怪皇上弃了宝妃,独宠她一个。”
太后这一叹,澹台明容心中也一动,回想起在戏台上自己无地自容时,猛然抬头瞥见的那两潭清泉似的目光来。
“也不知道这许蝉儿是心底良善,还是太过聪明,”太后蹙眉道,“如果是后者,那么这个人心机之深,就远非你能猜测得了的了。”
澹台明容狐疑道:“母后的意思是?”
“这个人是好也罢,不好也罢,”太后道,“你日后都得对她格外留心才是。”
两人正说着,门外太监传卫明礼到。
“启禀太后,皇后娘娘,皇上关系皇后娘娘身上的跌伤,令奴才带来了金创药,特关照奴才服侍娘娘擦上。”
卫明礼手托大红膝盘,盛着一盒精装的金创膏,毕恭毕敬地跪在塌下。
澹台明容有些受宠若惊,自从她封后以来,皇上对她半句话也没多说过,现在却有如此举动,实在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而且,皇上送的是金创膏,而不是治疗心绞痛的药,足以证明一个事实:皇上心思比谁都缜密。虽然只是坐在凤雀台上冷眼旁观,却将台上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么,自己贵为万金之躯,不惜屈身下驾,不顾会遭到他人耻笑,甘愿扮作戏子来贺他寿辰,只为博得他片刻欢心
那么,自己对对他的这份心,他也该是感应到了的吧
想到自己这大半年来所受的冷遇和苦楚,澹台明容不禁有些泪眼婆娑。蓦然回过头来,看见太后也正盈盈笑着,满目祥蔼地看着自己。
澹台明容咧嘴一笑,心中骤然开朗起来,这出戏,虽然出了点小小意外,却也总算是达成所愿,完美收场了。
正文:第二十六章 判决]
景玉宫,宝妃将白玉杯里倒满琥珀色的液体,苦笑着,然后仰起脖,一饮而尽。
这下好了!自己辛辛苦苦说服池宿暗中相助,费了那么大的心血筹划整件事情,原以为能让皇后栽个大跟头,没想到,她的出丑竟然那样轻松就被遮掩过去,事后,皇上还竟然亲自给她送跌打药!
而且,她还在无意中成全了一个自己最不愿成全的人——春筱宫的许蝉儿。就那么一个举动,全后宫的人都看到了她的淑德贤良!
她们两个都起来了,自己却成了孤家寡人,怀着这个孩子,挺着难看的大肚子,独自守着空旷的景玉宫!
是了!皇上注意到了澹台明容的多情,又亲眼目睹许蝉儿的机智善良,唯有她,彻底地被抛在众人的脑后,什么也不是
“娘娘,皇上驾到了!”正在借酒消愁愁更愁,无处发泄之时,守门的丫鬟忽然进来禀告。
宝妃心中一惊,又喜又慌。喜的是皇上半个月来,第一次登临她的景玉宫,慌的是自己满身酒味,皇上来了,肯定会怪罪自己!
已经来不及多想,穆笙已经进来,走到她跟前了。
“皇上”
“你喝酒了?”穆笙微微皱眉,转向身边的侍女,“你们怎么搞的,娘娘有孕在身,你们竟然让她喝酒?”
几个侍女慌忙下跪,奏道:“奴才照看娘娘不周,奴才知罪。”
宝妃心里清楚,穆笙绝对不会认为是侍女对自己照顾不周的错,依她的性子,自己想喝酒,哪个下人能拦得住?
果然,穆笙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孩子,又是孩子!那自己算什么?被他冷落了这么多天,就是来听他教训自己的么?
于是,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懑和不满,气鼓鼓地坐了下来,将头扭向一边。
“你们下去吧。”穆笙对那几个跪在地上为主子挡箭的丫鬟道,自己也在座上坐了下来。
“朕知道,朕这段日子疏忽了你,你一定在心里怨恨朕,是么?”穆笙柔声道,轻轻地将她的肩膀扳了过来。
“怨恨?是,宝儿夜夜都在怨皇上,可是有什么用?”宝妃兀自垂下头,唇角掠起一丝轻笑:“皇上若真在意宝儿的怨,就该来宝儿的景玉宫看看宝儿,不是么?”
这话似乎触及到了穆笙的心事,他放开宝妃,一言不发地缓缓转过身去。
“其实,我来看过你好几次,”他艰涩地开口道,“我在景玉宫门前徘徊很久,心里想着,只要一步踏进来,我就能见到你,回到从前的那段日子——那时你的景玉宫,是我在这后宫中,唯一心中所系的地方。”
宝妃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她想听穆笙接下来的话,可有怕听到。在她心里,已经隐约升腾起一阵不详的预感。
穆笙蓦然垂下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来说这句话:“可是,宝儿,我再也办不到了。”
宝妃的眼睛里,忽然被汹涌而来的水雾弥漫,有两道冰冷的液体从眼睛里涌出,缓缓地落到颤抖的唇边。
她竭力抑制住自己的激动,异常平静地说:“为什么?”
她为什么要问?她其实已经知道了答案,只是一种出于一种近似于自虐的心理,她要亲耳听见那残酷的回答从他的嘴里明明白白说出来。
“许贵人,许蝉儿。朕现在的心里,只有她一个。”
穆笙如释重负地说出这几个字,转过头来,淡定地望着眼前激动的宝妃。
“皇上,皇上,”宝妃猛然抓住穆笙的手,如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许贵人也罢,皇后也好,臣妾不在意皇上心中还装着别的女子,真的不介意”
“宝儿,朕要你听明白,”穆笙轻轻地把手从宝妃手中抽出,“你跟朕相处的时间最长,应该知道朕的心思,朕从来不是那种风流多情的帝王。现在在朕心里,只有许蝉儿一个而已,再也没有多余的地方,留给任何其他人了。”
这无疑是最残酷的宣判。宝妃颓然跌坐下来,如花的容颜,亦在瞬间骤然凋零。
“臣妾明白,臣妾当然明白。”她魂不守舍地,在微干的唇边绽开一朵苦涩的笑,“皇上从前对臣妾好的时候,不也是这般夜夜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