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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谢,所为三世。
一世公子,免于她被人折枝。
二世先生,给予她几十年温暖的生活。
三世上神,阻了天君挟私惩治她的意思。
三世所助,只怕此生再无机会回报。
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在梅山上的一个晚上,那晚风很大,吹得满山梅树没头没脑地摇晃着。她被呜呜的风声吹得怎么也睡不着,就想着去院子里看看情况如何。结果推*门,先生也没睡,正顶着大风在和司童一起加固一株被风吹倒了的梅树。先生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又回头继续加固梅树。那一夜,她想,或许这世间再没有哪个人会像先生这样,爱护着这片梅林了。
而今,知道先生便是上神后,她陡然觉得眼前这寡情冷欲的神君其实并非真是铁石心肠的人。
但见梅娘脸上露出了那一丝悲伤的情绪,青羽不由轻叹一声:“梅娘”
“我没事,”她笑了笑,抓着青羽的手摇头道,“不过是觉得到底还是没能向上神报恩,有些觉得遗憾罢了。”
一直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的南极长生大帝终是叹了口气。
珵越一转头,就瞧见梅娘正同青羽说着话,想了想,又道:“梅娘就不必跟我回东玄宫了。”
他说完话转身便走,天君呆立在凌霄殿内,似乎沉思了一会儿,便也带着天后及太子一同离开了。
长生大帝听闻梅娘不必再回东玄宫,心里多少还是觉得高兴的。只是,玉簪分明是偷偷上了梅娘的车,跟着她去了鸠摩山,可为什么如今他们三人安然归来,却前后左右都见不着玉簪的身影。
回到玉清宫,长生大帝看了他二人一眼,问道:“玉簪可是出了什么事?”
梅娘想了想,低头福了福身:“玉簪确实出了事。”她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只木樨锦盒,打开锦盒,盒中锦缎上正躺着一株枯萎的玉簪花。
“这是玉簪?”长生大帝伸出左手,置于枯花的上头,掌心依稀能感觉到底下的波动。
梅娘迟疑了,到底还是说了真话:“我们在鸠摩山上遇到了设计青羽的黑衣人,我被设局进入无色境后,玉簪同那黑衣人有了交易,而后在无色境内,她意欲取我性命,青羽大怒,出手将她打回了原形。”
“她竟然还是执迷不悟”
梅娘摇了摇头:“她到底不过是个女子,心中所期盼的只是一份真情。我虽怨她,可也不会阻她。更何况,青羽和我如今已经决定定下终身,若没有无色境内的事,我们也不会对她如何。”
她一字一句地道,青羽在旁边听着,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熨帖着彼此,两颗心沉甸甸地贴在一处。
“罢了,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既然被打回原形,那就先带回去再好好修行吧,或许过个几千年,又能修出人身来。”
命银杏接过梅娘手中的锦盒,长生大帝仔细看着眼前的两个徒弟,突然问道:“你二人适才说什么?已经决定定下终身?”
梅娘低头,对着师父盈盈一拜:“梅娘经历七世,终是有个人从头到尾一直陪在身侧。而且,梅娘也盼着能和他携手,共度此生。”她说完,抬起头来,身侧的青羽目光沉沉,眼底蓄满了柔情。
☆、064。有人情深有人缘浅
梅娘睡得天昏地暗,醒过来时,只听得外头鸟雀声不绝于耳,一时恍惚,竟不知自己到底睡了有多久。直到紧闭的门外传来银杏的声音。
“她还没醒?”
“回姐姐的话,仙子还是没醒,这早膳真的需要放门口吗?”
“还是放着吧,指不定稍等便会醒了。”
“仙子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鹤君来了几回都没见着她醒,只怕心里多少还是觉得担心的吧。”
梅娘混沌地回想起,那夜从凌霄殿回玉清宫后,同师父简单叙了会儿旧,便各自回到房间休息,没曾想着一睡,就睡了三天三夜。或许,当真是因为累极了,又好不容易回到故地,紧张的情绪一下子松懈下来,故而睡得格外沉。
她翻身下床,套上搁置在旁的新衣,随口念了句束发诀,然后推*门。凉风自门外传来,她眯了眯眼,对着门外有些吃惊的仙婢笑了笑:“这几日劳烦两位仙子照料了。”
说起梅娘与玉清宫的渊源,新来的仙婢或许不知,银杏却是能掰着指头数到千年之前。银杏的年纪其实比梅娘还要大上几千岁,但却一直只是玉清宫中的一名仙婢,长生大帝对梅娘的疼爱,她从头看到尾,以至于这三天三夜看着那位脸上难免挂起的担心,多少还是觉得有些心疼。
“妹妹可算是醒了,天尊和鹤君很是担心你。”
梅娘感激地看了一眼银杏,接过仙婢递来的清粥,吹了吹,直接站在门口飞快地吃完:“师父可在玉清殿?”
“鹤君正陪着天尊在园子里钓鱼”
不待银杏将话说完,梅娘搁下空碗,急急便往园子里走去。雨师似乎在天界布过雨,雨歇后的后花园里莲池清澈如碧,格外明朗。她走进园子,只见长生大帝和青羽正坐在莲池边上垂钓,身旁并无侍奉的仙婢。她步履极轻地朝着莲池畔走去。走了大约十来步,只见原本咬着鱼饵被钓出水面的锦鲤,一个转身将口一张,重新掉回池子里慢悠悠地摆着尾巴游走,那“啪”一声激起的水花,溅了长生大帝一身的水。他笑着掸了掸身上的水,乐呵道:“最近倒是把你们都给喂胖了,好大的水花。”
青羽从旁递上一块帕子:“这些锦鲤在池子里活了好些年,大抵吸收了不少灵气,再过些年只怕也能修出人形来。”莲池里的锦鲤多少已能听懂人言,闻言将头探出水面,吐出一口水。
梅娘往前走了几步,青羽转头见着她走来,问道:“吃过东西了么?”
“出门时喝了碗清粥。”梅娘一边点头,一边大步往莲池畔走来,“师父,玉簪她被安置在何处了?”
“玉清真境中有处小灵山,银杏在山脚下寻了处妥当的地方将她栽下,若她还有成仙的想法,不出万年便又能修身成仙。”长生大帝话毕,收了鱼钩,往池子里撒了把鱼食。
锦鲤饶是再怎么有灵性,可到底不过是贪嘴儿的东西,这一把鱼食撒下,池子里立马闹腾了起来。一池的锦鲤,红的,白的,青的,花的,一股脑儿朝着鱼食游去。
梅娘看着,伸手往池子里探去。一尾背鳍黑色的鲤鱼摆着尾巴游来,张嘴轻轻碰了碰她的手指。鱼齿不算太尖利,梅娘只觉得指尖微痒,忍不住在水下逗弄起这尾小鱼来。
青羽看了池子里的小鱼一眼,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开口道:“上神虽允了你回玉清宫,但东玄宫那边你到底还是要去一趟的。梅娘,要我陪着你回去么?”
梅娘想了想,淡淡说:“东玄宫内也没旁的什么东西,只一些话想要同上神说清楚了。”她那时在凌霄殿内一时有些呆愣,最后也不过只想着说向上神道了声谢,但到底有些事出乎意料,不说清楚难免不能安心。
从玉清宫到第十二天的东玄宫,一路上人来人往,大概是听闻了鹤君在鸠摩山上遇险的事,过往的仙友们无一不向他询问当时的情形如何。等好不容易走到了东玄宫,二人显然有些迟疑——
不过是三日的功夫,东玄宫竟繁花大盛,门前门后花团锦簇。出神间,一顶顶软轿将一位位贵人抬着进了宫门。门口的迦夷仙官忙得抽不出神来招呼梅娘,只得让他们自行往里头走。白玉桥上,佳人们掀开车帘,一张张丹唇皓齿、神采飞扬的脸,着红绫金线的织绣齐胸裙,缓缓下轿。美人丰腴,胸线以下,裙幅飞流直垂,肩上再罩着短襦,只那么一站,便觉得富贵逼人,曼妙的很。
梅娘看着那一位位佳人,有些傻眼了。
整个东玄宫都笼在奇异的方向之中。殿前殿后都清白玉香薰,青桂香的气味徐徐燃着。而那些佳人各自傅着香粉,一时间异香云集,熏得人没来由觉得犯晕。
“香粉嚼余浓不散,唾花误燃缕金裳。”
凡界的文人墨客对这些女子用来愉悦形象的香粉,总能写出许多佳句来。青羽同梅娘一起站在东玄宫的一处长廊上,见着倚廊而坐温和谈笑的佳人们,不由随口念道。
梅娘微微蹙眉,拦了相熟的仙婢询问,这才知晓为何一贯冷清的东玄宫突然来了这么多的美人儿。原来,竟是天后觉得上神的婚事再拖不得,怕又受了她的蛊惑惹出其他事来,便索性广发名帖,将四海八荒那些未嫁待嫁的女仙们全都一股脑儿地请到了东玄宫里,在此处办了场茶话会。
这架势,丝毫不逊色于瑄玉太子主持的那场群芳宴。
“天后怕是不顾上神的阻拦,私自办的茶话会”
梅娘摇头。上神这样的人,四海八荒之中无人可以勉强得了他,只怕这事也是他同意了的。
正想着,却见有几位佳人低头含笑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