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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寻找了千年的人,就坐在她的眼前,笑容满满,有些头疼地任由自家童子教训,等抬眼瞧见了她,便又招了招手唤她过去同坐。
“先生,你为何独独喜欢梅花?”
“我也不知,只觉得看着它们开花,心里就会高兴。”
“梅娘司某从不曾问过你到底从何处而来只是如今,余阳寿将尽,有些话,还是要同你说清楚。”
“司某自问这一生不曾对你有过什么恩惠也不问你究竟是鬼是仙还是妖只盼梅娘你莫要再逆天改命,余此生已经知足,该往该去之处去了”
“终这一生,遇见你,余满心欢喜。”
“若来生,没有你,不知会是怎样寂寞的日子”
那是她永世不能忘怀的日子,却在凡界的七生七世里被封印在脑海的深处,如何也想不起。
或许,自先生死后,有些事有些人她自己也再不愿记得。
青羽抬头,就看见候在水榭外头的梅娘一脸哀伤,想来是看着珵越的脸又想起了先生,不是不由地心下一涩,暗暗摇了摇头。不管他这千年来做了什么,只要她心底一日有先生的影子,便一日看不见陪在她身旁的自己。
可自己,却还是甘之如饴,不是吗?
“梅娘,”青羽轻声唤道,见她终于回过神来,便笑着招了招手,“上神说你酿了好些青梅酒,何时可以畅饮?”
“尚还需要时日,大约还需要二十来日就差不多可以喝了。”
青羽思忖了会儿,忽地一笑,举杯又敬了敬珵越:“青羽今日方领了天君的命,天界边境动乱,青羽将率十万天兵天将前去镇压,青梅酒开窖前定当归来,到时还请上神赏口酒喝!”
梅娘一怔,急忙问道:“你要领兵?”她是知道青羽能在天界受到“鹤君”的尊称,一是因修为高深,二便是身上的功勋——这九重天上,若说珵越是将神,那鹤君青羽便是将仙,手中剑不知沾染了多少妖魔的鲜血。
可她,从未想过,有一日,他会从身边离开,去办一件生死未卜的事。
“九重天上没旁的人了么,二郎真君呢,托塔天王呢,为何天君偏生遣了你去?”她忽然有些不讲理,也不管珵越是如何想的,几步走进水榭,抓着青羽的衣袖就不肯放手,“先前你同师父说过什么,你说你要助我修行的,可如今我入了东玄宫,你还不曾来助我修行过一日,怎么就要去那荒芜的地方!”
她闹起脾气来有些孩子气,比在凡界时还要任性了些。
青羽看着她焦急的表情,心底却是生出了暖意。她到底还是有些担心自己的,他是否可以期待,终有一日,他能替代先生长长久久地陪在左右。
青羽淡笑不语地看着梅娘紧紧抓牢自己的衣袖,边上的珵越冰冷冷的眼眸生出一丝凝重,郑重地将酒倒满杯盏,起身敬道:“待到鹤君归来,定让梅娘开了酒窖,请鹤君大醉一场!”
他欣然饮下敬来的酒,转首对着梅娘,语重心长道:“好生待在东玄宫内,若无要事,别出去。”
梅娘忙不迭点头,却还是不肯松手,死死抓着青羽的衣袖。
“我既应承过你,自然就会抽空助你修行。”青羽哭笑不得地伸出一只手,他比梅娘要高出一个头,这个位置,若伸手一揽正好能将她拥进怀里,可他到底还是忍住了,拍了拍梅娘的手背,压低声音轻柔一笑,“等我回来。”
等他回来,将一切琐事解决,定然要带着她游遍四海八荒,若她还心心念念凡界的日子,便一起去寻个国泰民安的地方好生住下。
待到山花烂漫时,他会告诉她,自己到底有多想她能笑得无忧无虑。
☆、040。给上神说媒
鹤君青羽率十万天兵天将前去边境镇压侵扰天界的妖魔,眨眼已过去了七日。
南极长生大帝突然登门拜访。
和南极长生大帝一同来东玄宫的,还有近日在文昌宫内带孩子的文昌帝君,少司命自然也一并被带了过来。
看着文昌帝君一脸宠溺地喂粉雕玉琢的少司命吃东西喝水,梅娘不由有些羡慕。她自化成人形时便已是凡界十几岁少女的模样,自然是没有童年这种东西的。而在七娘这一世上,因是下堂原配之女,在裴家素来没什么地位,爹不疼娘不亲的,因此也并未受到过太多的类似这般的疼爱。
“阿妩,跟梅娘出去玩好吗?”
南极长生大帝同文昌帝君两位尊神一起来东玄宫拜访,定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和珵越上神商谈。见文昌帝君如斯说,梅娘了然地点了点头,牵过少司命柔软的小手,低着头一边轻声细语地同她说话,一边往后院的荷塘走去。玉簪迟疑了两步,到底还是和银杏一块跟上她二人的脚步,将书房留给了那三位。
珵越身为上神,最差的本事就是记人脸哪怕对方也活了万万年之久,可于他而言,那张脸同旁人无误。
文昌帝君也不在意他那冰冷冷的态度,放眼天界,恐怕还真没人能让他换另一副表情对待的。长生大帝依旧乐呵呵地在那饮茶。三人就这么一杯接着一杯地喝茶,没人想要先开口说话。
迦夷仙官换上一壶新茶,低头退出书房,随手将门扉阖上。文昌帝君长叹一声,苦笑着开了口:“我这肚子里可装不下这么多的茶水。”
“我也喝不下了。”长生大帝摇头叹道。
他二人搁下了杯子,侧头仔细打量了一番坐在案后的玄衣上神,良久,那位也终于是受不住他二人灼灼的目光,蹙眉问道:“二位来我东玄宫,究竟所为何事?”
长生大帝从容地搁下茶杯,看着眼前面色终于微微改变的珵越,缓缓勾起嘴角:“天君前几日同我二人提起,珵越君已独身过了上万年,是该为你觅一门亲事了,故而今日我二人来东玄宫卖个面孔,想请珵越君去相个亲。”
光影层叠,珵越的脸色有些隐晦难看,皱皱眉,抬起眼皮:“相亲?”他冷冷一笑,“天君老头儿还真是越来越闲得无聊了。”
九重天上能对天君如此不敬的,估摸着一只手数的过来。
沏茶的动作蓦地一滞,然后,文昌帝君慢慢抬起头来,惯常温柔的眸子里装着一丝郑重:“你是上古神君,即便长年避世东玄宫,亲事总还是要办的,不然只怕天后就会让你轮番地与仙族的姑娘们见上一面。”
一切皆如文昌帝君所说,珵越相信,若他当真不愿去相这个亲,天后恐怕会让四海八荒的仙族带着各自未出嫁的女儿来东玄宫轮番与他见面。
“珵越君是深明大义的神君,独身至今想必也觉得东玄宫异常的冷清。”长生大帝微微一笑,“天君心知珵越君鲜少同旁人来往,定然也不认得什么女仙,因此此番相亲,他特地托天后挑选了几位容貌端庄,品阶不低的女仙。或许,珵越君能看中其中哪位。”
玄衣上神的视线缓缓从他脸上,落到了半开的窗户上,透过窗户看着远处斑驳的树影,耳旁隐隐还能听到梅娘带着阿妩嬉戏的笑声。
他是该为东玄宫添一位女主人了。只是,并非所有的仙族女子都有资格入他的眼。
“本君定然会好好选选。”玄衣上神发出冷漠的声音,“本君倒想知道,天后都挑选了些怎样的女子。”
依依不舍地送走了师父和文昌帝君,梅娘低头转身,一时不曾注意,直接撞进身后人的怀里。
“你同南极长生大帝的感情很好?”珵越面无表情,淡淡道,“可听说,你在凡界受尽磨难的这千年,长生大帝他并未去寻过你,你当真不曾怨过他?”
“他是我师父。”梅娘退后一步,揉了揉发疼的鼻尖。
她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并不是骗人的,珵越沉默地看着她,然后缓缓地开了口:“明日,你随我去玉清宫。”
“上神这是要出东玄宫了么?”
不是没听见她语气里的笑意,不过是没放在心上罢了。珵越对着梅娘冷冷道:“我要出宫对你来说,很难得么?”
难道不是?梅娘暗自腹诽。自群芳宴后,他就再没离开过东玄宫一步,可不是难得出宫一次。
“我应承了长生大帝的邀约,明日要往玉清宫去参加一场相亲宴。”
“上神要相亲?”
“本君独身上万年,为何不能去相亲?”他冰冷着脸,耳尖却有些泛红,“我只盼着明日见着的这位仙子,可别与你这般,没大没小,脱跳得很。”
翌日,玉清宫。
珵越喂饱了孟极,又在书房写了一张书帖,方才施施然地从第十二天走到玉清宫。作为要去相亲的正主,他这分明是无所谓的态度。
玉清宫后花园里的池子旁,一早就摆起了小宴。穿着鹅黄衫子的女仙正坐在宴旁,施施然摇着手里的团扇,有一句没一句地同南极长生大帝说着话。
她来得早,可连宴上的热茶都已经换了不知几壶,眼前仍是看不见那位上神的半分影子。她垂眸,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