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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徒-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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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薇塔?芭蕊在离开坦丁后,细加思索,总觉得当初自己对待感情的急近,完全是在劳薇塔的引诱下开始的。

假如她在矜持点,假如她能多点耐心,也许结果截然不同。

她可能上了当,被这个装成闺房好友,实际上是情敌的女人摆了一道。但芭蕊拿不出证据。

“还真是得感谢她。“芭蕊自嘲地说。

“席拉娜姐,我们不是要好的手帕交么?你别见外。”门开了,劳薇塔·怀特迈恩走了进来,塞西莉亚面色苍白,嘴唇有些发紫,脆生生地跟在后面。

“要好?关系再好点,指不准,我会被你扒拉个精光。”芭蕊愈看劳薇塔的脸,愈觉得暗暗气恼,她瞧见探头探脑的塞西莉亚,于是招着手,“丫头,来阿姨这里。”姑娘摇了摇头,闪身躲到了劳薇塔身后。她怕芭蕊阿姨看到自己身上恐怖的伤痕。棉布衣服下,正缠着厚厚的绷带。

“你醒了正好,我准备你商量个事。”灰眸姑娘打量着团长,伸手把塞西莉亚搂抱在怀里,“我挺喜欢这个孩子,想收养她为养女。”

正端着茶杯的妮可,一口水喷了出来,“养女?你多大啊。不会自己生么?”

“爱心与年龄无关。”劳薇塔淡淡地说。

“我们都很喜欢塞西莉亚的。”

    “这不是喜不喜爱的问题,剧团奔波的生活不适合一个还未成年地小女孩,她应该更幸福,有洋娃娃,有丝绸床单,接受各种正规教育。”

“你是说,我们虐待她了?没给她好吃的?没让她快乐?”躁脾气的妮可马上大声回答,“而且,剧团挺民主的,我们尊重个人的意愿。

不信你问她。愿不愿离开。”

她相信小丫头是乐意留在剧团的。

兽人姑娘偷偷瞟了眼团长。小声说,“我……我想和劳薇塔姐姐生活在一起,你们这早待腻了。而且,我又不是剧团的私有物,能自由选择留下或者离开。”

“锵当……”杯子从妮可手中滑落,摔得粉身碎骨。

芭蕊凝视着畏畏缩缩的塞西莉亚,眼眶渐渐红了,她突然泄气似地笑了,“走吧,要走就走吧。”

    “还是席拉娜姐通情达理。“劳薇塔说,语气充满感激,但眼神中却蕴育着嘲弄。

这……这女人。不但破坏了我地爱情,还不知用了什么魔法,抢走了我本视为半个女儿的姑娘。芭蕊总算觉悟,劳薇塔对她而言,完全是种如猫和老鼠、蟾蜍与蛇,无法共存,天敌般的存在。

而劳薇塔想,“如果不是突发事故,你这荡妇早受到惩罚了。这回算便宜了你。”两人的眼神无意间碰撞了一下,空气中仿佛有着滋滋做响,令人头皮发麻的电花。

在离开剧团时,塞西莉亚抿着嘴,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这样,阿姨和姐姐们,就会安全吗?”

“你清楚那个怪物的恐怖,如果还待在剧团,迟早会引来灾祸。而且,可怜的马蒂达到现在也没找到下落,所以,我们要坚强,要为你的马蒂达姐姐报仇。”小姑娘握紧拳头,眼睛中有股悲伤,和本不应出现在她这个年龄的阴翳之情。

“安·考利昂,透过塞西莉亚的口,我知道了你这个魔鬼地名字和详细地资料。“劳薇塔在心底喃喃,“我总会找到机会的,砍断你的爪子,拔掉你地牙齿,让你乖乖求饶。”

她满意地望着塞西莉亚,“失去了圣武士,现在,又得到了一个不错的帮手。”

    ※※※

    无论白昼、黑夜,法律都不知疲倦地行使着它的权利,它保护着当保护的,惩戒着应惩戒的,这无关善恶,只代表着一个不容逾越的尺度,过界,即得受罚。

坦丁专门审判小案子和解决纠纷的夜法庭比起其它城市相等的场合,还是要整洁许多,至少座席上的垫子没有霉味,墙壁上也无斑驳剥落的油漆,今晚地代理法官是个瘦弱的,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满脸疲倦,眼球布满通红的血丝,他侧开脸,偷偷打了个哈欠。

夜法庭没有配置检控官,一切由法官本人快速地裁决,不得不快,每晚都有各色各样的案子像潮水般涌来,释放、罚款或者监禁的刑期,都得在很短的时间内做出决定。

“斗殴罪,罚金一百。”

“噢,法官阁下,我没钱。”

“那入狱三个月,好了,下一个,。”

书记官将记录着案情的文书递给法官。

“本席宣判,被告因贩卖少量违禁药品,服苦役六周。”

大约能容纳二十人的旁听席只孤零零地坐着几个人,都是被审判者的家属或亲友。

福兰·弗莱尔正安静地坐在旁听席最后一排靠墙的角落,他把帽檐微微带翘的礼帽捏在手中,黑漆嵌银皮的手杖横在膝前,微闭着眼,像是在聆听,又似乎睡着了。

宣判声,认罪声,法锤敲打桌面的声音时起比伏,法警带着一名名犯人。或解开手铐,当庭释放,或宣布入狱,直接押上庭外的囚车。

嘈杂、喧哗以及洋溢在夜法庭上小小的威严,让福兰很安详,比起夜幕下,灯火辉煌的都会,这儿对他而言。反而是个世外桃源。

比起贵族法庭抑或高等商业法庭,最普通的夜法庭,却显得更加公正,没有政治筹码的交易,没有勾心斗角地争斗,比起气派不凡的大庭子,道貌岸然的大法官,和被报刊杂志争先恐后报道,有时会因媒体的过分关注而偏颇的要案,这里更接近律法的真谛。

不偏不倚。没有妥协。公正与冷静。

他用它们当成美梦的催化剂,心灵某处伤疤的慰藉。

殊不知,他地存在。让法官感到心慌意乱。

“最后一排那位先生是谁。”趁着两个案子间的空隙,法官低声问书记官,“看衣着模样,不是会出入夜法庭的人。”

“难道是总庭负责考核工作的官员?”

“不会吧。”

一名押解新犯人前来的法警,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仔细看了看福兰,笑着说,“原来是那位先生啊。”

“你认识?”

“怎可能认识,不过见过好几次,每隔一段时间。那先生就来到夜法庭,都是坐那个墙角的位置,仿佛将这里当成休息场所,直到闭庭才离开。”

    “怪癖的人,虔诚的教徒,每周必参加弥撒倒不稀奇,但没听说,有人像参加晨祈般,按时来法庭报到的。”法官嘀咕。“不过没法律不容许公众旁听,我也管不着。”

“噢,我倒想看看,今晚地幸运儿是谁。”法警继续说。

“幸运儿?”

“那位先生,每次来法庭,都会帮某个罪名轻微地犯人交保金和罚款,完全随机的,而且一次只帮一人。”

“难以理解。”法官摊开手。

被带上来等待审判的犯人恰好听清楚了这段对话,他也不知道真假,扭着脖子,大声朝福兰喊道,“阁下,你就是传闻中地‘牧师’吗?我听说过你,来帮帮我吧。”

法官没在意犯人的喧哗,反正夜法庭也维持不了什么特别严谨的次序,他好奇地问道,“牧师?”

“噢,这是绰号,我听朋友提起过,有位好先生总来这里帮助我们这些苦汉子。上次就是风月街的老贝蒂,因为缴纳不起税金,被你们这些披制服的家伙抓了起来,得三倍罚款,就是牧师帮她缴了。”

“三倍的惩罚税,这可是法律规定的。”法官说,他看了看所谓的牧师,对方没听到似地,毫无反应,于是开始审判。

“敲诈罪,半年苦役。”

    “什么狗屁牧师,既然你帮了别人,怎么不来帮我!”那囚犯失望地咒骂,朝地上吐着口沫。

法官一直在猜测幸运儿是谁,他把这件事当成今晚难得的调剂品,当审判一位长着漂亮蓝眼睛的妙龄妓女时,他想,“不帮男人,大概是想帮漂亮姑娘。”但直到宣判结束,那人没有动静。等又审判完一个犯欺诈罪地老骗子时,那人对帮助老年人也没兴趣。

夜很深了,当堆积的案件都一扫而空时,那人还是安然地端坐着。

法官怀疑对方是不是真地睡着了。

他摘下有些脏的马鬃假发,这种司法界专用的假发价格昂贵,不是一个夜法庭的小法官靠薪水买得起的,这顶假发还是宣誓就职时由总庭颁发的,用了十几年,不少地方的发丝都脱落了,露出光秃秃的底边。

法官从席位上站起来,揉了揉酸痛地腰,闭庭时间到,这时候除了他,也只剩下那位怪寿先生。

“阁下,您得离开了。”他刚准备推醒对方,手还没碰到,那人就睁开了眼睛,这是个眼眸深沉,长得挺怪的大个子男人。

“你当了几年法官?”

“哦……十二年。”他下意识地回答。

“今晚一共有四十八起案件,你没找人提示,没翻查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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