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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声嘈杂,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一只马蹄踩上桔子还在微微起伏的胸膛,有谁在马背上大喊:“哥!哥!哥——”
桔子在剧痛中勉强分辨出,这似乎是连城帝的声音。
吸血禁蛊
偃城外,原西越军营帅帐。
军医孙琦屏气凝神挖出了郁景生腹部的箭簇,咣当一声,染血的箭簇落进旁边盛水的铜盆,水面上洇出一圈深紫色。
郁连城脸色阴沉看着昏迷的堂哥,低声问:“是不是有毒?”
孙琦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语似叹息:“陛下,这毒微臣恐怕解不了,若是与苗蛊有关,就更”
郁连城咬着牙,忽然走出帅帐,侍立在帐外的辛醉立刻躬身:“陛下。”
郁连城面无表情:“说。”
“昨夜捉到的那细作受不过刑讯,今日中午招供,说谢木兰从棋仙关一路来到苗疆,其实是个幌子。西越大军主力,早已沿着西越和摇光城之间的茶瓷古道绕过中原向西域进发,他们是想从边塞攻进中原。”
郁连城垂下眼:“我哥就是知道了这个消息,才匆匆跑来找我?”
辛醉单漆跪地:“是,元帅当时十分震惊,不顾属下阻拦出了偃城。属下虽然随侍在侧,却未能保护元帅周全,请陛下责罚。”
郁连城看了一眼他废去的右手臂,低声道:“起来吧。”
辛醉不动:“陛下,元帅去找您的途中曾说,苗疆已乱,塞外不稳,两者须择其一固守,两边着力,只怕两边皆失。塞外若失,京师危矣;苗疆若失,可图日后。如今元帅昏迷不醒,属下斗胆代为进谏,请陛下圣裁。”
郁连城道:“他想让我将兵力转到塞外支援边防,苗疆以后再打也不迟。”
辛醉不语。
明域若现在从苗疆撤军支援边塞,固然可以保住西北边防,保障京师的安全,但同时就等于放弃了西南这片土地。动乱已经滋生,只怕愈演愈烈,最终谁能成为苗疆之主,尚未可知,不过肯定不是明域。明域若想重新夺回苗疆,只能等待日后时机合宜。
但这对连城帝来说都不是最重要的。
郁景生箭伤在身,根本无法随同大军转往塞外,若是将之留下养伤,万一偃城若是有个闪失
郁连城咬咬牙,不,决不能!
这时候,他忽然后悔在那片山丘上没有杀了谢木兰。如果不是谢木兰,如果不是谢木兰,堂哥也不会陷入生死未卜的境地。
懊悔的小皇帝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嘴巴子。
这时,孙琦从帐内走出来,道:“陛下,这营地里太过简陋,不宜休养,而且元帅的伤口颇深,若是发起烧来,就糟了。不如找辆马车将元帅慢慢送回偃城,那里药材齐全,伤处有个什么变化,也不至于无药可用。”
郁连城允了,向辛醉道:“你去准备,另外派人速去核实西域的情况,是否真如那细作所言。”
辛醉应了,迟疑道:“陛下,季城主那里”
郁连城抿了抿嘴,沉声道:“办好你分内的事。”
辛醉应声而去。
连城帝一行小心翼翼回到偃城,已经是傍晚时分,长生此时正在郡守府外溜达,见了小皇帝,便迎上来笑道:“怎样?谢木兰究竟是男是女?”
小皇帝肃杀着一张脸,一言不发跃下马背,命令士兵将马车驾进郡守府。
长生撇撇嘴:“你苦着一张脸,是要给谁号丧么?”
这话端的是一支穿心利箭,只把小皇帝戳得心窝子发疼:“你住嘴!”
长生看他两眼通红,奇了:“你你这是哭了?”
小皇帝不再理会他,随着车驾往堂哥原本的住处走,长生鼻子一皱,拦住:“咦,这车里好像”
小皇帝一把推开他:“碍手碍脚的,再不走我不客气了!”不论表哥谢木兰还是表弟伪面团,都不是省油的灯,小皇帝忿忿。
长生鼻子又皱了皱,忽然咧嘴一笑,甜美得不得了:“这可是你说的,待会儿别求我!”
小皇帝斩钉截铁:“走走走——”
转身欲走的长生却被他一把拉住,“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求你?啊——你是不是能解这个毒?是不是是不是?”
小皇帝激动地差点把长生摇散架,长生怒道:“你不会好好说话啊,动不动咆哮太有失天子风范!”
小皇帝紧紧抓着长生双肩,差点掉下泪来:“你快看看我哥吧,只要你能救他,要我做什么都成。”
长生翻了个白眼:“先把他弄屋里再说。”
小皇帝连连点头。
这边进了屋子,安顿好郁元帅,长生瞥了一眼蹲在床边的小皇帝,笑问:“你不就是出去见了个表哥么,怎么弄得堂哥丢了半条命?”
小皇帝急道:“你倒是快看看啊,别的以后再说。”
长生笑:“我非要现在说。”
小皇帝真是要急死了:“好吧好吧,就是谢木兰突然发难,拿毒箭射我的时候,我哥替我挡了。苍苍,你倒是快看看这毒怎么解啊?”
长生再笑:“嗯,你刚说我若能救他,要你做什么都成?”
小皇帝这会儿都快成啄米的小鸡崽了。
长生摸摸下巴:“你不还手,任我打一顿,肯不肯?”
毫不迟疑地维持啄米状。
长生瞪眼:“你听清楚没有就答应了?”
小皇帝急得大叫:“不就是给你揍一顿吗,成成成,只要你愿意,揍一百顿都成!”
长生沉吟道:“我得把姐姐找来做人证。”
小皇帝差点哭出来:“乖啊,别闹了行不行,你倒是快看看我哥——不,他也是你表哥呢,苍苍,事有轻重缓急,其他的事儿先放一边好不好?”
长生咬牙:“他不是——唔——似乎也是——他今年几岁?”
小皇帝一屁股跌倒在床边:“真是败给你了!表弟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这么这么”
长生狞笑:“表弟?”抬腿就走。
小皇帝连忙一把拖住,哀求:“表哥,你是我表哥行了吧。求求你快救救我哥吧,只要你救得了他,你就是我表哥!”
长生似笑非笑:“我就是救不了他,我也是你表哥。”
小皇帝昏死过去,唔,不过很快——长生吹了个口哨,小青忽然冒出来,舔了舔小皇帝的脸蛋——他又活过来。
长生将小皇帝往边上挪了挪,看着郁景生道:“这是吸血蛊,眠于卵中,遇血则活,直至吸干寄主的精血,才会离开寻找新寄主。”
小皇帝骇得脸色发青:“不是中毒?”
长生点点头:“这是南山一派的密蛊,因为太过狠毒,而且易传播难消除,炼蛊的方法早已被废。谢木兰为了对付你,可真是花了大手笔啊,连远目族的禁蛊都翻腾出来了。”
小皇帝揪住长生:“你有办法解的,是不是?”
长生道:“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他会突然出城去找你,而且离开之前,还派人监视我和姐姐?”
小皇帝一愣,看了看堂哥,道:“昨夜春秋与远目和加斗蛊之后,我们的人捉住了一个没来得及撤离的苗人。他今天中午交代说,西越已经由通向摇光城的茶瓷古道向边塞进军,要从塞外突袭中原,苗疆这边只是引我上当的幌子。堂哥心下焦急边塞安危,匆忙之间许是思虑不周,怕你们和西越联手你们要怪就怪我,他也全是为了明域。”
长生撇撇嘴:“他担心摇光城和西越勾结?”
小皇帝正色道:“我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中原安定,他并非不近人情,除了派人看着你们,应该没有别的举动。苍苍,你姐姐的为人,我自然信得过,她必定不会与谢木兰之流串通一气。我哥他只是太震惊,以致处事失了分寸,你不要怪他。你姐姐那里,我再另行请罪。”
长生哼了一声:“话说得倒漂亮——”看着可怜巴巴的小皇帝,愈发觉得解气,便笑道:“要我救他也行,不过你得给我个人。”
小皇帝喜上眉梢:“谁?”
长生眼珠一转:“那个细作。”
小皇帝疑惑:“要他做什么?”
长生看了看昏迷的郁元帅,笑而不语。
到了深夜,门窗紧闭的郁元帅房中闪起一片夜明珠的微光,气氛死寂。
小皇帝低声对旁边的长生道:“为什么不用灯烛,弄得这般鬼气森森,好像是在招魂。”
长生似笑非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这么有好奇心啊。”
小皇帝嘴角一抽,暗想:我以前也没发现,你嘴巴这么损。不过为了奄奄一息的堂哥,他决定先把话咽下去,以后再吐不迟。
长生微微一笑,拿了杯冷茶将地板上一个绑成粽子的苗人泼醒,那人缓缓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