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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摇光眼中有些黯然:“你这想法是不是有点儿偏执了?”
长生摇摇头:“姐姐,我觉着,如今这情形,只怕是戏文上唱的那样:相见不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他们不见我,还有个念想,若真见了,却是另一番光景。那个女人和谢木兰能在谢同辉准备进军中原的时候借机发动政变,逼迫谢同辉退位且加以软禁,之后更是有条不紊地清洗朝堂。姐姐,你说像这种人,会顾念旧情吗?相争的双方,是妻子与丈夫,儿子与父亲,却能像仇敌一样刀光剑影你死我活我真不知道,这样的亲人,还是亲人吗?”
季摇光沉默,自古以来围绕帝位展开的争夺,都比最严酷的战争还要惨烈,因为敌对双方在血缘上往往都是最亲近的人,却因为天下最尊贵的那把椅子,成了势不两立的仇敌。
长生笑道:“姐姐不必为我感到遗憾,我对那个女人没什么黯然神伤的情绪,我觉着,她应该跟郁银屏是一类人,想想长公主的嘴脸,嗯,基本上也等于见到她了。”
残酷的环境总是会让一些人绝望,却也总是会让另一些人变得坚强,慧公主和郁银屏,都是后者。
季摇光觉得自己也是后者,只不过在某些地方,和那两人有点儿不同。
“你不想见就不见吧,要是你什么时候改了主意,姐姐陪你去就是。”
长生笑了笑,他心想,不会有那一天的。不过,为了不让姐姐难过,这话并没有说出来。
姐弟俩走下城头时,正撞上郁景生来巡视。
郁元帅见了季摇光,忙问:“春秋走了,是不是真的?”
季摇光一愣,随即笑道:“他给你的人留了口信儿?”
郁元帅点头:“负责给他买药材的仆人刚刚来报,说他留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就离开了,眨眼便没了踪影。”
季摇光笑问:“他说了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郁元帅皱眉道:“好像是什么‘古是必,我须还’,你可晓得是何意?”
季摇光眨眨眼,看看长生,长生道:“这不是明摆着嘛,‘蛊事毕,我须还’啊。”
郁元帅满脸黑线:“说了等于没说。”
长生撇撇嘴:“就是说,蛊虫的事儿已经完了,我该走了。”
郁元帅恍然:“原来是这个意思!同音字误事”蓦然发现面团娃娃那张粉嫩精致的脸蛋上满满都是鄙视,不由一滞:“咳咳我也是太震惊了他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关心则乱啊”
季摇光笑道:“打仗本来就不是春秋的事儿,人家要对付的是南山谷和那些苗人,现在那些人退了,他离开不是很正常么?”
郁元帅急道:“也许他们是佯装败退呢?”
季摇光想了想,道:“春秋既然说了‘蛊事毕’,自然是有把握那些人不敢再来的。昨夜郡守府激战我也在场,远目和加左臂被废,身受重伤,短期内必不能再兴风作浪,跟随他的苗人见识了春秋的手段,躲都来不及呢,哪儿还敢来寻死?元帅你大可安心筹备战事,那些苗民多半为散兵游勇,不足惧。”
郁元帅迟疑了片刻,低声道:“那个,还有那个郁先生就是远目和加扶持的那个”
长生道:“不就是陆嘉嘛,用得着这么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从南山谷回来的路上他从姐姐那里了解到了陆嘉的身世,关于陆嘉和郁银屏这档子事,长生当时十分解气地说了好几句“活该”,还埋怨姐姐没有早点告诉自己。
郁元帅再度黑线。
季摇光揉了弟弟一把,憋着笑道:“那个郁先生啊许是听说了西越在棋仙关发兵的消息,知道自己兴兵作乱原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于是同远目和加一拍两散了吧,此人现在,对苗疆已没有什么威胁。”
郁元帅问:“这是你的猜测么,可信度有多高?”
季摇光摸下巴:“我在南山谷外,偶然遇见陆嘉杀了一个人,就是那个人将陆嘉引荐给远目和加的。”
郁元帅忖度道:“既如此,倒也有几分可信。”
长生冷哼道:“爱信不信,自己不够聪明,还嫌别人不可信!”
郁元帅:“”他不是嫌弃,只是事关重大,须得慎之又慎。哎,这小孩的脾气怎么越来越大了,难怪连城抱怨说面团娃娃现在是个小恶魔。
季摇光打圆场转换话题:“听说你昨夜清理郡守府附近那片蛇虫狼籍的时候抓了个细作?”
郁元帅点点头:“嗯,似乎是协助远目和加的蛊师,口风挺紧,辛——辛辛苦苦问了半天,一句话都不说。”他本来想说辛醉在审那细作,话到嘴边想起季氏姐弟跟辛醉的过往,便及时改口。
说起来辛醉自从选妃夜宴之后就被堂弟打发去做一些暗面儿上的活儿,这样就减少了他跟季摇光碰面的机会。嗳,这年头,禁军首领不好当啊,忒是能屈能伸宜明宜暗。郁元帅自得于本人聪明机警之余,默默感慨。
季摇光笑道:“多问问,说不定就知道陆嘉的下落了。”
郁元帅叹气,神情颇为纠结地巡视城防去也。
这边郁连城领着一队精兵风驰电掣来到谢木兰军营外,已经是日正中天,他先在附近的一座山丘上驻足观察了一番,才命人去传信。
“连城帝派人来传信?说什么啦?”谢木兰立刻来了兴致。
桔子愁苦着脸,道:“陛下,连城陛下带了五千精兵,看样子,随时都会开战啊。”
谢木兰无所谓:“他想打就陪他玩玩儿,只要他在这儿耽搁得起。”说完诡秘地笑了笑。
桔子一见主子这神情,就知道他有后招,且是十分厉害置人死地的那种,忙笑道:“是小的杞人忧天,陛下英明,另有妙计安天下。”
托体山阿
谢木兰笑问:“连城小猫说什么了?”
“连城陛下问,您是想打还是想和,无论打还是和,季摇光都不必肖想了,他聘礼都下过了。”
谢木兰哈哈大笑:“他就提到季摇光?连我这个‘表姐’突然变成了‘表哥’都没好奇一下?”
桔子陪笑道:“连城陛下血气方刚情窦初开,自然将季摇光视为头等大事。”
谢木兰眼珠一转:“摇光城是塞外军事重镇,对西越来说何尝不是举足轻重,再加上那里的精铁矿石,啧,这嫁妆,我抢定了。桔子,走,陪我去会会情敌!”
桔子笑道:“小的遵旨。”
谢木兰带了近百的亲兵,来到郁连城驻足的那片山丘,大老远就看见表弟端坐马背之上,身形挺拔坚毅,端的是威风凛凛,让懒洋洋溜马的谢木兰不禁感叹:“连城小猫这卖相,唔,怪不得有个战神的诨号。只是小小年纪便如此严肃,人生未免无趣啊!”
身后一众亲兵默,旁边的桔子陪着笑,却不敢接腔。
郁连城见表姐抑或是表哥带着百十个人来,心里先小小松了口气:有的谈总比上来就打强得多。
小皇帝心底是不希望跟表亲兵戎相见的,再加上西越刚刚易主,今时不同往日,若新主能摒弃昭元帝之前借苗疆进军中原的打算,自然是最好的局面。
明域与西越两大巨头各自缓缓打着马走近,谢木兰笑道:“连城,才几日不见,你怎么又清减了?啧啧,看看你那下巴,以前是多么的溜光圆润,可现在,都能当锥子使了,当真难看!”
虽然数丈之外彼此的随从们肯定听不到这话,郁连城还是十分尴尬:“莫要再拿我的下巴说事了,表——哥?”
谢木兰感叹着摸摸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须:“哎,我等这一声表哥,等了二十几年啊!”
郁连城黑线。
谢木兰笑嘻嘻道:“怎么,你就不好奇我怎么突然变成了男人么?”
郁连城没好气道:“什么叫突然变成,你本来就是吧,又不是妖精,还变来变去可男可女啊!”
谢木兰再度叹气:“你真是无趣!这本是我最大的秘密啊,连炫耀的机会都不给人家。”
郁连城看着他,眼中很有几分同情,郑重道:“表哥,为了保住性命,从小男扮女装,你心里想必有很多苦楚,这又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你总是用这副游戏人间的神情压抑自己,骗骗别人也就罢了,对我大可不必如此。从记事起父皇就对我说,他最疼爱的妹妹远嫁去了西越,从此不得相见,以后明域皇室再也不要远嫁公主了。我还记得,父皇说他刚刚即位的时候,季轩的父亲联合重臣向他提议趁西越水灾政局混乱之际攻打棋仙关,父皇没有同意。我问过父皇为什么,他回答说:‘若攻打西越,置你慧姑姑于何地?’我那时候就决定,有我在一天,绝不主动攻打西越。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