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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来?”
小皇帝心中一跳,神色越来越严肃,他忽然站了起来,看定季摇光,沉声道:“我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老实回答我。”
季摇光咳了一声:“我有不老实过么好吧你别用这种凌厉到死的眼神看我啦我保证实话实说就是。”
小皇帝在心里将这小狐狸搓成一团,咬牙道:“你之前跟我说过,苗疆安定后,要我不得为难你们季氏的暗线转明。你先老实交待,你曾经调动过多少暗线上的人,都让他们做什么去了?”
季摇光道:“多少人不能告诉你,至于他们去做什么了,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小皇帝神色变幻,红橙黄绿青蓝紫在那消瘦的脸蛋上逛了个遍,他忽然大笑出声,一把攥住季摇光纤细的肩膀,叫道:“摇光,我真是太高兴了,嗷嗷,你怎么能这么神机妙算!”
季摇光龇牙咧嘴去掰他的铁爪,喊道:“你给我松开,你个怪力包子!”
小皇帝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松了手,红着耳根道:“啊,没抓疼你吧,我我我就是太高兴了。”
季摇光嗤笑道:“至于么。”
小皇帝星星眼:“怎么不至于,你真厉害,摇光光。”
结巴又来了,季摇光暗暗翻个白眼:“嗳,话说回来,你猜的到底是什么啊,咱俩说的是不是一回事儿啊?”
小皇帝急了:“怎么能不是一回事儿?必须是一回事儿!”他说着,凑近了些,低声道:“不就是去疏通垢岸关吗?”
炸塌的山体比起原本的山体,质地相对疏松,加上雅部江地上地下日夜不停地冲刷,再算上人力疏浚,完全可以修出一条暗道来。而今年云贵大旱,西越也好不到哪儿去,看一看瓦蓝江那干了一半的河道,就可以想象露豆湖的水位也高不到哪儿去。
小皇帝兴奋得几乎要仰天长啸,他控制不住又去攥小狐狸的香肩:“你快告诉我,这会儿那山道是不是能过船了?能过多大的船?”
季摇光一巴掌打飞狼爪:“还过船?那又不是宰相的肚子!嗳,你这么哀怨做什么,好吧好吧,五日前我去南山谷途中接到最后的消息是:水面离洞顶将近一丈了,过去的船能坐八个人,嗯,估计现在,你先前借给我的七千精兵,已经有五千快到西越都城太安了。”
小皇帝半天没反应过来,他想:小狐狸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不是听错了?我的兵都到西越都城了,这仗还打个屁啊!
有生以来,郁连城头一次说了脏话,当然,是在心里说的。
决胜千里
季摇光笑道:“瞧你这傻样,不会忘了在长平的时候借给我的七千精兵了吧。这里面五千去了太安,两千去夺棋仙关。按时间推算,你很快就能收到拿下棋仙关的捷报了。”
郁连城结结巴巴道:“那,那,那,那七千人,不是你说苗疆动荡不安,让我派给你做护卫的吗,还说会送我一个惊天地泣鬼神扭转乾坤的惊喜作为回报,啊呀呀,你那时候就已经做了这个打算?”嗷,小狐狸不是人啊不是人。
季摇光嘴角一勾:“那时候?不不不,我从爷爷去世那一刻起,就做过这个打算了。”她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小皇帝,续道:“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小皇帝怔怔看着诡计多端的小狐狸破天荒露出一副恶狠狠的表情,不禁脊背发凉抖了抖爪子:“是,是吗?”
季摇光道:“谢同辉忘恩负义,为了清理门户,我可真是殚精竭虑好几年呢。小城城,偃城这里是你的战场,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呀。”
“你什么意思?你是要去西越吗?”小皇帝心中有些不安,见季摇光沉默,他忙道:“不行,虽然垢岸关那里是一支奇兵,可七千人的力量还是稍显单薄,不论是棋仙关还是太安,就算短时间能占上风,长期作战因不占地利优势,最后多半还是要退走。”
季摇光闻言,笑了起来,郁连城觉得她这笑容里似乎有很多不寻常的东西,他想问,但是季摇光竟似看穿他心思一般,冲他摇摇头:“你是这样想的吗?那我们等着瞧吧。”
结束这次复杂深刻的双方会谈后,郁连城瞅了偃城兵力分布图一会儿,又想象了下远在西越的刀光剑影,犹疑着季摇光离去前那奇(…提供下载…3uww)怪的态度。他想:小狐狸让我等着瞧,她那时候的表情真是啧啧好像已经掐住谢同辉喉咙似的。
当天晚上,连城帝正要就寝时,被他堂哥郁景生闯进了卧室,郁元帅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只乌油油的生隼,急声道:“陛下,生隼来了!”
生隼传信,仅限于战事中连城帝的近卫用来传递重大消息,难怪郁元帅这么激动。
郁连城伸手在隼鸟尾巴羽毛里摸了几下,抽出一支筷子粗细的竹管。他手指一用力,竹管便碎成片片,只留下细细一卷纸条,展开一看,良久无语。
郁景生忍不住从堂弟手中抽出纸条,一看之下,从头发到脚趾头都在颤抖,好似发了羊癫疯:“鬼门关已拿下?这,这,这什么意思?”
郁连城按住抽搐的堂哥:“冷静点儿,冷静点儿,就是对我们最有利的那个意思。”
郁景生眉花眼笑,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怪不得上午的时候季摇光来找我说,她和你商量过了,觉得应该把偃城的兵力布置精简一番,留出五万人来等待调用。哈,我这就去调拨人手星夜支援棋仙关,好不容易拿下这座鬼门关,一定不能让它飞了!”
郁连城一愣,默了片刻,道:“哥,她这么说你就信了?”
郁景生一愣,忽然拍拍堂弟的肩膀:“那次选妃夜宴之后,父亲把我叫过去刑讯了一番,把季摇光在塞外的事儿问了个遍。最后跟我说,他看这季氏女不似寻常人,很有她祖父季轩的风采,是个可以倚重的人物,要我借机多向你引荐引荐。”他长叹一声,继续心有戚戚焉:“老爷子嘛,虽然有时候糊涂了点儿,可毕竟活了这么大岁数,心里明镜儿似的,看人那叫一个准。他训斥我的话那是一个字都不用听,可是说到识人,却是绝对要听的。所以,这不,我不知不觉就咳咳再说,你不是那什么她么她借了我的衣服来跟你窃窃私语了那么久,回头又跟我说偃城的兵力布置太过臃肿,就算兵力充裕也不能这么浪费,未免将来出现尾大不掉的情景,兵力配置须得精简,我觉得是这么个道理,就照办了。”
郁连城沉吟道:“大伯伯觉得季摇光很不错?”
郁景生重重点头:“嗯,十分看好她,慨叹说什么‘季氏有后了’‘可惜是个女娃娃’,老爷子眼神儿不好,完全忽略了苍苍。”
郁连城道:“面团不是季摇光的亲弟弟。”
郁景生头点了一半,猛然顿住:“什么?”
郁连城道:“春秋曾经叫过面团一声‘殿下’,面团要真是季轩的孙子,哪里称得上‘殿下’?上午季摇光临走时我问起她面团的身世,她没有明说,只承认面团确实跟她不是血亲。”
郁景生啧啧有声:“怪事年年有,今年尤其多。”
郁连城忧愁地紧了紧宽大的睡袍:“她还说,面团跟我是血亲。”
郁景生头又点了一半顿住,更是震惊:“啥?!”
皇帝陛下懊恼地抓抓头发,疑惑道:“我想了一下午,确实想不起来父皇在外面有什么风月案,母后似乎也没迫害过哪位怀孕的嫔妃,哥,你说说,面团他是打哪儿来的?”
郁景生找地方坐下,慢慢消化这个惊人的□:“季摇光她是正儿八经地这么说了?”
郁连城点点头,蹲在他堂哥身边。
郁景生摸着下巴道:“殿下,不一定非得是明域的殿下,南梁北辽西越也都是有殿下的,血淋淋的后宫斗争,再加上跟你有血亲,啊,我只想到了西越那鬼地方,嗯,咱们慧姑姑嫁给了昭元帝吗?她的儿子,可以算得上殿下吧。”
郁连城两眼放光:“对啊,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咦,奇(…提供下载…3uww)怪了,就算面团在西越活不下去了,慧姑姑为什么不把他交给父皇呢?”
郁景生沉吟道:“也许,慧姑姑觉得皇宫不好养孩子?”
郁连城嘴角直抽抽:“那我不也活得好好的。”
郁景生看了堂弟半天,挫败地叹了口气:“好吧,趁着月黑风高夜,告诉你一段秘辛,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尤其不能让季摇光知道。”
一听秘辛,还是跟小狐狸有关的秘辛,郁连城立刻来了精神。
郁景生挤挤眼睛,笑得有些猥琐:“据说,是据说哦,咱们那位慧姑姑,咳咳,十分仰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