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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水摇光/作者:武陵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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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桑君本是青云公子陆嘉的未婚妻,倒霉的是,长公主郁银屏看上了陆嘉,横祸飞来,季桑君只得背上幼弟亡命天涯。
颠沛流离的季氏姐弟来到边塞之城摇光,就在姐弟俩苦尽甘来之时,连城帝为了长公主殿下最爱的葡萄美酒,义无反顾开始西征,摇光城首当其冲。
两军对阵,兵甲森森,籍籍无名的摇光城主居高临下,甚是诚恳地建议战神郁连城:“陛下,我个人觉得,您还是绕道的好。”
旦夕祸福
看着荒芜的边塞之地,季桑君有时候会想,如果一早知道那桩自幼定下的亲事会造成自己如今携弟千里奔逃的惨淡情境,她当年绝对不会图一时之安逸,带着苍苍寄居未婚夫青云公子家中。
哎,当年当年,当年她脑袋被驴踢了么,怎么就一念之差,拿着信物去了浩信侯府呢?
季桑君与青云公子陆嘉的婚事,原是他们各自的祖父定下的。
那时候季老太爷是三军统帅,陆老太爷有一等侯位,某次酒醉后,一起发了懵,陆老侯爷说你那孙女儿将满一岁了吧,不如就给了我家孙儿,便宜谁不是便宜。季老元帅就笑,说你孙儿大着我家桑君一轮儿,你都能等,我怕啥?
于是一拍即合,事儿就这么定了。
虽然有点发酒疯的性质,但两位老太爷都秉持着大丈夫一言九鼎的信念,所以即便是先帝横插一脚,张开金口要聘季轩的孙女儿做太子妃,季轩与陆英两位老太爷也不动如山搅黄了这事儿。
陆英当时还十分语重心长地劝先帝:“陛下,恕臣冒昧,太子如今还不知在哪位娘娘肚子里呢。您可别着急,不然万一将来季轩他孙女儿大了太子一轮儿,这不让人笑话嘛。”
年过三十却只得了一位公主的敬德帝拿起玉玺就朝陆英砸过去,幸而季轩身手了得,捞住了玉玺,也顺便救下了陆英。
其后不久,陆老侯爷就突发心疾过世,有幸目睹那光辉一砸的人都说,这是被帝王之怒吓得呀。
季轩就笑,陆英连陛下最忌讳的事儿都敢说,要说他这病是被吓出来的,谁信谁是猪。
七年后,边塞告急,偏偏这当口儿季轩旧疾复发,两腿一蹬,撒手人寰。独子季休奉旨接了帅印,前往边塞讨贼,不料天公不作美,季小元帅出师不利。
当是时,戈壁上连续刮了半个月的风沙,昏天黑地分不清南北东西,指南针也是时灵时不灵,没有GPS掌中握的季小元帅,在戈壁上领着五万大军走丢了。
这一丢,落得在飞沙黄石之间摸爬滚打,时不时还要与狼共舞,最后幸运地遇到了胡人大军,然后季小元帅就投降了。
还是领着剩下的两万大军降的。连带着,边塞的不少城池都纷纷脱离明域天朝,独立了。
消息传到明域朝廷,敬德帝一口气缓不过来,追着季老元帅的步伐去了。
于是,刚满六岁的小太子郁连城懵懵懂懂继了位,好好一个结实圆润的孩子,每天在金灿灿的龙椅上打冷颤,犹如一只抖动的肉球。
由于敬德帝走得突然,根本来不及给儿子选辅政大臣,因此朝廷上下登时成了一团乱麻,亏得长公主银屏于混乱之际挺身而出,以皇长女身份监国,任命安阳公、浩信侯、定春侯等等六位王公为顾命大臣辅佐幼帝,等到连城帝十六岁时再开始亲政。
政局刚一稳定,朝廷就给季家下了一道旨,大意说季休投敌叛变,本该杀光你们季氏九族,但当今陛下仁慈,看在季轩老元帅的份儿上,就饶过你们死罪,让你们活着受苦。男的十二岁以上充军,女的十岁以上没入官籍,至于不够年龄的那些幼仔,统统赶到大街上当乞丐,活得下来是你们的造化,不幸死了就当是给先帝殉葬吧。
消息传到季府,这座兴盛百年的将军府第呼啦啦就倾颓了,犹如一个苟延残喘的将死之人。
那时候季桑君正在花园子里逗她那异母弟弟玩儿,经过长期的观察,她发现自己这个弟弟和家中池塘里养的金鱼很像,没事儿的时候弟弟那张小红嘴就“噗噗”地吐泡泡,而且他和鱼群一样对吃食不厌其烦,有多少吃多少,撑破了肚皮也在所不惜。
有了这个发现后,季小姐十分肯定地对二娘说,不能随着这小家伙的性子给他喂饭,不然总有一天他会把自己那粉粉的小肚皮撑破。
姨太太当时忍俊不禁地表示一定会听从小姐的吩咐,适当限制儿子的饮食。
“苍葛乖,再走一步,到姐姐这儿来,来了就再给你吃一片冰糖雪梨。”季桑君拿勺子磕着瓷碗引诱她那坐在地上的弟弟。
唉,人家小孩子三岁都会跑会跳了,偏偏她这个弟弟骨头像是面粉捏的,如今只能勉勉强强左右摇摆几步,腿脚十分地不利索。
季苍葛两只眼睛亮闪闪瞪着那碗糖水,小红嘴吮着小嫩手,他艰难地耸了耸小屁股,许是肚子太沉,怎么着也起不来。
季桑君哄了半天,小娃娃总算攒了点力气,手脚并用地爬向姐姐——手中的那碗糖水梨,眼里满满的都是对食物的渴望。
季桑君叹了口气,嘟囔道:“算了,退而求其次,走不到,用爬的也行,给你吃吧。”
小娃娃如愿以偿吃着糖水,要不是季桑君拎着他脖子,早将脸蛋都埋进碗里去了。
做姐姐的抱着吃饱喝足的弟弟悠悠荡荡出了花园,便看见四处鸡飞蛋打狗跳墙。
懂事的季桑君愣怔了,不懂事的季苍葛疑惑了,他不明白家里为何这般热闹,现在好像离过年还早吧?
季苍葛挂在姐姐身上,满足地摸着小肚皮,打了个饱嗝。
前来缉拿季氏一族男女的官兵犹如一群勾魂的无常鬼,整个将军府都弥漫着女子哀戚的哭泣声。
季桑君愣愣盯着院子里那棵祖父亲手栽植的枇杷树,母亲和二娘的裙裾飘飘,像是断线风筝的尾带。
她咬着牙,却没有流泪,只是轻轻捂上了弟弟的眼睛。
“姐姐,大娘和娘好像挂在树上嗳,她们要干什么?”小家伙问完,又打了个饱嗝,然后他感觉到姐姐在发抖。
“枇杷要熟了,她们给你摘枇杷做糖膏吃。”
“咯——”小家伙在姐姐手心里眨眨眼,又一个饱嗝。
朝廷对季氏的处决是男的十二岁以上充军,女的十岁以上没入官籍,由于季桑君那时候刚刚八岁,不够资格去做官奴,她那唯一的弟弟季苍葛更衰,只有三岁,软趴趴的一小团,连路都走不稳,更是远远达不到充军的标准。所以,在季夫人和姨太太自挂东南枝后,季桑君背着软趴趴的幼弟离开了曾经盛极一时的将军府,在街上靠着乞讨度日。
一天,季苍葛吃坏肚子高烧不止,做姐姐的抱着弟弟求了不少医馆,皆被拒之门外。季桑君走投无路,也顾不得会不会牵连旁人了,拿着祖父当年从陆老侯爷处换来的玉环就往浩信侯府闯。
彼时陆嘉他爹陆源恰好滞留皇宫,与一帮胡子花白的老头子一起忙着调教小皇帝,守门的家仆就把两个泥腿子擅闯浩信侯府的消息报给了侯府少公子,一并送过去的还有那个大泥腿子递过来的玉环。
风头正劲的京城名公子之一陆嘉听了仆人报告以后,收起玉环,叫来老管家,淡淡说了一句将来人安置在下仆住的地方,再找个大夫去瞧瞧,如果外面有人问起此事,只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乡下亲戚前来投奔。
老管家与仆人都赞公子仁厚。
陆嘉心中叹了口气,捏着那枚蒙尘的玉环,轻轻皱了皱俊秀的眉头。
从此,季氏姐弟就以浩信侯爷乡下亲戚的身份寄住在浩信侯府,抛弃了原本的姓氏,对外自称阿桑阿苍。姐弟俩与仆人吃一样的饭,穿一样的衣,做一样的活儿,渐渐茁壮成长起来。
六年过去,下仆们有时候闲聊,就逗阿苍说,你姐姐阿桑真是个美人胚子,将来怕是要被收进少公子屋里的。
季氏倾覆的时候阿苍虽然年幼,但他姐姐秉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原则,将那些个家族兴亡都一一对他说了。因此,阿苍听了仆人打趣的话,回头悲愤地向姐姐转述,末了还加一句:“姐姐你是那云彩公子的正妻!”
他姐姐就掩口吃吃笑,笑着笑着还抛了个媚眼过来:“乖弟弟你做梦呢,奴家此身能给少公子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