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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抿嘴微笑。
“他他去哪儿了?”悠悠竟然惊讶得腾地站起。
“去给你抓雪狸么。”李云瞬反而大惊小怪地看着她,“不是你逼他去的吗?”
“我我没不”悠悠急的语无伦次,跑到门口又折回来,在厅里团团转,“师祖!快把他追回来啊!”她总算利落地喊出一句。
竺连城一笑,“追回来有点儿难。他昨天连夜动身,以他的脚程,现在恐怕已经出了四川。”
悠悠心急如焚,“谁让他去抓了呀!笨蛋!”她望着门外气得直跺脚。
“让他去游历一下也好。”竺连城悠闲的口气和悠悠没头苍蝇的情状恰成对比。“这孩子待在竹海两年多,打理各种杂事也辛苦得很,也该让他轻松一下。佑迦,这段日子就说不得要你分心出力了,不懂的多问你师兄。”
李佑迦起身应诺。
悠悠撅着嘴巴,苦恼地望着快要下雪的阴沉天空,他要轻松游历什么时候不好啊?她才刚回来!
他真的只是漫无目的地出去转转也还罢了,偏偏要去抓雪狸,寒冬腊月进雪山这不是自讨苦吃吗!万一,万一抓不到怎么办?一年、两年好几年都抓不到怎么办?
“悠悠,快来吃饭。人都走了,你挠门框他就能回来吗?”李云瞬装腔作势地忍笑叫她。
悠悠赶紧缩手,她不自觉地把雕花的门框抠出几条指甲印。她早该想到程跃然的死脾气,昨天真不该激他。
李佑迦招呼丫鬟来给她换碗粥,轻声嘱咐:“快些吃吧,天冷,凉得快。”
第20章 吻脸之礼
山坳间的青湖似乎是被冬天忘记的一小块仙境,原本就避风,青湖算不得温泉,湖水却比竹海的其他地方温暖,所以并未冻结。水面上幽渺缠绕着叆叇的雾气,湖边的小树都挂了晶莹的厚霜。浓浓的水汽变成散不去的白雾弥漫至不远处的竹林,让这块方寸天地宛如置于云端。
悠悠坐在水边一块大大的石头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把手边的小石子投入湖水,她有些希望水花能驱散那一小块儿雾气,却毫无效果,石子绵绵地消失在烟里,咕咚一声无影无踪。
程跃然也像沉入水底的小石子一去两三个月,毫无音信。他他不是很会写字的么!她的埋怨直接影响到了手里的石块,啪的一声溅起大大的水箭,末尾的水珠堪堪打湿她膝头的裙子,她撅着嘴恨恨用手去抹。
他在的时候她生气,他不在的时候她无聊。
她甚至开始怀念起严厉的卞大儒。他在的时候,她至少每天忙忙碌碌,不是要做功课,就是要挖空心思想怎么能逃避他的责罚。现在她闲得要命,竟然也无心摆弄那些她喜爱的小物件,这么长时间什么都没做出来。
云瞬师叔没人的时候笑话她是在想程跃然。那肯定不对!她和他分开两年照样吃好睡好,还长漂亮了呢!她她她是在担心万一他为了替她抓雪狸冻死在雪山上!不好,不好。她烦烦地拨乱石子,太不吉利了。师父说,内功练到一定境界就不畏天时冷暖了。像师父,从不会被冻得哆哆嗦嗦也不会被热得汗流浃背,程跃然不是奇才么?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也能像师父那样冬暖夏凉,云瞬师叔几乎天天挂在师父身上。
“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悠悠回头,看见一身暖白轻裘的李佑迦,他很适合穿白,无法言喻的高贵在他微笑的唇角,黑而晶亮的眼瞳不触目的散发着。即使她是个刚刚认识他的陌生人,也能看出他必定出身显赫王族。
他和竹海里任何一个轻功卓著的人一样,不会有沉重的步伐和呼吸,但他总是走到近处就轻声说话,从不会吓她一跳。
“我当然只能在这儿啦。”悠悠故意撅嘴,“你们都是忙人,天上地下哪儿都要去,只能把我丢在这样的边边角角里。”
李佑迦轻盈地跃上大石,贴着她坐下,温和俊雅的面孔上现出一些内疚,“是啊我很久都没陪你玩了。”
悠悠也知道自己无理取闹,程跃然撂挑子跑出去玩,杂七杂八的事全落在佑迦师叔肩上,他没有程跃然那么奸刁,打理起那一大摊子就更费神了。可是佑迦师叔的柔和性子很容易让人向他胡闹撒娇,她缠着他纯属无聊地埋怨或发孩子脾气,他就会淡而雅致的暖暖微笑,她的心便融化在那微笑里。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如果是程跃然,她刚抱怨,他就会一翻那双冷冰冰的桃花眼,搞不好还会恶声恶气地说:那你来帮帮我的忙!
“在想什么?”李佑迦看着她那双没有焦点,却忽喜忽怒的水漾双眸,那两颗最清莹的黑水晶染上恼意,轻拂在上面的长密睫毛便微眯着轻忽一扇,小巧的嘴巴就不自觉地轻轻翘起,可爱至极。
他一喊她,那晶亮黑瞳便看向他,眼睛的线条被睫毛勾勒得美不可言,他的心就好像飘落在水面上的花瓣,被这微微一波清澈涟漪完全湮没。
“没没”她结巴,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起程跃然的时候被人一问,她就会结巴,好像在想什么邪恶的事情一样。这种现象回了竹海越发严重,导致她一结巴,云瞬师叔就坏坏发笑。
“我明天要去成都,得住几天,不然与我同去?最近你没出门也闷了。”李佑迦怜惜地拥住她的肩头。
“好,好啊!”悠悠高兴,随即眼睛里的雀跃倏然沉寂,“你肯定又是忙忙忙!我还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李佑迦苦笑,点头保证,“我一定尽快忙完,陪你到处去玩可好?”
“真的吗?”悠悠狐头狐脑地看他,有些信不及。
“衣服穿得够多吗?”他突然言不及义地捻了把她的披风,“师叔也知道悠悠孤单,有样礼物送给你。”
“哦?”悠悠欢天喜地搂住他的胳膊,“是什么啊?”
与竹海绵延相连的有好几座山,平月岭地势高耸,苍树坡就比较平缓。悠悠趴在李佑迦的背上,把披风的帽子压到最低,眼睛被遮住,看不清身边飞逝的景物,只感觉劲风呼啸着在风帽外刮过。
“到了。”李佑迦的声音未被寒冷的冬天冻结,温暖如昔。
悠悠赖在他背上不肯下来,生怕脚踩到冰冷的地面寒意便能瞬间击败她。微微掀开风帽,她惊喜地低呼一声,不等李佑迦矮身配合她,已经兴奋地跳下地。
“慢些,小心滑。”他爱责地说了她一声。
山顶的一个小潭结了厚厚的冰层,如同神仙遗落的一块小镜。一个做工精细的雪橇静静地停在潭心的冰上,悠悠并不陌生,在大辽生活两年多,对雪橇司空见惯,一到冬季,山民们还把它当成重要的通行工具,只不过大了这个数倍,可以坐好几个人。
她坐上去,扭一扭,雪橇不情愿地移动了一下,“动不了”悠悠愁眉苦脸,北方人通常用狗、马等牲畜拉动雪橇,看来佑迦师叔这个西夏王子并不谙此道。
李佑迦微微一笑,掠过去轻推她的后背,雪橇便缓慢移动了。悠悠暗暗叹气,小王爷啊小王爷,雪橇哪里是这么玩儿的?
他把雪橇连同她都推到潭边的积雪上,悠悠张大嘴巴,风都灌进来还不觉得。前两天才下过一场大雪,苍树坡的南麓是最平缓的,已经被人把积雪拍实,成为一条宽阔的雪道。
李佑迦也坐上雪橇,把怀里惊喜又惴惴的她裹入他的披风,抓住控制方向的绳子,他轻笑着问:“准备好了么?”
“嗯,嗯。”她兴奋不已。
他一发力,雪橇便沿着雪道飞快滑下,她高声大笑,雪橇一颠簸她就畅快惊呼,风扑上胸膛,却异常爽快。
雪道的尽头是垒砌的雪堆,李佑迦也哈哈大笑着不去阻止两人因雪橇骤停而飞扑出去的身形。雪堆后的积雪厚而柔软,两人摔上去,雪凉凉得透过衣服,产生从未有过的放肆快感。
悠悠仰面躺在积雪里,还在笑个不停。皑皑白雪上的她,眉目别样俏美,头发眼睛幽黑得撩人遐思,因为寒冷,她原本就细白的肌肤更加紧致,兴奋在她娇俏的颊上浮起淡淡红晕,她便好像是细瓷白玉雕琢成的小仙女。
李佑迦陷入雪中,寒意冷却不了他心头浮起的燥热,她还在笑,长而亮的头发披散在雪上,她一笑就起了乌黑的波动,他的心便跟随着起起伏伏。
他撑起身,细细看着她的容颜,突然失去勇气,吻便只落在她娇嫩的脸颊。
她还在笑,似乎并不觉得这吻突兀,他的心更加凌乱的跳动,眼睛看向她娇柔樱红的嘴唇还没等他低头,那甜蜜的双唇却主动迎上来,在他发热的颊边重重地一吻。他愣住,她却呵呵笑起来,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