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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打算来对她说什么来着?
对,应该是祝福。
“台上的那个人,我认识。”裴傲南笑笑,“他叫祝成云,他人很不错。”
“然后呢?”席璎心凉了半截,忍不住冷冷回应,等着他说下去。
“然后,祝你幸福。”
他原本是想跟她谈谈孩子的问题,关于孩子的姓氏,关于孩子将来的生活,可是拜刚刚这一幕所赐,他忽然觉得自己也许不用太多心了,他的孩子没资格跟他姓,也许她已经决定带着腹中这个还未出世的小生命嫁给祝成云。
很好,他乐得清闲,他不用再负责任了,本来他就不是一个善于负责任的人。
仿佛整个人都被他冷漠且言不由衷的祝福冻住了,甚至眼泪都凝固在眼眶里流不出来,席璎怔怔地看着裴傲南,她张张嘴,却发不出一个声音。
不,这里面一定有误会她,她没有打算嫁给祝成云。
“裴傲南,你听我解释。”
她急急地说,却被他抬手打断。
他摸着她的发丝,毫无意识,一下接一下。他含笑抬起她的下颌,迫使她同他对视。
“他不会让你哭。”
“不,你不明白,我需要的不是这种生活,我我怀了你的孩子。”
她最终还是说出来了,有违她的初衷,这种自我背叛的感觉令她痛不欲生,她掩面,他却用力扳开她的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
“如果你需要我的话,随时都能找到我。我能给你的承诺就这么多。”
他看到自她身后,祝成云已经追了出来,那位失魂落魄的求婚者不知道该把矛头指向谁,他看着眼前凌乱不堪的一幕,却没有质问的勇气。
“我该走了。”裴傲南故作轻松地笑笑,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枚精致的盒子,放进她掌心中对她说,“这个,送我们还未出世的孩子。”
她展开来看,是一块白璧无瑕的美玉,没有一个字,没有一寸雕。
他很抱歉,他曾试图走出上一场无谓付出的阴影,他不是没有试过接受她,可是他的心仿佛只容得下念初一个人,他不确定自己这辈子还会不会爱上第二个女人,他怕会让她等太久,他不敢让她等,不敢再伤害那么美好的她。
总会有人给她温暖的,或许她可以不像他那么固执,或许她可以尝试接受,或许她可以给自己也给他们一个机会,或许她可以终结这段本无止境的相思。他很累,他该休息了。
剩下的就交给祝成云吧,呵,他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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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来到爸妈家里接子骞回家的桑念初正面临着棘手的难题。她在楼下碰到了久未谋面的何嘉佑,他说他碰巧路过又刚好认出她来,吓了她一大跳。
这巧合,有些惊人。
“真没想到我还记得这个地方。”何嘉佑笑笑,他从车里走了出来,一袭剪裁得体的藏青色中山装包裹着他有些瘦削的身子,将他衬得仿佛是超脱于世的高人。桑念初记得他以前并非这样子,是什么让他有这种惊人改变的?
“这是你和戚擎苍的孩子?”
他看着子骞,笑意盈盈。
桑念初点点头,对着子骞吩咐说:“叫叔叔。”
可小子骞却不自觉地往后躲着,一面揪紧妈咪的衣服。对于眼前的叔叔他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别提礼貌地打个招呼。
“他他有些怕生。”桑念初隐隐有些不舒服的感觉,儿子对生人从不曾这么没礼貌过,是什么让他连打招呼的勇气都没有?
“没关系,小孩子不可以要求太高。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我们结婚了的话,我们的孩子应该比他还大吧?”
他站在这,站在她曾经拒绝他的地方说着这样肆无忌惮的话,这令她又懊恼又难堪。桑念初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更不明白他这样三番五次的旁敲侧击究竟想说些什么。
“没事的话我要先回去了。”虽是生气,她却并不想惹到他,她礼貌地欠身示意要离开。
“你看不出么,我是专程来见你的。”对于她的冷漠何嘉佑却丝毫不介意,他笑笑,四下打量着这曾经熟悉的老宅,“我们来叙叙旧。”
“我跟你没什么好叙的。”桑念初抱起子骞转身便走。
呵,她还是这样急躁的性格,不喜欢听人把话说完。她这样子是会吃亏的呢——何嘉佑笑笑,薄唇轻启,接过她刚才的话茬询问,像是在自语:
“那么,你确定你不要听一听关于戚擎苍的事情吗?”
愚蠢的女人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存在,譬如佩慈、譬如薇安,胸大无脑这句话并非全无道理,同他们相比桑念初的尺寸确实略小一些,不过这也意味着她的智商更高一些,至少她能经得起她们的挑拨。
没用的东西,两个女人都是。这次他亲自出马,他只想让桑念初回到他身边而已,他最近寂寞得慌,他需要她的陪伴。
他知道,她的软肋是戚擎苍。
果不其然,桑念初立刻停下脚步,有些迟疑地问:“你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当然不是。”何嘉佑笑笑,扬一扬手中的信封说,“我这里有封举报信,是五年前那宗受贿案的,你该不会是希望我直接把这封信交上去,这时候将你的男人送入监狱吧?”
“你要干什么!”桑念初闻言立刻变了脸色。
这就是他所说,同样的计策他可以用两次,一次将戚擎苍拖下水,一次将桑念初收回到自己身边。
见她很是焦急,何嘉佑反倒是愈发淡定了。他指一指她背后的孩子,好心提醒着:“你要不要把他先送回家去,跟我一起吃个晚餐?”
“我我要告诉擎苍一下。”
“哦?告诉他什么,告诉他他有了麻烦,你为了替他摆平麻烦在陪我共进晚餐?”
她不会想让戚擎苍知道,这是他在利用的爱人们之间自以为是的善意谎言。为了保护彼此他们都会不约而同选择隐瞒,譬如此刻,他赌她一定会答应赴约,赌她一定不会将此事告诉戚擎苍害他担心。
“我我去下就来。”桑念初忽然抱起儿子快步上了楼,再出现时她已是孑然一身。她坐进何嘉佑的车子,他的车内有一股徐徐檀木香,他的怪癖多得惊人,同几年前的他简直天差地别。桑念初小心翼翼坐在车上环着肩,她不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是什么。
可是只要能救擎苍,她什么都不会怕!
何嘉佑从后视镜里看着紧张的她不由轻笑,他将车子驶上公路,紧接着他们来到商业区,他带她去到她曾经最爱的那家饭店,十年了,装潢大不同,曾经的小招牌已经做大,此刻生意兴隆到队伍都排起了长龙。
“是不是很怀念这种感觉?”何嘉佑意有所指,他忽然伸出手去,等着她挽着他的手臂走下车。
而她如他所料打掉了他的胳膊,这没关系,反正来日方长,她总有一天会要承受他提出的一切条件的,他自信地想。
他们一前一后走进他预定的包厢,相比较大厅的喧嚣,这里显然安静得没有丝毫打扰。桑念初在何嘉佑面前坐下,心神不宁地垂着头。她这副低眉顺眼的样子让他格外受用,他看着她领口乍泄的春光和日渐丰满的上围,忽然间有些口干舌燥。
他是真的很寂寞,久不经人事,他难耐得厉害,他不介意她是个孕妇,想到她肚子里怀着的是戚擎苍的孩子,他便更想征服她。
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道貌岸然也要等关起门来再说,他不喜欢强迫,她会让他心甘情愿送上自己。
“点些什么你爱吃的吧。”他将餐单推到她面前。
“你来就好。”桑念初婉拒。
“那么就我来,反正我一直记得你爱吃什么。”何嘉佑谦和一笑。他叫来服务生,一口气点出一串曾经她最喜欢的菜肴,直到她目瞪口呆看着他合上餐单,这才微一欠身,有些好笑地看着一脸惊愕的她,“怎么,很惊讶吗?”
她当然惊讶,他们之间至少分别数载,而这数年来他竟然还将她爱吃的东西记得这么精准!
“我说过,很多事情我一直都记得。”他替她斟满茶水,漫不经心轻抿一口道。“何先生的好意我很感激,不过何先生现在是不是应该说一下那封举报信的内容了?就我所知受贿案的受理也是有时效限制的。您确定这宗案子还没过期?”
“过期不过期还不是我一句话。”何嘉佑轻